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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叔叔站在门口,手掐着自己儿子伦特的后脖颈。
卡伦开始鼓掌;
窗台上,
“丧葬费我会打折的,这一单,我们会亏钱做。”
玛丽婶婶一边继续帮小姑娘烫着头发一边咀嚼着这几个字:
还有一个作用,是让逝者的亲朋,能够认真地记住逝者的形象。
卡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真实的梦,当他恍然抬头时,才发现谢幕后的小姑娘,已经又极为懂事乖巧地自己躺回到了钢板床上。
罗恩早就指着人家的车说过,这是一笔肥单。
这就是生活,如同平静的溪水下面也是藏着嶙峋的石块。
“哦,是么。”
而在三楼,
“对不起……对不起……”
小哥哥,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而是我今天在医院走廊里,自己的感觉。”
其实,葬礼上的绝大部分仪式与流程,都是为活人准备的,也包括玛丽婶婶现在的按摩,小姑娘已经走了,肯定感知不到的;
他站起身,
不过,小姑娘却主动把自己的头送到卡伦手掌下蹭了蹭:
这一次,
归根究底,茵默莱斯家的家风,一直很好。
卡伦依旧坐在圆凳上,看着面前经过婶婶打扮,很是精致的小姑娘。
因为这是她被推入手术室的路上,见到的能让她印象深刻的陌生人。
一舞结束,
站起身,玛丽婶婶用没夹烟的那只手指了指面前被打扮得很精致的小姑娘:
“需要来点夜宵么?”
她的手,没有重量,也没有温度,可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是你在向我发出呼唤,还是仅仅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伸手控住了蜡烛的火焰,
直到那猝不及防的告别来临,这才意识到,自己脑海中的那张脸,那张脑海中的“照片”,她居然早就过时了,早就不清晰了也早就模糊了。
烫好了头发,
但哪里有秀是发生在自己家只给自己家人看的?
不过,卡伦还是说道:“其实,伦特也没什么错。”
她的舞姿,称不上完美,甚至哪怕在卡伦这个外行眼里,也能看出稚嫩以及些许的瑕疵,但她跳得很认真,非常的认真。
我的感知是对的么,
梅森叔叔的神情终于舒缓了下来。
书房内,
玛丽婶婶喝了一大口,贴心的侄子为她放了很多糖,这令她很满意。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
“她父母说她很喜欢芭蕾,练舞也很刻苦的。”
玛丽婶婶放下夹子,给自己点了根烟,把烟盒递给卡伦时,卡伦摇头拒绝了。
如果你想再最后跳一支舞,我来满足你这个愿望。
可惜,你父母不能在这里,看你重新坐起来。
惶恐的不是失去,而是你无法原谅自己在需要铭记时却已然忘记。
哪怕不是卡伦去,而是换做梅森叔叔去了汉斯医院,应该也是免不了的。
“生活嘛,条件允许时,能不将就就尽量不要去将就,否则如何对得起那生活的伤?”
再者,伦特只是在发电厂外面举牌子,跟着一起喊口号,亦或者说,他只是在“追星”,他又没冲进发电厂去搞破坏;
玛丽婶婶将烟头掐灭,继续道:
“姐姐……我错了……”
搁以往,有B套餐的生意时,玛丽婶婶走路都能带着风,可今晚,她却高兴不起来。
“没事的,这是生活的伤,难免的。”
灯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狄斯?”
我可以帮你。
“是啊,他就是欠打。”
“好的,婶婶。”
如果,
“我们只是见惯了死人,又不是见惯了生死。”
他看着面前摇曳的火烛,
一曲结束,
似乎能听到她的声音,哪怕她不能说话;
但这又是真的她,她们又一模一样。
殓妆师的作用,是让逝者在离开时保留尊严与体面。
当把事情说出来后,梅森叔叔直接把伦特的裤子脱下来用皮带对着他屁股一阵抽。
一套流程做完,玛丽婶婶开始为小姑娘做防腐处理,这样在葬礼那天,她能以最自然也是最美好的一面,去和自己的亲人告别。
卡伦站起身,走到留声机前,按下;
“爸爸也很喜欢这样摸我的头呢。”
但被按的是她,可放松的是玛丽婶婶自己的内心。
请你告诉我,
米娜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弟弟,尤其是知道那个小姑娘的遗体就在下面躺着,安慰的话更是无法说出口。
玛丽婶婶开始打理小姑娘的头发,用夹板在熨烫,很细心,似乎生怕烫到她的头皮。
“我疏忽了,应该帮你先处理一下的。”
为什么人们会如此看重“见最后一面”,若是没见到就是莫大的遗憾?
梅森叔叔带着伦特来到小姑娘面前“道歉”。
而你,
她在很投入地跳着;
玛丽婶婶开始亲手给小姑娘清洁遗体,动作很温柔。
听到这话,卡伦笑了,伸手下意识地想要像平时摸妹妹米娜头一样摸一摸她的头。
还记得么,
“去洗漱吧,别吵着人家小姑娘休息。”
另外,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且投入地工作了。
“我上去给那几家公司打电话。”
合着,密你告了,人你也打了,结果你来一句其实他也没什么错?
她记得卡伦,
只有走到外头被一片雪花飞入脖颈里时打一个激灵,才能体会到真正的寒。”
卡伦走到小姑娘身前,伸出自己的左手。
但这又没什么意义,除了我们自己心里头负罪感少了些,对人家父母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
《罗佳精灵》那欢快的旋律响起,萦绕在整个工作室。
“谢谢婶婶。”
躺在钢板上的可爱小精灵,睁开了眼。
“这是她父母留下的,本来打算送给她当手术成功后的礼物。”
卡伦还记得小姑娘被推进手术室经过自己身边时,还很害羞地对自己笑。
小姑娘依旧是面带羞涩的笑容,在看着他。
然后,
但玛丽婶婶则是点头道:
一向脾气很好的梅森叔叔,此时阴沉着一张脸。
凌晨三点,已经睡了一觉又醒来的卡伦,端着咖啡壶走到了地下室,将咖啡送到玛丽婶婶面前。
他似乎能够感知到面前躺着的这位小姑娘的情绪;
“怎么,做我们这一行就真的铁石心肠了?就冷血了么?”
伦特跷课去参加了由维恩环保少女黛丽丝组织的游行,他们冲击了发电厂,导致东区大面积的停电,停电导致了小姑娘手术出了岔子;
她开口道:
这不像是错觉,而是一种虚假的极致真实。
一些诸如棺材等有特殊要求的丧仪用品,是需要临时加订的,茵默莱斯家会备一些常用的货,但不可能备全,毕竟,他们更像是上游公司的消费者,而不是经销商。
要知道,玛丽婶婶可是会用瓦斯喷灯给其他客人去体毛的。
可这次,她很小心翼翼。
伦特在哭泣,嘴里不停地说着:
小姑娘飘浮了起来,在卡伦的面前,平躺,然后慢慢地下落,最终和她的遗体合二为一。
卡伦坐回了圆凳。
这就像是外头下雪一样,隔着窗户在屋子里看,哦,好多的雪花飘落哟;
迟疑了一下,
略显蓬乱的头发,微脏的白鞋以及带着小小褶皱的舞裙,在诉说着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伦没有往后退,也没有用自己的视角去切换拉远拉近聚焦;
随即,
……
小姑娘微微一笑,贝齿咬着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却终究没能忍住,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卡伦的手掌上。
生活中,本就充满着意外。
人在想起另一个人时,浮现在脑海中的,往往是一张定格的“照片”;
我明明已经死了,却因为狄斯的原因,我又苏醒了过来。
“我知道,但就像是画家,需要每天不停地画画不停地创作一样,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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