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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动物抢去————当然,它们还要靠这些美食来抚养年轻的一代。

    蚂蚁和苍蝇就是他们的竞食者,而且常常,这些食腐甲壳虫遇见动物腐尸之前,蚂蚁们已经为这些动物敲响了丧钟,而且此时,动物的尸体上往往已经生满了蛆虫。但现在的情形是,塞娅还没有死。尽管塞娅已失去了知觉,但她还活着,这是这些食腐甲壳虫能够获得这次绝好机会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轻轻地呼吸着,但呼吸声很不匀称;她的脸上仍然带有前一夜那哀伤疲惫的神情;然而,食腐甲壳虫们匆匆忙忙、不顾一切地涌向她身体的下面,在下面打洞挖渠,运走泥土,以便使她的身体越降越低、完全进入地面以下。塞娅的身体半英寸半英寸地缓缓下降。一簇亮红色的线状物又一次出现了,是一只甲壳虫朝露天处爬了过来,它匆忙四处爬动,检查工作的进展情况。

    然后它又潜入地下,挖掘出又一英寸泥土。很长时间以后,又有一英寸土壤被挖掘了出来。

    埋葬工程在一点点取得进展;这时,伯尔从一大簇形成阴凉的伞菌丛中大步走出,然后停在了那儿。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对这里的熟悉感令他目瞪口呆。前一夜他曾经骑着一只飞翔的甲壳虫在空中进行了一次癫狂之旅,而现在,他离同一个地方只有咫尺之遥。他来来回回地踱步,试图找到这种熟悉感的缘由。

    他看到了那个矮崖,随后,便急切地朝矮崖走去,经过塞娅的身体时,离她只有五十英尺的距离,而塞娅一半以上的身体已经被掩埋在地下。在塞娅身体周围,松动了的泥土开始像小溪一般流入坑中,洒落在塞娅身体之上,她的一只胳膊已有一半被覆盖不见,伯尔从旁经过,并没有看见这一切。

    伯尔步履匆匆,片刻之后,他完全认出了这个地方。这儿有几个采蜜蜂的蜂窝和一块被扔掉的可以食用的蘑菇,那是族人们逃走时将其扔在一边的。

    他行走时脚下尘土飞扬,然后他突然停了下来:一株红色的马勃菌爆裂了。这足以解释为何族人们已经逃离此处,伯尔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感震住了,浑身冷汗淋漓。他顿时想起了塞娅。他小心翼翼走上前去,想证实这里曾是族人们的藏身之地。又一片蘑菇出现在眼前,然后是一支被弃的长矛,定然是哪个男人在仓皇逃走时丢弃的。而现在,长矛和蘑菇碎片已被红色尘埃所覆盖。

    伯尔转过身来,再次匆忙前行,但是小心翼翼尽可能不再带动尘埃。

    塞娅藏身的坑穴仍然在一英寸一英寸地变深,但伯尔并未从坑穴上经过。塞娅的身体已经不在地面以上,而是已在地面以下了。伯尔从旁边走过,焦虑地发疯似的寻找着族人,主要是寻找塞娅。

    塞娅的身体微颤了一下,一部分已沉入地面以下。几簇泥土像细流一样撒落在她的身上。几分钟后,塞娅将会被完全掩埋起来,看不到了。

    伯尔抽打着蘑菇丛,想找到族人的尸体。他们也许曾经蹒跚着走出了红色尘土的包围,但又在红色尘埃范围以外因支撑不住而颓然死去。伯尔本想高声呐喊,但深深的孤独感使他无法开口,只有沉默。他的喉咙因悲伤而哽咽着,只好继续搜寻……

    从一大簇伞菌丛处传来某种声音,那簇伞菌丛也许正是伯尔夜间踩着走过的那簇。现在从那儿传来碰撞声和海绵体折断的声音。两支尖端很细的触角出现了,然后只见一只巨大的甲壳虫摇摇晃晃爬进那片空地,它那可怕的下颚歪向一边,嘴巴大张着。

    它足有八英寸长,六条弯曲的、锯齿状的腿支撑着身体,它那几只巨大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瞪视着这个世界。甲壳虫缓慢向前走时发出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像一台丑陋的机器。伯尔立刻从它身边逃开了。

    此时,伯尔发现面前有个小坑,他没有转弯,而是从坑上面跳了过去。就在他跳跃而起的一刹那,看到了一抹肉色,那是塞娅:了无生气,那么无助,正慢慢沉入地下,扬起的泥土一点点将其覆盖。伯尔感觉塞娅似乎抖动了一下。

    突然,伯尔的内心充满了可怕的挣扎:身后是巨大的食人甲壳虫,眼前是他深爱的塞娅。可以确定死神迈动邪恶的双腿正朝他走来,而他一直期盼的生命就静躺在眼前这浅浅地土坑中。他当然认为塞娅已死。

    不知什么东西让伯尔的行为失去了理智,也许是愤怒,也许是绝望,也许只是人性中的疯狂。然而,那些让人类可以高居兽类之上的品质只是部分符合理性。大部分人类的感情————尤其是那些值得称赞的感情是无法用理性来衡量其正确与否,只有极少的英雄行为是在逻辑思考的基础上做出的。

    伯尔站定之时猛地旋转了一下,他的长矛尺寸不足,但他将其紧握手中做好了准备。他的左手抓着那块从怪兽身上砍下的腰腿肉,而眼前正朝伯尔的方向嘎吱嘎吱移动的这只甲壳虫与之前的怪兽何其相似!伯尔发疯般向对方挑衅地大喊一声————完全不受理性的控制————然后将那长满肉的兽腿朝眼前的庞然大物扔了过去!

    那腿击中了它!毫无疑问,它受伤了!那甲壳虫野蛮地抓住了那只腿,将其揉碎了,其中的肉真是香甜多汁!

    那只甲壳虫狼吞虎咽将那肉吃个精光,完全忘记了站在眼前等待死神的男人!它嘎吱嘎吱地嚼着爪中的食物,那也许是它表亲甚至是兄弟的腿骨关节,那怪物对于先前给它提供食物的那猛然一击相当茫然。吃光了这些美味,那甲壳虫便转过身去,笨拙地走开,去另外一处蘑菇丛查看:它看起来似乎认为自己的敌人已被征服,敌人的身体已被吃光,自己可以继续正常的生活了。

    然后,伯尔很快停了下来,将塞娅的身体从“墓穴”中拉出,那“墓穴”可是那些食腐甲壳虫通过狂热的辛苦劳作为塞娅准备的。破碎的泥土块从塞娅的肩膀上、脸上和身上掉落下来。三只八英寸左右、长有红色和黑色条纹的甲壳虫在极度惊恐中仓皇奔逃,寻找藏身之所。伯尔怀抱塞娅将其放置在一处柔软的霉菌上,对她哀悼。

    伯尔比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任何人都更加了解昆虫的习性————这一点就连当时在此播种生命的生态工作组也比不上————除此之外,其它的他还真是完全无知,可谓是一个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对于伯尔来说,失去知觉的塞娅就如同死了一样,因此难以言说的痛苦击中了伯尔;他轻轻地把塞娅放下,哭了起来。他对于自己成功地杀死了一只会飞的甲壳虫曾一直极其得意。尽管他刚赶跑了另一只甲壳虫,但是面对塞娅所谓“死亡”,伯尔却怎么也骄傲不起来。现在,他只是一个心碎了的、充满人情味的年轻人。

    然而,过了许久许久,塞娅睁开了眼睛,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那之后,他们面临着种种危险,因为他们对周围的一切,除了对方外,全部都没在意。当伯尔语气急促地向塞娅讲述着自己的经历:自己如何想要捕捉一只原以为是昼伏夜出的蝴蝶,不成想却是一只会飞的甲壳虫并被其甩入空中;以及自己怎样寻找族人,然后发现了没有生命迹象的塞娅。此时,塞娅斜靠在伯尔的肩膀上,对于自己的幸福半信半疑。当伯尔讲到那只怪兽摇摇晃晃从蘑菇丛中出来,以及自己面对它的那种绝望时,塞娅用充满温暖、骄傲的眼神凝视着他。然而此时,伯尔突然产生了一个很棒的、十分方便实施的想法:只要族人们可以保证提供大量的肉食,那么他们就可以通过将这些肉扔给袭击者来保护自己。事实上,昆虫们是愚蠢极了,无论将何种东西扔向它们,只要动作足够快,数量足够多,这些东西都可以被当做人的替代品来保护人们自己。

    两人正专注于这种讨论,突然被一阵低语声惊醒,那声音带着怯懦,仿佛受了惊吓一般。他们抬眼张望。只见小男孩迪克站在不远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复活了的死人。塞娅和伯尔中的任何一人只要稍微动弹一下都一定会让那个孩子逃之夭夭。两三个影影绰绰的脑袋躲藏在附近害怕地盯着他们看,乔恩的姿势给人的感觉是似乎随时打算逃开。

    伯尔说了句什么————很幸运,语气中没有丝毫傲慢————迪克和忒特从藏身的地方羞怯地走上前来。其他人紧随其后,族人们在已经就坐的这对年轻人周围围成了一个半圆。伯尔又开始讲话,最为勇敢的科莉走近伯尔,并且碰了一下他。很快,族人们开始喋喋不休地交谈,使用的是本族人不加雕饰的唇语。人们发出敬畏的惊叹,询问着各式各样的问题。

    但是,这次,伯尔又一次展示了自己的常识。他没有自负地详述自己的经历,只是抛下那只会飞的甲壳虫尖端很细的触角。族人们看了,认出了那是什么。

    然后,伯尔简短地命令多尔和贾克两人用手托着塞娅,让她坐着“轿子”走,塞娅由于跌跤和失血过多,还非常虚弱。多尔和贾克谦恭地走上前去,服从了命令。然后伯尔又简短地命令大家恢复原来的队形前进。

    队伍开始前进,比前几天行走得都要缓慢,但是依然稳定。伯尔率领着他们走过荒野,自己走在队伍的前面,时刻警惕地注意着任何危险的信号。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自信。当然,他也并非完全一无所惧。琼恩又重新找回了先前丢掉的长矛。这一支小小的队伍也算是被武装了起来。但是,伯尔知道,一旦需要逃跑的话,这些武器很可能成为累赘又要被丢掉。

    在率领大家前行时,伯尔开始以领导人的思维方式苦苦思索,这种思维方式只有做领导的才会觉得必要。他曾教给族人怎样捕捉蚂蚁当做食物,尽管他们现在对于此类冒险还是不能适应;他曾经教给他们怎样去除卷心菜上的黄色幼虫。但是,族人们却没有像他那样面临过什么真正的危险。他必须迫使他们面临一些……

    就在那天接近傍晚的时候,机会来了。西去云团的颜色尚未表明有夜幕降临的迹象,一只大黄蜂在头顶上嗡嗡直叫,飞舞着奔向蜂窝。这队正在前行的人们抬头张望,看到了黄蜂后腿僵硬的刷子毛中塞满了花粉,但数量实在不多;黄蜂急速向前飞行,近乎透明的翅膀在空中显得模糊不清。

    黄蜂距离地面还不足五十英尺。伯尔朝它瞥了一眼,不禁紧张起来:埋伏在平原上这令人讨厌的菌丛中的一只细腰蜂正向上飞去。

    大黄蜂转了一个弯儿,想要逃走。细腰蜂挡住了它。大黄蜂急忙避开。大黄蜂足有四英尺长,与细腰蜂个头相当。当然了,由于身负重物,大黄蜂无法达到细腰蜂的飞行速度。大黄蜂这次又避开了,没有前一次敏捷。前两次,大黄蜂不顾一切地躲开细腰蜂俯冲式进攻,但在第三次,这两只昆虫在半空中展开了搏斗,几乎就在人们头顶的位置。

    它们在空中翻腾,互相撕抓,咬啮,肢体纠缠在一起。然后又落在地面上,翻来滚去。大黄蜂挣扎着将锋利的毒刺扎入敌人那更为柔软的身体。继而她痛苦地翻滚着,绝望地扭动着。

    但是,让人困惑不已的是大黄蜂背部着地躺在了那儿。细腰蜂突然本能地以可怕而娴熟的准确动作展示了它令人难以置信的卓绝技艺,但显然它自身却并不晓得自己在做些什么。头晕目眩的大黄蜂身体突然向上荡起,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细腰蜂的身体弯曲着,它那致命的、像剑一般锋利的毒刺刺向对方……

    大黄蜂死了。是突然死的,好像被雷电击中一般。细腰蜂蛰刺的位置就在大黄蜂脖子上所有神经的关节处。为了刺向这一位置,细腰蜂必须让对手摆出一个特别的姿势。这也是屠牛者的把戏,屠牛者在杀牛的时候会将牛的脊髓分离。细腰蜂的目的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将大黄蜂杀死,而非用其他方法。

    伯尔开始低声向追随者们发布命令。他和他的跟随者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他们做出要杀死那只细腰蜂的决定后,伯尔便立即继续向细腰蜂走去,他的跟随者们也跟随在其后,但有些犹豫不决。这实际上是他们尝试的所有冒险当中危险性最小的一次,但是,攻击细腰蜂的想法还是令他们毛发直竖。伯尔的威望再加上他们关于细腰蜂的知识使他们具备了将其杀死的能力。

    谋杀细腰蜂的第二个行动本身就令人毛骨悚然。强盗般的细腰蜂是食肉动物,但现在是适逢细腰蜂养育年轻一代的季节。大黄蜂半满的丰收果实里自然有甜美的蜂蜜。如果大黄蜂能安全回到蜂窝,它采到的甜美粘稠的蜂蜜一定会被倾倒出来供黄蜂的幼虫们享用。为了万无一失得到那些蜂蜜,细腰蜂开始忙于工作。大黄蜂的尸体也注定要成为那像强盗一般的细腰蜂的后代们的美食,而且细腰蜂那不停蠕动、身体庞大的后代甚至比它们的母亲更喜欢食肉。在将死去的大黄蜂带给孩子们之前,母细腰蜂开始从死去的大黄蜂生前所搜集的蜂蜜中提取精华,因为蜂蜜对它的后代来说是有毒的。然而,昆虫的行为并非源于渴望或者别的,而纯粹是出于本能。而只有当某个行为具有丰厚回报的时候,其本能才发挥作用。

    因此,强盗般的细腰蜂寻找着回报————即对于它的后代来说有毒,对它来说却寄托着疯狂、贪婪的、馋涎欲滴的渴望和满足感的蜂蜜。细腰蜂将大黄蜂的身体像箔纸一样紧贴自己的背部,狂热地挤压那毫无生气的尸体,想将蜂蜜挤出来。这也正是它要杀死大黄蜂的原因。只有当所有神经电流都一齐毁坏以致死亡时,大黄蜂的身体才会变得如此没有生气。蜜蜂只有被这种方式杀死时,产出的蜂蜜才可以食用。

    蜂蜜出来了,从死去的大黄蜂的嘴巴流了出来。蜂蜜一出现,细腰蜂便颤抖着、贪婪而狂喜地一口将其吞食掉了。除了眼前的美味,别的什么它都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了。

    正在此刻,伯尔向大家示意该发动进攻了。族人们的猎物此时处于欢天喜地、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的状态。它此时除了一心享用口中的美味以外,对于别的似乎一无察觉。然而,当靠近它时,人们又犹豫起来。伯尔是第一个用力将长矛刺入它那颤抖不已的身体的。

    它没有就此死掉。此时,其他人都鼓足了勇气。多尔的长矛穿透了这个盗尸者的要害部位。贾克的棍棒击中了细腰蜂的腰部,非常用力。只听劈啪一声,便看见细腰蜂长长的像蜘蛛一样的身体颤抖着,扭动着。然后,伯尔又给它一记重击,细腰蜂便断作两截,每一截还兀自扭动不已。

    人们在混乱中将细腰蜂杀死了,但是伯尔注意到,细腰蜂被长矛刺穿分成两截、奄奄一息之时,它那长长的舌头居然又伸出一次,死前最后一次沉醉地舔舐着蜂蜜,而这蜂蜜却正是让它送命的罪魁。

    此后,族人们背负着大黄蜂满载着花粉的几条腿,又踏上新的征程。

    现在,伯尔的身后跟随着的这些男人依旧胆小怕事,哪怕受到丁点儿惊吓也有可能逃跑,但是,与此前相比还是可靠多了;他们曾袭击并杀死了一只细腰蜂,要知道细腰蜂的叮螫可是有可能使他们其中任何一位送命的;伯尔的长矛是第一个刺向细腰蜂的,而这些男人们也曾在伯尔的率领下进行了一场战斗。他们分享着伯尔的荣耀,因此,他们具备更多作为酋长追随者所应有的精神了。

    当前的形势下他们迫切需要有这种精神。在他们将要穿行而过的新的土地上,红色马勃菌的数量一点也不比他们刚离开的那片土地少,而且马勃菌成熟的季节也更加提前了。越来越多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致命的死亡之尘,要活下来越发艰难了。当孢子全面喷发的季节来临时,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而那个季节已经为时不远。

    就在细腰蜂死去的第二天,人们开始觉得难以想象如何在红色尘埃的包围下活下来。先前,有人还只是偶尔可以看到这儿或是那儿出现点红色尘埃云团,出现的时间也会有一定的时间间隔。而现在,空气中飘荡着死亡的气息,这片土地无时无刻不被死亡的雾霾所笼罩。视线中常常一次就会有三四个云团出现。偶尔,还会多达六个;有一次,竟然达到八个。可以想象,再有一天功夫,就会有大量孢子成熟,到那时,任何走过、爬过、飞过的东西都会吸入孢子的毒气而死掉。

    那天,正好是日落时分,族人们爬上一个小土丘的顶部。为了躲避突然吹向他们的红色尘埃,他们已经前进,后退,再前进,再后退,如此来来回回行走了一个小时。有一次,他们差点被包围其中。当时,模糊中似乎有三个暗红色云团将要飘飞到一起,三面环绕快要形成一个圆形将他们包围了。族人们是以孤注一掷的冲刺速度才躲开了它们。

    但是现在,他们爬上小丘,停了下来。一片平原在他们眼前延伸开来,有四英里那么宽,红色马勃菌将其染成了泛着褐色的砖红色。族人们看到了一片蘑菇丛林————他们曾经就居住在这丛林的中间————所以,他们了解那里潜伏着的危险。但是,眼前的平原岂止是危险,简直是致命。无论向左还是向右,视线所及之处,平原无限延伸;但在前方,在视线的尽头,伯尔隐隐约约看见了一线水流。

    在平原的上方似乎飘浮着一层红色薄雾。那只不过是致命的孢子形成的云雾,分散开来,无边无际,不时还有马勃菌喷发出新鲜的孢子补充到其中。当族人们驻足观看时,浓重的孢子红尘形成柱状,这儿一柱那儿一柱的不时升腾到空中,不计其数。那些孢子最后又下沉到地面,在他们背后留下足够多的红色粉末,使其身后的平原上方看起来始终都像是漂浮着一层红色的薄雾。这里其实生长着数百万个致命的菌类。他们身后除了阴沉的红色尘柱和薄雾,别的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食肉的甲壳虫在这里漫步,也没有蜘蛛在这里潜伏。

    当然,他们如果想要返回这片土地,则无异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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