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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着手指算一算，这是林跃去县里卖货的第七天，鬼知道发生了什么，提前回家不说，还带了一堆东西一个陌生人过来。
木匠媳妇说道：“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老头儿，他跟三里塘建筑队那些人关系不错。”
“不急。”
事情是捋顺了，但是陈玉莲犯难了，看着胡丽欲言又止。
“那就好。”常喜云看看手表，面露忧色：“哎呀，我得回家了，说好10点回去的，这都12点了，家里人该着急了。”
“不了，家里人给我做了爱吃的，大哥和三弟还等着我回去陪他们喝酒呢。”
没有看到母子二人穷困潦倒的样子，她能不失望吗？能不沮丧吗？
陈玉莲很为难：“这个……”
陈金柱闷头“哦”了一声，朝着外面走去。
学校放了寒假，林跃说在家呆着也是呆着，不如去湖清门那边摆摊卖鞋，也算是帮家里分担一下压力。
木匠媳妇儿问道：“那……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明白了，但是明白归明白，那种如梦似幻，不真实的感觉还是一波一波冲击着心房。
陈玉莲的表情缓和不少，但是她想不明白，地毯厂的副厂长来家里干什么，他们又不认识，难不成是林语堂……不对，林语堂的工作单位是化工厂，跟地毯厂八竿子打不着。
“好，你们跟我过来吧。”
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母子二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林跃把扁担上的东西卸到灶台旁的桌子上，这才给茫然中带点怯懦的陈玉莲做介绍：“妈，这是杭州景华地毯厂的副厂长，常，常……”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自然不好再留他，一起微笑着将人送出院子。
“外婆，不用了，他不吸烟。”
几个农村妇女小声议论着，似乎担心自己干不好。
“这件事听我的，常厂长，就按你说的办。”
“吃了饭再走吧。”
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谁会给陈玉莲母子拿这么多年货过来，又是猪头又是鱼又是鸭的，这一堆东西下来，少说也得几十块。
她是害怕胡丽不高兴。
木匠媳妇儿等人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林跃知道。
“看着不像啊。”
常喜云摆摆手，摘下手上的皮手套，围着院子转起来，那审视的眼神看得陈金柱等人一头雾水。
陈玉莲一开始不同意，直到他说自己连野猪都打过，难道赶集卖货比进山打猎还危险吗。
胡丽十分不爽，更不甘心，一个好点子就能换回这么多年货？他这明明是抄袭，抄袭陈江河带领全村人扎拖把的生意经！
“玉莲，还是你儿子机灵，这样的大老板都能请到家里来。”
她想了想，认为是这个理，便不再坚持。
陈平说道：“妈，这个人……该不会就是那个猎户吧？”
回到自己房间，胡丽的嘴就没停下来过，一直数落陈玉莲的不是。
“……”
“听说还买了一堆年货，是不是啊？”
陈玉莲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按照他说的，确实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而依老义乌人的说法，这就叫进四出六开四门。
常喜云带着木匠媳妇儿等人走到林跃身边：“这样，过了年，等我回到杭州就派两个技术员带着样品过来，教你们缝地毯。”
地毯厂的副厂长？不是东阳县的猎户？
老太太很不好意思，人家提着一堆年货过来，连顿饭都不管就太不近人情了。
一老一小的对话惊醒陈玉莲，抓着他的手腕问道：“这……咋回事？”
“常厂长，快……快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