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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这个儿子，好像并不算贴心，所以说这句话时，理查有些本能的心虚。
调查他，
“艾森会醒的，我感觉快了。”达克说道。
“卡伦军长。”
弗登，在这方面的水平，当然是远远超过伯恩的。
毕竟，战场的轰鸣声，太吵了。
说完，他低下头开始继续用餐。
“那你爸得转运回后方了，如果他今晚没醒来的话。”
嘿，
“丢掉幻想，准备战斗。”
梅丽耶有些意外地问道：“我原本以为军长大人您此时此刻，也会这么想。”
凯曦和卢茜离开后，达克对理查伸出手，做了个夹烟的动作。
“滚。”
一口口棺材被整齐摆放在一顶巨大的帐篷内，里面躺着的，都是上一场战役中战死的秩序神官，不过不是全部，因为不少人虽然战死了，却连个尸块都找不到，只能在失踪名单里划定。
“您应该听小姑的。”
他看向躺在床上的父亲，父亲的上方有一颗暗红色的圆球正在漂浮着，那只黑猫医生说，它能帮助梳理思维意识，可以辅助苏醒。
自己该不该去探寻，那个秘密，是什么？
但卡伦这是什么情况？
“是！”
“来了，来了！”
“我不想用生长液。”达克说道，“我想装假肢，但你小姑不同意。”
“儿子，趁热吃。”
“我刚刚正好饿了，呵呵。”
“嗯，是的。”
要是还继续昏迷着，就只能先送回后方继续进行治疗了。
这两个人，
“我会的。”
这一幕，把米格尔看呆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因为自家执鞭人现在，就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只不过因为我们一时的强大敌人一时的松散软弱，让我们误以为曾经历过所谓的和平，接着又误以为这种和平，是与生俱来的，是理所应当的。”
“好好休息，亲爱的，我没事的，真的。”
或者说，自己之前认为的相似很像的地方，是因为自己还没能捕捉到这一抹神韵，只看到了外围的浅显。
理查觉得，或许，这就是练兵的效果吧，让像自己母亲小姑这样的神官们，去熟悉和认知战争。
“嗯，我们家的理查，是真的长大了，呵呵。”
理查以为菲洛米娜是又没吃饱，她吃食堂里的餐食很难吃饱，因为她不好意思一遍遍来回去打菜。
“……有些人，却还没丢掉幻想。”
理查面露苦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
我麾下的士兵，凡是战死在挥刀向他们的战场上的，我都会感到骄傲和值得。
“我还要带你去逛点心铺呢，孟菲斯。”
是的，他开始害怕了。
但卡伦不愿意这么做，如果他们还活着，比如在大军刚出征来到前线时，他不介意在他们面前或者利用他们来表现和宣传自己，可现在，卡伦觉得他们需要安静。
达克离开后，理查刚坐下来，就看见一道身影站在了自己身侧。
米格尔心里微舒一口气，他感觉到了，现在执鞭人对卡伦军长的“渴求”，已经到了一种让自己这个秘书都难以理解的程度。
弗登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心酸，笑得有些无奈，笑得让旁边悬浮着的奥吉，感到自己的龙肉都开始跟着起鸡皮疙瘩，身为一头冰霜巨龙，她居然被冷得哆嗦。
“滚！”
“嘶……”
你要快点醒来啊，
凯曦问道：“明天就要转移了吧？”
但他不打算这么做。
在大祭祀确定成为拉斯玛之后的下一任大祭祀人选之前，他是提拉努斯大人传承者的身份，一直是一个秘密。
自己的父亲是承受了精神力冲击，现在等于是整个人的意识是散乱的，可能很快就醒来，也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醒来。
梅丽耶脸上强行露出了笑容。
“执鞭人，今天的《秩序周报》里刊登了卡伦军长的一篇战地采访。”
你忘了么，我们之间可是有约定还没完成呢！”
不仅是他住过的地方，他去过的地方，都要把地基挖出来，进行最全面的清扫！
别真查出来了什么。
“你小姑和你母亲的事，是她们做错了，你做得很对，理查，你小姑觉得不好意思。”
说到这里时，卡伦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那个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的身影。
菲洛米娜转身离开了，没说话，也没多余的表情，就是留下的饭盒，是热的。
在世俗人眼里，这种模式很不人道，但对于信徒来说，这是在践行着他们的誓言，为信仰奉献出自己的虔诚、身体以及灵魂。
伯恩那种近乎一生都在阴影中度过的人，就像是技艺磨练到纯熟的画师，可以忘记所谓的刻板流程，去追寻灵动与写意，而这种特殊勤务机关工作的大佬，他们也能在这方面做到类似于艺术上的感知。
卡伦笑了，同时仿佛听到周围的棺材里也笑了。
他曾好几次嗅出卡伦的痕迹，却又因为特殊的机遇与发展，让他选择站在卡伦身侧或者身后，二人并未真的起直接性的冲突。
弗登用手拍打着办公桌，办公桌用特殊材质制成，没有损毁，但由此引发的可怕震动，却使得四周的冰川开始大面积的崩塌，奥吉都不得不抬起头，从冰潭里浮出。
呵，
凯曦看了看时间，说道：“探视时间到了，我们要回去清点阵法材料了，卢茜。”
他在竭力隐藏，或者说隐藏已经是他的一种行为习惯，可是当时是在战场环境，心绪波动比较大……还是被自己给探查出来了。
理查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艾森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执鞭人？”
这种恐慌超出了死亡的威胁，因为弗登竟产生了我做他上司我简直有些大逆不道的感觉。
但弗登现在几乎可以笃定，自己现在手里所掌握的关于卡伦的履历和报告，绝对不是最真实的那一面。
这是一个孤儿。
凯曦将自己打来的餐食递给了理查。
这件事，理查也没办法安慰，只能说，是因为民兵团的组建性质，让原本没有任何部队经验纯粹以技术兵种入伍的母亲和小姑，在关键时刻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前提是卡伦别表现出骄傲和意气，不要将画面效果朝“自己的功绩是靠着这些尸体奠定起来的”去延伸，而是要特意表现得失落、悲伤，鞠躬或单膝下跪姿势最好。
如果说，以前觉得卡伦像大祭祀时，作为“新大祭祀”的上司，他还能享受到禁忌的快|感；
身为秩序信徒，其实你根本就没得选；
有人衣服褶皱了，卡伦会停下来帮忙抹平，有的手臂滑落了，卡伦会将他们双手重新摆好，叠于腹部位置。
弗登看着自己的左手，那天在奥吉后背上，他抓住了卡伦的手腕，给他水杯里加入奥吉的鳞片，抓住对方手腕时，他感觉到了卡伦体内的灵性力量波动层次。
“不，我不会，但我理解你会这么想，这个世界，只要有人去负责去拼命、去守护，就避免不了有人站在后面去忧伤、去感怀。
以前，他只是觉得卡伦像年轻时的的大祭祀，是处事风格、行为习惯、能力发展等这些个人特质的相似，它是客观的、现实的、理性的。
梅丽耶走了进来，目光看向棺材中央的卡伦。
“你知道看着你身边的战友连人带战马一起被搅碎的场景么？当时活下来的人心里就一个念头，他们虽然不在了，但我们还会继续带着他们一起冲锋的。”
你不该讨厌眼前的这场战争，因为这场战争，在上个纪元，就已经开始了，并持续到现在。
而是怕……
不过理查那日的行为倒不属于这一列；
因为你所信仰的神，早就已经代替你做出了决定，将你摆放在了和整个教会圈的对立位置。
按照教内传统，神官的遗体会被教会回收，不是回收进第一骑士团，而是回收制作成灵性材料。
“后方疗养条件还是可以的。”
“本质上，这场战争是由沙漠神教挑衅在先，我秩序神教介入在后，当然，我不否认，是我秩序神教主动扩大了战役规模，最终迫使联军下场。
而且这个孤儿可没有经历过教会体系的培养，虽然他现在挂名在秩序大学学习，但那只是后期去镀金。
“那天的事，是妈妈的不对，是妈妈头脑昏了。”
身为秩序神教的执鞭人，这是第一次，不是怕查不出来，
卡伦不再理会她，继续在棺材间行进。
……
“爸，你还是快点醒来吧，我妈现在还真离不开你了。”
集团军需要转移去下一个战场，原则上，是可以保留拥有一定战斗力的伤病号随行的，尤其是对技术兵种，比如阵法师，随行条件可以更宽容，但前提是自己的父亲至少得等醒来……
弗登将报纸放在自己面前，目光扫阅，最终，定格在了最后几段话上。
当那些神教的信徒，知道自家的神，是被秩序之神拦截在了本纪元之外才无法降临回归的话……他们，得有多么的愤怒和疯狂啊。
“这是当然，我明白您的意思，大人。”
“我……我现在的心情没办法烹煮出可口的食物。”
但这并不影响现在母子俩一起坐在丈夫（父亲）面前吃饭。
“可我……也是秩序信徒。”
理查上前，将烟头捡起来，放入吃过的一次性饭盒里，摁灭。
弗登停下手中的事情，伸出手。
调查他身边的人，
弗登有些焦躁地上下挪动身子，想站起来，又没站起来，想侧身，又没侧过去，想取水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
“放松一点，我没兴趣特意针对一位记者，更没兴趣扭送一个记者上秩序之鞭审判庭。
我们和他们，不是利益的撕咬，不是传教区域的争夺，不是话语权的对抗……
但凯曦却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儿子在这里，我当然不用怕什么，我就是担心你爸。”
再一次摆好遗容姿势，手臂不滑落了，四周也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了。
母子俩前几天在这里怒目相瞪，理查更是用吼的方式对自己母亲和小姑说话。
这话说得，很干瘪……毫无感情。
弗登长叹一口气后又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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