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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文公使人杀子圉，子圉是为庄公。周襄王弟带以翟伐王，王出居郑。周王使人告难于晋，秦、秦缪公将兵助晋文公入日，襄王杀王弟带。晋文公败楚于城濮。缪公助晋文公围郑。郑使人言缪公曰：亡郑厚晋，于晋得矣，而秦未有利晋之强，秦之忧也。缪公乃罢兵归，晋亦罢。
三十二年冬，晋文公卒。郑人有卖郑于秦，曰：我主其城门，郑可袭也。缪公问蹇叔、百里奚，对曰：径数国千里而袭人，希有得利者。且人卖郑，庸知我国人不有以我情告郑者乎？不可。缪公曰：子不知也，吾巳决矣。遂发兵，使百里奚子孟明视、蹇叔子西乞术及白乙丙将兵行，曰：百里奚、蹇叔二人哭之。缪公怒曰：孤发兵，而子沮哭吾军，何也？二老曰：臣非敢沮君军，军行，臣子与往，臣老迟还，恐不相见，故哭耳。二老退，谓其子曰：汝军即败，必于殽阨矣。秦兵遂东更晋地，过周北门。周王孙满曰：秦师无礼，不败何待？兵至滑，郑贾人弦高持十二牛将卖之周，见秦兵，恐死虏，因献其牛曰：闻大国将诛郑，郑君使臣以牛十二劳军士。秦三将军相谓曰：将袭郑，郑今巳觉之，往无及。巳灭滑。滑，晋之边邑也。当是时，晋文公丧尚未葬，太子襄公怒曰：秦侮我，孤因丧破我滑。遂墨衰发兵遮秦兵于殽，击之，大破秦军，无一人得脱者，虏秦三将以归。文公夫人，秦女也，为秦三囚将请曰：缪公之怨，此三人入于。骨髓，愿令此三人归，令我君得自快烹之。晋君许之，归秦三将。三将至，缪公素服郊迎，向三人哭曰：孤以不用百里奚、蹇叔言，以辱三子，三子何罪乎？子其悉心雪耻，母怠！遂复三人官秩如故，愈益厚之。缪公于是复使孟明视等将兵伐晋，战于彭衙，秦不利，引兵归。戎王使由余于秦。由余，其先晋人也，亡入戎，能晋言。闻缪公贤，故使由余观秦。缪公示以宫室积聚。由余曰：使鬼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之，亦苦民矣。缪公怪之，问曰：中国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然尚时乱。今戎夷无此，何以为治，不亦难乎？由余叹曰：此乃中国所以乱也。夫自上圣黄帝作为礼乐法度，身以先之，仅以小治。及其后世，曰以骄淫，阻法度之威，以督责于下，下罢极，则以仁义怨望于上，上下交争，怨而相篡弑，至于灭宗，皆以此类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怀忠信以事其上，一国之政，犹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圣人之治也。于是缪公退而问内史廖曰：孤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贤，寡人之害，将柰之何？内史廖曰：戎王处辟匿，未闻中国之声。君试遗其女乐，以夺其志，为由余请，以疏其间，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间，乃可虏也。且戎王好乐，必怠于政。缪公曰：善。因与由余曲席而坐，传器而食，问其地形，与其兵势，尽登，而后令内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戎王受而说之，终年不还。于是秦乃归由余。由余数谏，不听。缪公又数使人间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缪公以客礼礼之。问伐戎之形，缪公复益厚孟明等，使将兵伐晋，渡河焚舟，大败晋人，取王官及鄗，以报殽之役，晋人皆城守不敢出。于是缪公乃自茅津渡河，封殽尸，为发丧哭之，乃作秦折真，载周书中，以甲思不用蹇叔、百里奚之谋故也。君子曰：秦缪公之与人周也，卒得孟明之庆。三十七年，秦用由余谋，伐戎王，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天子使召公贺以金鼓。三十九年，缪公卒，苑雍从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车氏三人，奄息、仲行、针虎预焉。秦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君子曰：秦缪公广地益国，东服强晋，西霸戎夷，然不为诸侯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况收其良臣而从死乎？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若之何夺之！古之王者，知命之不长，是以并建圣哲，树之风声，分之物采，著之话言，为之律度，陈之艺极，引之表仪，予之法制，告之训典，教之防利，委之常秩，道之以礼则，使母失其土宜，众隶赖之，而后即命，圣王同之。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穆公子四十人，太子荦代立，是为康公。
四书人物考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