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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六

    中庸第三十一之一【陆氏德明曰郑云以其记中和之为用也庸用也孔子之孙子思作之以昭明圣祖之德也】

    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中庸者以其记中和之为用也庸用也孔子之孙子思汲作之以昭明圣祖之德此於别録属通论

    朱子曰中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名庸平常也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此篇乃孔门传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笔之於书以授孟子其书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末复合为一理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於密其味无穷皆实学也善读者玩索而有得焉则终身用之有不能尽者矣案戴记四十九篇其四十七篇并用正义等六条编纂之例独大学中庸二篇不拘诸例但全録注疏於前编次朱注於後者一以示不遗古本之源一以示特尊朱子之义全録注疏古本方识郑孔羽翼圣籍之功方见朱子之精心邃密而注疏之是非得失读者自一目了然故不拘诸例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敎【释文率所律反】

    郑氏康成曰天命谓天所命生人者也是谓性命木神则仁金神则义火神则礼水神则信土神则知孝经说曰性者生之质命人所禀受度也率循也循性行之之谓道修治也治而广之人放傚之是曰敎【孔疏天命谓天所命生人者也是谓性命案易乾彖云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是也云木神则仁者皇氏云东方春春主施生仁亦主施生云金神则义者秋为金金主严杀义亦果敢断决也云火神则礼者夏为火火主照物而有分别礼亦主分别云水神则信冬主闭藏充实不虚水有内明不欺於物信亦不虚诈也云土神则知者金木水火土无所不载土所含义者多知亦所含者衆故云土神则知云孝经说曰性者生之质命人所禀受度也不云命者郑以通解性命为一故不复言命但性情之义说者不通亦略言之贺瑒云性之与情犹波之与水静时是水动则是波静时是性动则是情左传云天有六气降而生五行至於含生之类皆感五行生矣惟人独禀秀气故礼运云人者五行之秀气被色而生旣有五常仁义礼知信因五常而有六情则性之与情似金与鐶印鐶印之用非金亦因金而有鐶印情之所用非性亦因性而有情则性者静情者动故乐记云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动性之欲也故诗序云情动於中是也但感五行在人为五常得其清气备者则为圣人得其浊气简者则为愚人降圣以下愚人以上所禀或多或少不可言一故分为九等孔子云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二者之外逐物移矣故论语云性相近习相远也亦据中人七等也】

    孔氏颖达曰天命至育焉此节明中庸之德必修道而行谓子思欲明中庸先本於道 天命之谓性者天本无体亦无言语之命但人感自然而生有贤愚吉凶若天之付命遣使之然故云天命老子云道本无名强名之曰道但人自然感生有刚柔好恶或仁或义或礼或知或信是天命自然故云之谓性 率性之谓道率循也道者通物之名言依循性之所感而行不令违越是之曰道感仁行仁感义行义之属不失其常合於道理使得通逹是率性之谓道 修道之谓敎谓人君在上修行此道以敎於下是修道之谓敎也

    朱子曰命犹令也性即理也天以隂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於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德所谓性也率循也道犹路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日用事物之闲莫不各有当行之路是则所谓道也修品节之也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故不能无过不及之差圣人因人物之所当行者而品节之以为法於天下则谓之敎若礼乐刑政之属是也盖人知己之有性而不知其出於天知事之有道而不知其由於性知圣人之有敎而不知其因吾之所固有者裁之也故子思於此首发明之而董子所谓道之大原出於天亦此意也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释文离力智反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 篇内大文有郑本数节而朱本合作一节者不使割裂朱注分贴大文其上节注语同见下节大文之下大学仿此】

    郑氏康成曰道犹道路也出入动作由之离之恶乎从也

    孔氏颖达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者此谓圣人修行仁义礼知信以为敎化道犹道路也道者开通性命犹如道路开通於人人行於道路不可须臾离也若离道则碍难不通犹善道须臾离弃则身有患害而生也可离非道也者若荒梗塞涩之处是可离弃以非道路之所由犹如凶恶邪僻之行是可离弃以亦非善道之行故云可离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释文睹丁古反恐匡勇反 案篇内朱本释音与陆本多异同其同者概不重出大学仿此】

    郑氏康成曰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也君子则不然虽视之无人听之无声犹戒慎恐惧自修正是其不须臾离道

    孔氏颖达曰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者言君子行道先虑其微若微能先虑则必合於道故君子恒常戒於其所不睹之处人虽目不睹之处犹戒慎况其恶事睹见而肯犯乎故君子恒常戒慎之 恐惧乎其所不闻者言君子恒恐迫畏惧於所不闻之处言虽耳所不闻恒怀恐惧之不睹不闻犹须慎惧况睹闻之处恐惧可知也

    朱子曰道者日用事物当行之理皆性之德而具於心无物不有无时不然所以不可须臾离也若其可离则岂率性之谓哉是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不见闻亦不敢忽所以存天理之本然而不使离於须臾之顷也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释文见贤遍反一音如字朱注见音现】

    郑氏康成曰慎独者慎其闲居之所为小人於隐者动作言语自以为不见睹不见闻则必肆尽其情也若有觇聼之者是为显见甚於衆人之中为之孔氏颖达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者莫无也言凡在衆人之中犹知所畏及至幽隐之处谓人不见便即恣情人皆觇听察见罪状甚於衆人之中所以恒须慎惧如此以罪过愆失无见於幽隐之处无显露於细微之所也 故君子慎其独也者以其隐微之处恐其罪恶彰显故君子之人恒慎其独居言虽曰独居能谨慎守道也

    朱子曰隐暗处也微细事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言幽暗之中细微之事迹虽未形而几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已独知之则是天下之事无有着见明显而过於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而於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於将萌而不使其潜滋暗长於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远也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逹道也【释文乐音洛中节之中丁仲反】郑氏康成曰中为大本者以其含喜怒哀乐礼之所由生政敎自此出也

    孔氏颖逹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者言喜怒哀乐缘事而生未发之时澹然虚静心无所虑而当於理故谓之中 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者不能寂静而有喜怒哀乐之情虽复动发皆中节限犹如盐梅相得性行和谐故云谓之和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者言情慾未发是人性初本故曰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者言情慾虽发而能和合道理可通达流行故曰天下之逹道也

    朱子曰喜怒哀乐情也其未发则性也无所偏倚故谓之中发皆中节情之正也无所乖戾故谓之和大本者天命之性天下之理皆由此出道之体也逹道者循性之谓天下古今之所共由道之用也此言性情之德以明道不可离之意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郑氏康成曰致行之至也位犹正也育生也长也孔氏颖达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者致至也位正也育生长也言人君所能致极中和使隂阳不错则天地得其正位焉生成得理故万物其养育焉朱子曰致推而极之也位者安其所也育者遂其生也自戒惧而约之以至於至静之中无少偏倚而其守不失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谨独而精之以至於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盖天地万物本吾一体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矣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矣故其效验至於如此此学问之极功圣人之能事初非有待於外而修道之敎亦在其中矣是其一体一用虽有动静之殊然必其体立而後用有以行则其实亦非有两事也故於此合而言之以结上文之意 右第一章子思述所传之意以立言首明道之本原出於天而不可易其实体备於己而不可离次言存养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盖欲学者於此反求诸身而自得之以去夫外诱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杨氏所谓一篇之体要是也其下十章盖子思引夫子之言以终此章之义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释文小人之中庸也王肃本作小人之反中庸也惮徒旦反朱注王肃本作小人之反中庸也程子亦以为然今从之 案朱本分小人反中庸节小人而无忌惮也节作二节 篇内大文有郑本一节而朱子分作二节或数节者朱本各节注语同见一处仍於各节注末空一字界断以存朱子分节之意大学仿此】

    郑氏康成曰庸常也用中为常道也反中庸者所行非中庸然亦自以为中庸也君子而时中者其容貌君子而又时节其中也小人而无忌惮其容貌小人又以无畏难为常行是其反中庸也【孔疏反中庸者所行非中庸者言用非中以为常是反中庸故云所行非中庸然亦自以为中庸也解经小人之中庸虽行恶事亦自谓为中庸云其容貌君子而又时节其中也解经君子而时中云其容貌小人又以无畏难为常行者解经小人而无忌惮则不时节其中庸也】

    孔氏颖达曰仲尼至矣夫 此一节是子思引仲尼之言广明中庸之行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中庸之道鲜能行之 君子中庸者庸常也君子之人用中以为常故云君子中庸 小人反中庸者小人则不用中为常是反中庸也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者此覆说君子中庸之事言君子之为中庸容貌为君子心行而时节其中谓喜怒不过节也故云君子而时中 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者此覆说小人反中庸之事言小人为中庸形貌为小人而心行无所忌惮故云小人而无忌惮也小人将此以为常亦以为中庸故云小人之中庸也

    朱子曰中庸者不偏不?无过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当然精微之极致也唯君子为能体之小人反是 君子之所以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德而又能随时以处中也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以其有小人之心而又无所忌惮也盖中无定体随时而在是乃平常之理也君子知其在我故能戒谨不睹恐惧不闻而无时不中小人不知有此则肆欲妄行而无所忌惮矣 右第二章此下十章皆论中庸以释首章之义文虽不属而意实相承也变和言庸者游氏曰以性情言之则曰中和以德行言之则曰中庸是也然中庸之中实兼中和之义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释文中庸其至矣乎一本作中庸之为德其至矣乎鲜息浅反下同】

    郑氏康成曰鲜罕也言中庸为道至美顾人罕能久行

    孔氏颖逹曰子曰中庸其至矣乎前既言君子小人不同此又叹中庸之美人寡能久行其中庸之德至极美乎 民鲜能久矣者但寡能长久而行鲜罕也言中庸为至美故人罕能久行之

    朱子曰过则失中不及则未至故惟中庸之德为至然亦人所同得初无难事但世敎衰民不兴行故鲜能之今已久矣论语无能字 右第三章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释文肖音笑朱注知者之知去声案朱本分不肖者不及也节鲜能知味也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罕知其味谓愚者所以不及也过与不及使道不行唯礼能为之中

    孔氏颖逹曰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者此覆说人寡能行中庸之事道之所以不行者言我知其道之不行所由故曰我知之矣 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以轻於道故过之以远於道故不及 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者言道之所以不显明我亦知其所由也 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言道之不行为易故知者过之愚者不及道之不明为难故云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是以变知称贤变愚称不肖是贤胜於知不肖胜於愚也 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者言饮食易也知味难也犹言人莫不行中庸但鲜能久行之言知之者易行之者难所谓愚者不能及中庸也案异义云张华辨鮓师旷别薪苻朗为青州刺史善能知味食鸡知栖半露食鵞知其黑白此皆晋书文也

    朱子曰道者天理之当然中而已矣知愚贤不肖之过不及则生禀之异而失其中也知者知之过既以道爲不足行愚者不及知又不知所以行此道之所以常不行也贤者行之过既以道为不足知不肖者不及行又不求所以知此道之所以常不明也 道不可离人自不察是以有过不及之弊 右第四章

    子曰道其不行矣夫【释文夫音扶】

    郑氏康成曰悯无明君敎之

    孔氏颖达曰道其不行矣夫者夫子既伤道之不行又哀悯伤之云时无明君其道不复行也

    朱子曰由不明故不行 右第五章此章承上章而举其不行之端以起下章之意

    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为舜乎【释文与音余下强与皆同好呼报反朱注知去声】

    郑氏康成曰迩近也近言而善易以进又察而行之也两端过与不及也用其中於民贤与不肖皆能行之也斯此也其德如此乃号为舜舜之言充也【孔疏案諡法云受禅成功曰舜又云仁义盛明曰舜皆是道德充满之意故言舜为充也】

    孔氏颖达曰子曰至舜乎此一经明舜能行中庸之行先察近言而後至於中庸也 舜其大知也与者既能包於大道又能察於近言即是大知也 执其两端用其中於民者端谓头绪谓知者过之愚者不及言舜能执持愚知两端用其中道於民使愚知俱能行之 其斯以为舜乎者斯此也以其德化如此故号之为舜

    朱子曰舜之所以为大知者以其不自用而取诸人也迩言者浅近之言犹必察焉其无遗善可知然於其言之未善者则隐而不宣其善者则播而不匿其广大光明又如此则人孰不乐告以善哉两端谓衆论不同之极致盖凡物皆有两端如小大厚薄之类於善之中又执其两端而量度以取中然後用之则其择之审而行之至矣然非在我之权度精切不差何以与此此知之所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行也右第六章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释文罟音古网之总名擭胡化反尚书传云捕兽机槛陷陷没之陷阱才性反本或作穽同阱穿地陷兽也辟音避期音基朱注予知之知去声】

    郑氏康成曰予我也言凡人自谓有知人使之入罟不知辟也自谓择中庸而为之亦不能久行言其实愚又无恒

    孔氏颖达曰子曰至守也此一经明无知之人行中庸之事予我也世之愚人皆自谓言我有知 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者此为无知之人设譬也罟网也擭谓柞?也陷阱谓坑也穿地为坎竖锋刃於中以陷兽也言禽兽被人所驱纳於罟网擭陷阱之中而不知违辟似无知之人为嗜欲所驱入罪祸之中而不知辟即下文是也 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者郑云自谓择中庸而为之亦不能久行言其实愚又无恒也小人自谓选择中庸而心行亦非中庸假令偶有中庸亦不能期帀一月而守之如入陷阱也

    朱子曰罟网也擭机槛也陷阱坑坎也皆所以揜取禽兽者也择乎中庸辨别衆理以求所谓中庸即上章好问用中之事也期月匝一月也言知祸而不知辟以况能择而不能守皆不得为知也 右第七章承上章大知而言又举不明之端以起下章也

    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释文拳音权又起阮反徐羌权反膺徐音应又於陵反】

    郑氏康成曰拳拳奉持之貌

    孔氏颖逹曰子曰至能也此一节是夫子明颜回能行中庸言中庸之难也 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者言顔回选择中庸而行得一善事则形貌拳拳然奉持之膺谓胸膺言奉持守於善道弗敢弃失

    朱子曰回孔子弟子顔渊名拳拳奉持之貌服犹着也膺胸也奉持而着之心胸之闲言能守也顔子盖真知之故能择能守如此此行之所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明也 右第八章

    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释文蹈音悼又徒报反】

    郑氏康成曰言中庸难为之难

    孔氏颖达曰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天下谓天子国谓诸侯家谓卿大夫也 白刃可蹈也者言白刃虽利尚可履蹈而行之 中庸不可能也言在上诸事虽难犹可为之唯中庸之道不可能也为知者过之愚者不及言中庸难为之难也

    朱子曰均平治也三者亦知仁勇之事天下之至难也然皆?於一偏故资之近而力能勉者皆足以能之至於中庸虽若易能然非义精仁熟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不能及也三者难而易中庸易而难此民之所以鲜能也 右第九章亦承上章以起下章

    子路问强【释文强其良反】

    郑氏康成曰强勇者所好也

    孔氏颖逹曰子路至哉矫此一节明中庸之道亦兼中国之强子路闻孔子美顔回能择中庸言己有强故问之问强中亦兼有中庸否庾氏云问强中之中庸者然此问之亦如论语云子谓顔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之类是也

    朱子曰子路孔子弟子仲由也子路好勇故问强

    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朱注与平声】郑氏康成曰言三者所以为强者异也抑辞也而之言女也谓中国也

    孔氏颖达曰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者抑语助也而之言女也女子路也夫子将答子路之问且先反问子路言强有多种女今所问问何者之强为南方为北方为中国女所能之强也子路之强行中国之强也

    朱子曰抑语辞而女也

    寛柔以敎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

    郑氏康成曰南方以舒缓为强不报无道谓犯而不校也

    孔氏颖达曰寛柔以敎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者反问既竟夫子遂为历解之南方谓荆扬之南其地多阳阳气舒散人情寛缓和柔假令人有无道加己己亦不报和柔为君子之道故云君子居之朱子曰寛柔以敎谓含容巽顺以诲人之不及也不报无道谓横逆之来直受之而不报也南方风气柔弱故以含忍之力胜人为强君子之道也

    祍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释文祍而审反又而鸩反厌於艶反】

    郑氏康成曰祍犹席也北方以刚猛为强

    孔氏颖达曰祍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者祍卧席也金革谓军戎器械也北方沙漠之地其地多隂隂气坚急故人生刚猛恒好鬭争故以甲铠为席寝宿於中至死不厌非君子所处而强梁者居之然唯云南北不云东西者郑冲云是必南北互举盖与东西俗同故不言也

    朱子曰祍席也金戈兵之属革甲胄之属北方风气刚劲故以果敢之力胜人为强强者之事也

    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释文矫居表反?依彼反徐其蚁反】

    郑氏康成曰此抑女之强也流犹移也塞犹实也国有道不变以趋时国无道不变以辟害有道无道一也矫强貌塞或为色【孔疏此抑女之强也何以知之上文既说三种之强又见南方之强又见北方之强唯抑而之强未见故知此经所云者是抑女之强也云流移也者以其性和同必流移随物合和而不移亦中庸之德也云国有道不变以趋时者国虽有道不能随逐物以求荣利今不改变己志以趋会於时也云矫强貌者矫是壮大之形故云强貌也】

    孔氏颖达曰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此以下皆述中国之强也流移也矫亦强貌也不为南北之强故性行和合而不流移心行强哉形貌矫然 中立而不?强哉矫者中正独立而不偏?志意强哉形貌矫然 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者若国有道守直不变德行充实志意强哉形貌矫然 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者若国之无道守善至死性不改变志意强哉形貌矫然

    朱子曰此四者汝之所当强也矫强貌诗曰矫矫虎臣是也?偏着也塞未逹也国有道不变未逹之所守国无道不变平生之所守也此则所谓中庸之不可能者非有以自胜其人欲之私不能择而守也君子之强孰大於是夫子以是告子路者所以抑其血气之刚而进之以德义之勇也 右第十章

    子曰素隐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

    郑氏康成曰素读如攻城攻其所傃之傃【孔疏司马法文】傃犹乡也言方乡辟害隐身而行佹谲以作後世名也【孔疏言身隐而行佹谲以作後世之名若许由洗耳之属是也】弗为之矣耻之也孔氏颖逹曰子曰至天地此一节论夫子虽隐遯之世亦行中庸又明中庸之道初则起於匹夫匹妇终则徧於天地 素隐行怪後世有述焉者素乡也谓无道之世身乡幽隐之处应须静默若行怪异之事求立功名使後世有所述焉 吾弗为之矣者耻之也如此之事我不能为之以其身虽隐遯而名欲彰也

    朱子曰素案汉书当作索盖字之误也索隐行怪言深求隐僻之理而过为诡异之行也然以其足以欺世而盗名故後世或有称述之者此知之过而不择乎善行之过而不用其中不当强而强者也圣人岂为之哉

    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吾弗能已矣

    郑氏康成曰废犹罢止也弗能已矣汲汲行道不为时人之隐行【孔疏谓作佹谲求名是也君子以隐终始行道不能止也】

    孔氏颖达曰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者言君子之人初既遵循道德而行当须行之终竟今不能终竟犹如人行於道路半涂而自休废废犹罢止也 吾弗能已矣已犹止也吾弗能如时人半涂而休止言汲汲行道无休已也

    朱子曰遵道而行则能择乎善矣半涂而废则力之不足也此其知虽足以及之而行有不逮当强而不强者也已止也圣人於此非勉焉而不敢废盖至诚无息自有所不能止也

    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释文遯本又作遁同徒顿反】

    郑氏康成曰言隐者当如此也唯舜为能如此【孔疏知者史记云舜耕於历山渔於雷泽陶於河滨是不见知而不悔】

    孔氏颖达曰言君子依行中庸之德若值时无道隐遯於世虽有才德不为时人所知而无悔恨之心如此者非凡人所能唯圣者能然若不能依行中庸者虽隐遯於世不为人所知则有悔恨之心也

    朱子曰不为索隐行怪则依乎中庸而已不能半涂而废是以遯世不见知而不悔也此中庸之成德知之尽仁之至不赖勇而裕如者正吾夫子之事而犹不自居也故曰唯圣者能之而已 右第十一章子思所引夫子之言以明首章之义者止此盖此篇大旨以知仁勇三逹德为入道之门故於篇首即以大舜顔渊子路之事明之舜知也顔渊仁也子路勇也三者废其一则无以造道而成德矣余见第二十章

    君子之道费而隐【释文费本又作拂同扶弗反徐音弗朱注费符未反】

    郑氏康成曰言可隐之节也费犹佹也道不费则仕孔氏颖达曰君子之道费而隐注云言可隐之节费犹佹也言君子之人遭值乱世道德违费则隐而不仕若道之不费则当仕也

    朱子曰费用之广也隐体之微也

    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释文与音预 案朱本合下二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与读为赞者皆与之与言匹夫匹妇愚耳亦可以其与有所知可以其能有所行者以其知行之极也圣人有不能如此舜好察迩言由此故与【孔疏士冠礼文其飨冠者赞者皆与谓干与也云舜好察迩言由此故与者即愚夫愚妇有所识知故也与语助也】

    孔氏颖达曰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者言天下之事千端万绪或细小之事虽夫妇之愚偶然与知其善恶若刍荛之言有可听用故云与知 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者言道之至极如造化之理虽圣人不知其所由故云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 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以行之至极故也前文据其知此文据其行以其知行有异故别起其文但知之易行之难知之易故上文云夫妇之愚行之难故此经云夫妇之不肖不肖胜於愚也 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者知之与行之皆是至极既是至极故圣人有不能也

    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释文憾本又作感胡暗反】

    郑氏康成曰憾恨也天地至大无不覆载人尚有所恨焉况於圣人能尽备之乎

    孔氏颖逹曰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者憾恨也言天地至大无物不养无物不覆载如冬寒夏暑人犹有怨恨之犹如圣人之德无善不包人犹怨之是不可备也中庸之道於理为难大小兼包始可以备也

    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郑氏康成曰语犹说也所说大事谓先王之道也所说小事谓若愚不肖夫妇之知行也圣人尽兼行【孔疏谓兼行大小之事小事则愚夫愚妇所知行大事则先王之道前文云虽圣人有所不知不能此云大事圣人兼行之者前云有所不知不能谓於小事不胜匹夫匹妇耳非谓大事不能也故此云尽兼行之】孔氏颖达曰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者语说也大谓先王之道言君子语说先王之道其事既大天下之人无能胜载之者 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者若说细碎小事谓愚不肖事既纎细天下之人无能分破之者言事似秋毫不可分破也

    朱子曰君子之道近自夫妇居室之闲远而至於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可谓费矣然其理之所以然则隐而莫之见也盖可知可能者道中之一事及其至而圣人不知不能则举全体而言圣人固有所不能尽也侯氏曰圣人所不知如孔子问礼问官之类所不能如孔子不得位尧舜病博施之类愚谓人所憾於天地如覆载生成之偏及寒暑灾祥之不得其正者

    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释文鸢悦专反戾力计吕结二反跃羊灼反】

    郑氏康成曰察犹着也言圣人之德至於天则鸢飞戾天至於地则鱼跃于渊是其着明於天地也孔氏颖逹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者此大雅旱麓之篇美文王之诗引之者言圣人之德上至於天则鸢飞戾天是翺翔得所圣人之德下至於地则鱼跃于渊是游泳得所言圣人之德上下明察诗本文云鸢飞戾天喻恶人远云鱼跃于渊喻善人得所此引断章故与诗义有异也

    朱子曰诗大雅旱麓之篇鸢鸱类戾至也察着也子思引此诗以明化育流行上下昭着莫非此理之用所谓费也然其所以然者则非见闻所及所谓隐也故程子曰此一节子思吃紧为人处活泼泼地读者其致思焉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释文造在老反】郑氏康成曰夫妇谓匹夫匹妇之所知所行

    孔氏颖逹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者言君子行道初始造立端绪起於匹夫匹妇之所知所行者 及其至也察乎天地者言虽起於匹夫匹妇所知所行及其至极之时明察於上下天地也

    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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