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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地想要突破波斯阵营,但结果却反遭屠杀。罗马军溃败而逃,接着又被压倒性的兵力团团围住,任凭饥饿和瘟疫肆虐却束手无策。

    罗马军面对静等大获全胜的沙普尔一世的战术,一点办法都没有。阵营里,指责皇帝为灾难元凶的声浪一天比一天高涨,士兵们强迫皇帝必须立即投降。因此罗马军很屈辱地提出,只要允许他们撤退,他们愿意付给波斯军大笔金额。

    但是,知道自己的军队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沙普尔一世,悍然拒绝这项要求,不只拒绝,还拘禁罗马军派遣来的特使团。他组成战斗队形,直逼罗马军阵营前,强烈要求与罗马皇帝会谈。

    瓦勒良皇帝只能将自己的命运和威严寄托在敌人的道义上。他不得不出席会谈,并且果然如他担心的,自己这位皇帝成了波斯人的俘虏。

    罗马军大惊失色,立刻放下武器。

    在凯旋仪式上,沙普尔一世让名叫基里阿德斯的傀儡继承人坐上空出的罗马皇帝宝座。这个人物出身低微,素行不良,是从罗马逃到安条克的亡命之徒。这样,连罗马皇帝的紫袍都被玷污了。

    但得胜者波斯王的意旨是无法拒绝的。投降的罗马军即使百般不情愿,还是不得不欢呼接受这项决定。

    这个被放在宝座上的奴隶皇帝,卑贱至极,为了赢得沙普尔一世的宠爱,竟然做出背叛祖国的行为————他带领波斯军渡过幼发拉底河,经过哈尔基斯,进入东方之都安条克。

    波斯军骑兵部队的行动非常迅速。据一位冷静的历史学家说,整个安条克在沉醉于戏剧表演时遭到了突袭。在这场突袭行动中,城内的宏伟建筑物不分公私,全遭到掠夺和破坏。在敌人的大屠杀中丧生的市民,以及成为俘虏被强行带走的市民不计其数。

    不过,有人将此种蹂躏行动阻止了片刻,那就是埃米萨神庙的大祭司。这位圣职者的“武器”是率领一大队仅携带投石器的狂热农民信徒和波斯教徒作战,保护那座神庙。

    如果从塔尔苏斯众多城市遭受破坏的惨状来看,上述大快人心的战果只能说是例外。除此之外,叙利亚和希腊几乎无人能阻止波斯军队的前进。

    最后,人们连托罗斯山脉的狭路也放弃了,原本在这里和以骑兵为主力的波斯军交战应该是最有利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样,最后连拥有四十万人口(该地区位居第二)的卡帕多西亚首府恺撒利亚也遭到沙普尔一世的进攻。

    这座首府在比起皇帝的性命更重视防御的德摩斯梯尼的指挥下,抵抗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最后还是被一名医师出卖了。

    德摩斯梯尼冲破波斯军奉命必须将他活捉的重重包围,九死一生逃了出来,但代价是好几千名市民同胞遭受屠杀。

    沙普尔一世对俘虏从不手软,从此以后,罗马人就对他的这场大屠杀予以强烈抨击。当然,这当中也带有民族的憎恨、自尊心受到伤害的屈辱以及无法报仇的无力感。

    的确,从整体来看,波斯人在亚美尼亚虽然是宽大的立法者,可对罗马人却是残酷的征服者。这从波斯人不屑在罗马帝国领土内拥有领地,而是将罗马各行省的人民和财宝搬到波斯,之后只留下一片荒野的这个事实中可以看出端倪。

    当沙普尔一世之名震慑东方时,有人向这个波斯王献上豪华的礼物。馈赠者是巴尔米拉市最高贵、最富有的元老院议员之一,他的名字叫奥登纳图斯。

    他陆续将各种奇珍异品载在骆驼背上送往波斯,并且为这些昂贵的贡品写了一封恭敬却不谄媚的信函。

    “向身为大王的我送来这样无礼信函的奥登纳图斯,究竟是什么东西呀?如果这家伙想要获得我的赦免,就要双手反绑被拖进来在我的脚边叩头。若是敢有丝毫犹豫,不只那家伙,连那个民族、那个国家都要被彻底破坏。”

    被胜利冲昏了头的沙普尔一世,看完信函后口出恶言,命人将礼物全扔进幼发拉底河去。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奥登纳图斯,使出全部的心力,采取行动与波斯军交战。

    他立刻从叙利亚所有的村庄和沙漠的帐篷中召集居民组织军队,把自己的气魄灌进那少数的军队里,在波斯军周边巧妙出没攻击他们,即使撤退也让对方不堪其扰。他们掠夺了波斯人的一部分财宝,还掳走沙普尔一世的数名爱妾,战果丰硕。

    波斯王没想到会遭受这样的打击,不得不再度渡过幼发拉底河,逃逸无踪。

    之后,奥登纳图斯则享受到了名声和财富。不断受到一个波斯王威胁的罗马国威,就这样由一个叙利亚人,也就是巴尔米拉的一个阿拉伯人维护了下来。

    历史这种东西,大部分都是以叙述憎恨和谄媚开始,以叙述憎恨和谄媚终了。但即使这样,对滥用征服者权力的沙普尔一世的指责还是非常切中肯綮。他不只将身负紫袍和铁链的瓦勒良皇帝游街示众,还在跃上马背时拿瓦勒良皇帝的脖子当踏脚凳,以显示罗马帝国的没落。从这些传言看来,沙普尔一世会遭受指责也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有盟邦忠告他,不应忘记盛极必衰的原理,提防罗马帝国有可能复兴,必须合理对待地位高贵的俘虏,以作为寻求和平的人质,但沙普尔一世的态度并没有丝毫改变。

    瓦勒良皇帝在耻辱和悲叹中含恨以殁,遗体随即被塞进稻草,当成木偶献给这个国家最著名的神庙。长期以来,波斯人一直把那座神庙视为真正胜利的象征,而不像罗马人建的黄铜或大理石的巨大纪念碑,那只是虚荣的产物。

    这个悲惨结局让人听了不由得为之鼻酸。但这确实真有其事吗?其可信度非常令人怀疑。因为现存的东方各王写给沙普尔一世的书简全是伪造的,并且即使轻视对方,也很难想象一国君主会公然侮辱另一个国家的君主。

    但不管瓦勒良皇帝受到怎样的待遇,他是历史上唯一落在敌人手中,成为绝望的俘虏,因衰弱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罗马皇帝,这是毋庸置疑的。

    皇帝的冷血与轻浮

    对一直忍受父亲严格束缚的加里恩努斯皇帝来说,瓦勒良皇帝之死其实是个好消息。他一接获父亲的死讯,心中兀自暗喜,竟然冷淡地说:“我早就知道父亲是凡人,所以父亲的勇者行为,让我感到非常骄傲。”

    在整个罗马帝国都在为君主惨死悲叹时,这个儿子的冷酷,被宫廷的奸臣吹捧成足以作为英雄和哲人之鉴的坚毅。

    加里恩努斯皇帝成为帝国唯一的掌权者后,就开始显现出轻浮、复杂的性格来。这样的他,人格上有不少难以说明的地方。

    或许是缺乏判断力,他并没有染指最重要的军事和政治,而是在技艺中表现出才华,掌握了其中的诀窍。也就是说他精通一些稀奇、无用的学问,擅长即兴演讲,会写优雅的诗,烹饪也非常出色。

    可是他的皇帝本行却不及格。尽管国政艰困,他还是把时间耗费在游荡上,沉迷于和哲学家普罗提诺的议论中,或者努力传授希腊秘密仪式的奥义,固执追求雅典最高法庭的座位。不只如此,他还过着奢侈的生活,一掷千金,并一再举行规模庞大的凯旋仪式,使贫穷大众为之沮丧不已。

    蛮族入侵、罗马军战败和叛乱,即使这样的噩耗陆续传来,他还是会露出与当时情境很不搭调的微笑。对于失去的行省,他也以不屑的口吻举出当地的特产说,难道没有埃及的亚麻和高卢的阿拉斯织锦,罗马就会灭亡吗?这些话语说得非常草率大意。

    有时候或许是自尊心受到伤害,他也会突然化身为军人和暴君。但也许是被对方抵抗弄累了,也许是厌倦了看到流血,最后他还是恢复了天生的优柔寡断和慵懒的性格。

    三十僭帝

    统治缰绳交在这种人手中,帝国内到处都会窜起篡夺帝位的狼烟,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把罗马帝国的三十僭帝和雅典城邦的三十僭主做个比较,应该极堪玩味。或许写作罗马皇帝史的历史学家可以举出这个人数的人物,不久,“三十僭帝”应该就会成为一般的称呼。

    但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看,这个对比都不适当也不全面。事实上,只有一个城邦镇压集团的雅典三十人会议,和在广大的帝国一个接一个兴起、衰亡,并且总数也不确定的僭帝之间,到底哪里类似呢?

    就连“三十”这个数目,如果不把接受帝号的妇女也算进去,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虽然加里恩努斯皇帝在位期间国政非常混乱,但僭称帝号的,也只有十九人而已。

    亦即在东方行省有基里阿德斯、马克利安努斯、巴里斯塔、奥登纳图斯、芝诺比阿。高卢也包括在内的西方行省有波斯图穆斯、洛利阿努斯、维克托里努斯和其母维多利亚,以及马略、泰特里库斯。达尔马提亚和多瑙河流域有英格努乌斯、雷加里安努斯、奥利奥卢斯。另外还有本都的萨图尼努斯、伊苏利亚的特雷贝利阿努斯、色萨利的皮索、亚该亚的瓦伦斯、埃及的埃米利安努斯、阿非利加的塞尔苏斯。就只有以上这些。

    不过他们的经历和最后的结局都相当模糊,要忠实记录下来并不容易。而且即使能够追溯出来,从中也应该找不到什么教训和趣味。既然这样,在每个人物的性格、野心、动机、命运之外,只探讨那个时代的背景,以及全体的特征————篡夺造成的破坏性影响等,应该足矣。

    虽然事实上并没有必要再特地说明,不过我在这里还是提一下,那就是古人说的僭主,意思是指非法夺取最高权力,和滥用权力无关。

    在向加里恩努斯揭起叛旗的人当中,有不少德高望重之士。他们大致上都相当有胆识和才能。

    其实也正是由于这些人有这样的优点,所以才会获得瓦勒良皇帝的关爱,担任帝国要职,累积经验。而且有的人因为具有杰出的领导能力和严格的军队纪律获得士兵尊敬,有的人因为战场上的英勇和胜利获得士兵赞赏,有的人则因为坦率和宽容获得士兵敬爱,大部分人都拥有很高的名望。

    对他们来说,胜利的战场经常成为登基的舞台。比如那个乍看之下与紫袍最不协调的马略就是。这个原本从事打造甲胄工作的汉子,他的豪爽胆识、天下无敌的臂力以及为人正直等资质,让他成为大放异彩的首领。

    马略的登基,从他过去的职业看来,一定显得有些滑稽。不过他的竞争者原本也大都是农夫,而且都是以私人雇用的士兵身份加入军队。从这样的情况来看,甚至可以说他的出身比他们还高。

    到了乱世,一切活跃的天才就很自然地各自占据命中注定的地盘。在战云密布的地方,武勋就成为出人头地的途径。事实上,上述十九僭帝的出身,元老院议员只有泰特里库斯,而贵族也只有皮索一个人而已。

    这个卡尔普尔尼乌斯·皮索是努马·庞皮里乌斯的第二十八代后裔,至于母亲那一边,也是有资格在家里挂上克拉苏和伟大的庞培肖像的人物。在罗马的那些祖上有不少人获得共和国的各种荣誉的名门世家当中,只有这个卡尔普尔尼乌斯家躲过了历代皇帝的暴虐存活下来。

    并且,皮索也为这样的高贵门第增添光彩。他最后虽然遭受夺权的瓦伦斯杀害,但作为敌人的瓦伦斯仍哀悼并推崇皮索的清高。不,就连元老院也禀奏加里恩努斯皇帝,应该对皮索的道德赠予荣誉的纪念品。对皇帝来说,虽然皮索是叛臣,但还是采纳了那项决议。

    坐上宝座的感觉

    这些瓦勒良皇帝时期以来的将领们,虽然敬爱先帝,也感受到先帝的恩情,但却不愿意伺候耽溺逸乐的先帝继承人加里恩努斯皇帝。就这样,帝国之中再也找不到维护皇帝宝座的忠诚之士。大家甚至认为反叛不肖君主,正是爱国的表现。

    仔细探讨上述篡位者的行动,可以知道他们篡位大部分并不是出于野心,而是日夜担惊受怕,最后才揭竿而起。冷酷的加里恩努斯皇帝那善猜疑的性格,最令人感到害怕,军队的疯狂暴行也是一样。

    被军队草率推拥上帝位的人,等在他前面的一定是毁灭。因此,即便是谨慎之人,也会说服自己暂享身为帝王的滋味,与其坐等刽子手前来处决自己,不如在战斗中碰碰运气。

    这些身不由己被披上紫袍的牺牲者,一定经常在暗地里哀叹迫在眉睫的悲惨结局。正如其中之一的萨图尼努斯在登基那一天说的:“你们废掉了有能力的司令官,创造一个悲惨的皇帝取而代之。”

    萨图尼努斯的噩梦果然成真,之后革命骚动频传。加里恩努斯皇帝在位期间僭称皇帝的十九人当中,没有一个人可以度过平静的一生寿终正寝。

    任何人一披上经由流血得来的紫袍,都随即将自己叛乱的恐惧与野心也植入亲信心中,这些恐惧与野心很快就演变成宫廷内的阴谋叛变和军队造反,甚至是内战。“在悬崖绝壁上发抖,迟早要从那里跌落下来。”

    他们被赋予无数荣誉,不过那是各自的军队和行省谄媚奉承献上的,也有经由叛乱获得的,因此法律和历史并不承认。相反,加里恩努斯皇帝不只元老院支持,也获得包括罗马城民在内的全意大利国民的拥戴,被视为帝国唯一的主权者。

    不过,忠臣奥登纳图斯则属例外。

    因为皇帝也很坦然地承认他的武勋。日后元老院也在全罗马城民的欢呼和加里恩努斯皇帝的同意下,授予这个勇敢的巴尔米拉人正帝的称号,连东方的统治实质上也交给他全权负责。

    他作为一个独立君主已将这个地方的统治权纳入掌中也是原因之一。并且正因为这样,他临死时才能将那片广大的领土如私人继承物品一样,交给那个著名的寡妇芝诺比阿。

    从陋屋到宝座,从宝座到坟墓,将支持者和国民也卷进去的令人目不暇接的僭帝兴亡————如果在社会的灾难风暴中还有人能够保持冷静的话,那么对那个人来说,那样的惨状或许是一幕精彩好戏也说不定。

    篡位者一登基,立即赏赐士兵巨额的奖金作为回报,但那些钱原本就是从困顿疲惫的人民身上榨取出来的。因此,不管再怎么清高的人物,或者出于再怎么崇高的意图,要维护夺取来的地位,就不得不依赖掠夺和暴虐。并且在没落时,自己的军队和行省也会被一起连累进去。

    在达尔马提亚僭称帝号的英格努乌斯遭到镇压后,加里恩努斯皇帝向一名高官下的残酷至极的命令,现在还保存着,这个柔弱的冷血皇帝在那道命令中这样说:

    “只屠杀所有拿武器的人还不够,这种程度的事情,战场上也做得到。听清楚了吗?男人不分老幼,一律斩草除根。不过处刑孩童和老人时,必须讲究手段,不可以玷辱我的声名。我是瓦勒良皇帝的嫡子,也是许多君主的父亲和兄长,对这样的我敢出恶言和心怀敌意的人,全难逃一死。特别是那个英格努乌斯,不可以忘记那家伙曾经被推举为皇帝。把他撕裂成八块,剁成肉酱!以上就是我亲自写下来要向你传达的愤怒。”

    国家的精力就这样被浪费在私斗上,就在这国力逐渐耗尽期间,没有设防的行省任凭蛮族入侵。

    最后,他们终于走投无路,就连最勇敢的篡夺帝位者,不是和罗马帝国共同的敌人订立丧权辱国的条约,就是献上巨款,向蛮族寻求中立和协助,或者把蛮族招聘进罗马帝国的中枢。

    社会的侧面

    人总是喜欢把天地的变异和国家变迁扯上关系。这是人的习惯,当时也是一样。的确,在这个悲惨的时代记录中,充满了夸张和捏造的故事,以及洪水、地震、流星、天昏地暗等许多异常的现象。

    其中最严重的是长期的大饥荒。那是掠夺和暴政的必然结果,这样的灾难把目前的农业生产和将来的收获都同时消耗殆尽。而且饥荒常常会带来瘟疫的大流行,瘟疫的起因当然是来自饥荒的影响————粮食不足和粗劣的食物。

    不过,从公元250年到265年,帝国所有的行省、所有的城市和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感染上凶猛的瘟疫,除了饥荒以外,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在某个时期,光是罗马城一天就死了五千人,另外虽然逃过蛮族的烧杀掠夺,但居民却死得一人不剩的城市也不在少数。

    有一个有些许用处的非常罕见的例子,可以用来推测这场灾难的规模。那就是当时在亚历山大港汇整成的、正确分发全体市民谷物的名册,现在仍然保存着。

    根据这份名册,可以看出从四十岁到七十岁的高龄人数,和在加里恩努斯皇帝死后还活着的十四岁到十八岁的人数相同。将这个可以信赖的数字和最正确的死亡登记表对照,很明显地,当时亚历山大港的人口死了一半以上。

    再将这个计算结果套用在其他各行省,由于战乱、瘟疫和饥荒等,仅仅数年,人口就死亡了一半。这当然是估算,而不是正确具体的数字。

    解说 帝国重建期的皇帝

    罗马帝国面对瓦勒良皇帝成为波斯王的俘虏(260年),在软禁状态中含恨而逝的悲剧,继位的加里恩努斯皇帝(253年——268年在位)已经无法控制东方行省。

    因此,原本具有罗马帝国同盟国性质的巴尔米拉,就开始呈现出实质上独立的国家形式。同时,西方行省也摆脱罗马帝国的统治,同样形成独立的“高卢帝国”。再加上军队跋扈和内政混乱依然持续,罗马帝国即将崩溃瓦解。

    然而,这个垂死的帝国在加里恩努斯皇帝死后,在来自边境行省的杰出军人皇帝指挥下,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在加里恩努斯皇帝遭军队杀害后的内忧外患中,被推为新帝的,是武威显赫的将军克劳狄二世。克劳狄二世(268年——270年在位)的最大功绩,就是在帝国领土内一一击败入侵各地的哥特人大军。这个功绩让他获得“哥特征服者克劳狄二世”(克劳狄二世·哥特克斯)的称号。

    当时入侵帝国领土的哥特人规模,吉本举出“三十二万人”这个数字。这在当时是非常吓人的规模。因此,蛮族溃逃时罗马军获得的战利品也极为庞大。大部分是俘虏和家畜。俘虏作为奴隶,每一名罗马兵可以分到两三人。当中也包括相当多的女性,因为蛮族入侵连家人都一起带来。

    撤退途中因遭受团团包围而走投无路的哥特军,饱受饥寒之苦,最后又因瘟疫大半丧命。

    可是毁灭蛮族大军的瘟疫,连胜利者克劳狄二世皇帝的性命也夺走了。这个“哥特征服者”只清明治国两年,就在潘诺尼亚行省的色米姆市,在臣民的泪水和称赞中,感染瘟疫而逝。

    继承克劳狄二世皇帝的是来自同一行省的奥勒良将军。克劳狄二世皇帝死前就已经指定由他继承帝位,是正统的传承。

    奥勒良为农民之子,加入军队后,从士兵一直升到将军。他确实是个优秀的军人,而且最后还由先帝瓦勒良提拔担任执政官,所以他的人格应该也相当崇高。

    奥勒良皇帝为上述的哥特战争彻底谱下休止符。与蛮族签订和平条约时,他将多瑙河对岸的行省达契亚割让给他们定居。

    接着,他成功击退试图入侵意大利的日耳曼军。

    之后,他消灭了上述统治罗马帝国两端,实质上为独立国家的高卢帝国(泰特里库斯僭帝)和帕米拉王国(芝诺比阿女王)。就这样,罗马帝国成功防止了旧领土的叛离,维护了原有的版图。

    奥勒良皇帝具有强烈的正义感,因此对于军政和民政都非常严格。但那样的性格反而招来灾难,导致亲信谋叛。一名秘书官害怕自己因强取豪夺遭受严惩,和另一名共犯夺走了他的性命。

    奥勒良皇帝在位四年九个月,经由上述的战果,将罗马重新建立成强大的帝国,这完全要归功于他的军事才能。

    虽说他待人严苛,不过却是拯救了帝国的人物,并且作为军人,也是士兵赞美的对象,所以无数帝国臣民都衷心悼念这位皇帝。

    奥勒良皇帝惨死,军队当然不会默不作声。他们一得知真相,立刻为死去的皇帝报了仇。

    不过,之后他们并没有做出以前已经有过无数次的直接推举新帝的行动,而是尊重元老院挑选皇帝的法律权限。

    另一方面,元老院也没有忘记约八十年来军队持续进行的造反,所以反而请军队指定新帝。

    不过这次军队却坚决拒绝了,就在这样的推来让去中,时间过去了八个月。

    这段空窗期过后,依照正式手续被推举为皇帝的是名叫克劳狄·塔西佗的元老院议员。他是那位著名的历史学家塔西佗的后裔。那时候他已经七十五岁。这位清高的老人,在漫长的一生中始终都不缺财富和荣誉。虽然他一再坚辞登基,不过受到全体元老院议员的支持,而且他也具有责任感,最后还是不得不担下皇帝这个大任。

    但是,塔西佗皇帝的在位时间未免太短暂了。只是暂时自我反省,并无法长期克制军队那早已经成为习性的放肆。新帝即位才六个月又约二十天,就被骚扰得身心俱疲,撒手人寰。

    塔西佗皇帝一病故,其弟弗洛里安努斯立即僭称帝号。他没有受到元老院承认就登基,当然,他早就预料到会有反对声音,果然这个时候东方军队司令官普罗布斯揭起了叛旗。弗洛里安努斯的士兵看到在这场动乱中自己这一边形势不利,随即在登基这一年把皇帝给杀了。

    登上宝座时普罗布斯约四十五六岁,早就以无数辉煌的战绩赢得国民仰慕,获得军队的敬爱。成为皇帝后的他,成功击退日耳曼人和汪达尔人的入侵。

    普罗布斯皇帝(276年——282年在位)的最大功绩是夺回高卢行省。当时那里繁荣的城市有七十多个,奥勒良皇帝死后,那些城市不断遭受日耳曼人掠夺。

    之后,普罗布斯皇帝也成功地镇压了埃及的叛乱。

    他是个典型的军人,不过性格温厚,所以如果在现代的话,他很可能会成为优秀的君主,受人敬仰,可以长期在位也说不定。

    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就连那样的明君,地位也不稳固。他为国民建设各种公共工程,然而或许做法欠缺政治考虑,结果出乎意料地惨遭刺杀。他派遣士兵填海造地,使得士兵对他心怀不满,趁着他巡视工地时,一刀刺死了他。

    暴动的风潮一退去,就又看到过去已经出现过无数次的情况。也就是人们深切感受到四年来他的善政和战绩的伟大,无限缅怀他的治国方针。

    继善帝普罗布斯之后登基的是禁卫军长官卡鲁斯。他一坐上宝座,立刻就率军亲征波斯,获得丰硕的战果。罗马军短暂占领当地的首府泰西封,并且还一直进军到底格里斯河东岸。

    可是势如破竹的卡鲁斯皇帝(282年——283年在位),有一天突然在前线驾崩。一名秘书官报告说:“皇帝卧病在床,这一天雷电交加、风狂雨骤,只听见一阵从未有过的凶猛雷鸣响过,随即就听到皇帝驾崩的呐喊声。”

    实情如何无从得知。总之,皇帝遭受雷殛的谣言在军队内部满天飞。当时雷殛被迷信的民众解释为众神发怒,因此罗马军立刻撤出波斯。

    这场不幸的意外之后,登上宝座的是卡鲁斯皇帝的两个儿子————卡里努斯和努梅里安。

    哥哥卡里努斯皇帝(283年——285年在位)没有参加远征波斯,而是统治西方行省和西方军团,所以父王一死,他就成为西方的皇帝。这是个暴君。

    至于随同父王远征的弟弟努梅里安皇帝(283年——284年在位),虽然立即登基成为东方的皇帝,不过由于身体孱弱,他将政务全交由亲信处置,而且很少在士兵面前现身。

    远离前线八个月后,在继续从底格里斯河畔撤退的罗马军之间,开始流传皇帝已死的谣言。不久全体士兵才被告知那并非谣言而是事实。

    士兵们怒不可遏,立即活捉禁卫军长官阿培尔。阿培尔长久以来一直隐瞒事实,假借皇帝之名发布各种命令。

    不过,这时候军队并没有趁机杀害阿培尔,而是召开正式的军法会议。在这次会议中被推戴为皇帝的,就是那个著名的戴克里先。他是当时的军队司令官,到了后世更被誉为明君。

    而军队会那样自我克制,正说明了先前的军人皇帝时军队的纪律已经恢复,士兵们受到严格的管理。

    在士兵们的注视下登基为新帝的戴克里先,随即根据军法审判的决议,亲手斩了上述那个禁卫军长官。

    获得受到全体军队承认、具有威权的皇帝的罗马军,快马加鞭要赶回国内,而卡里努斯皇帝则率领西方军迎击。

    两军对决,从波斯撤退早已经精疲力竭的东方军深陷不利局势,戴克里先皇帝甚至差点丧命。

    这时候情势却忽然急转直下,一名军团幕僚不甘心被暴君卡里努斯戴绿帽,伺机报仇,一刀刺死卡里努斯皇帝。内战立即平息。

    戴克里先皇帝的辉煌政绩就此揭开序幕,并且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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