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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想干什么?”彭佳禾一把夺走,将相框夹在腋窝里。
“可能是刚下飞机,要倒时差,睡眠不足的人脾气都大。”
彭佳禾指指老太太,意思是你帮她找手机,我去开门,完了抱着相框转身就走。
“我看你才傻了呢。”陆远说道:“你奶奶老年痴呆,不是还有你爷爷吗。”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彭佳禾带着怒气的质问。
“两个星期前你不是才给我打过电话吗?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号码呢?”
老太太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孩子。”
“陆远,陆远,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别带我去找我奶奶,你愿意留下追甘敬就留下追甘敬,我自己回美国,保险金咱们一人一半,行不行?有了这些钱,你就有底气和她重续前缘了不是吗?我知道,你早上为什么生那么大气,不是因为你没有味觉的事被甘敬知道了,你是自卑,一个厨子尝不出饭菜的味道,拿什么来挣钱,拿什么来给她未来。”
陆远连做几个深呼吸,用力压下内心的愤怒,慢慢地松开双手。
“乖孙女儿,我保养得好,显年轻。”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呀的一声打开,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太太出现在对面。
陆主厨一拳锤在墙上,别提心里多憋屈了。
“没错,你不是彭海,你是害死彭海的人。”
林跃说道:“听懂了,她说爷爷好,说她在美国的时候就常听爸爸说爷爷做菜是一把好手,爸爸能到西餐厅当大厨,是遗传了爷爷的天赋。”
“彭佳禾,彭佳禾。”
“怎么了?”
陆远挤挤眼,指指自己的脑瓜子。
陆远一脸不解:“那刚才你奶奶怎么把你爷爷挂在嘴边?”
“你不会是想一九吧,这怎么行呢?你对得起我死去的爸吗?”
“……”
彭佳禾忍无可忍,提脚就要踹人。
彭佳禾说道:“不知道。”
林跃微笑说道:“乖儿子,知道你回来,我特意买了肉和蔬菜包饺子。”
“你放屁!”
“那我也是好心。”
“你爸回来看见你,还不知道多高兴呢。”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忽然意识到他的手很凉:“手怎么这么凉?冻着了吧,你等着,妈去给你倒杯热水暖和暖和。”
陆远眨着一对小眼睛,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太怎么把他当成彭海了呢。
彭佳禾最终还是没有拗过陆远,答应带他去找她的奶奶,不过在去见她奶奶之前,首先要把耳钉、唇环这种老人看不惯的东西摘了,而且按照陆远的说法,为了避免老太太知道她爸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精神上受不了,这事儿还是不要说的为好,反正就先骗着呗,看情况再说。
连敲两次房门,里面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来了。”
陆远拼命地压抑着揍人的冲动,拉着彭佳禾的手走进面北的房间。
也就在这个当口,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你问我,我问谁去?”
“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大海去了美国十几年,模样都变了,我都差点认不出他们两个了。”
“……”
“怎么了这是?”
不过下一秒钟,更让他和彭佳禾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你找手机干什么?”
林跃笑眯眯地看着他:“大海,见了爸一声不吭,我以前是怎么教育你的?”
说完又抱了他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重要的事情,不断地在茶几前后寻找:“放哪里了呢?”
彭佳禾明白了,江浩坤这是在报复她。
两人回到客厅,彭佳禾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放开我,为什么不让我说。”
“我想起来了,佳禾,你是佳禾,我的孙女,都长这么高了啊,快让奶奶看看。”
老太太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合就飙英语的孙女:“佳禾,你说的什么,奶奶听不懂,庆云,你听懂了吗?”
陆远一看她赌气离开,只能跟着追出去。
“我想管,可是怎么管啊?”陆远自然不是傻子,很快便想到一个好办法:“这样,我稳住江浩坤,你去你奶奶房间找找,看有没有相册什么的,只要把你奶奶和爷爷年轻时的照片拿给她看,老太太应该能想起来的。”
“……”
陆远一脸尴尬。
“这……”
陆远没辙,只能硬着头皮来到湖南路。
咚咚咚~
不过这又衍生出一个问题,江浩坤怎么知道他们会来找老太太的,还有在甘敬生日聚会上说的话——直言是他害死了彭海。
彭佳禾又把他的护照往怀里揣了揣,生怕他不管她了。
彭佳禾的眼睛瞬间睁大,就差在脸蛋儿写下“不可思议”这个词了。
陆远没有搭理她,反而走的更快了。
厨房里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彭佳禾。”
“水来了,水来了。”这时老太太打断两人的小声嘀咕,捧着一杯热水走过来:“快,暖和暖和。”
“佳禾,还愣着干什么,叫爷爷啊。”老太太不仅用眼神示意,还拿手推了她一下:“叫啊。”
陆远说道:“真费劲,你叫奶奶,叫奶奶她不就明白了吗?”
看到她站起来往厨房去了,彭佳禾赶紧凑近一些:“她这是怎么了?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了,你看看你,浑身上下有一点像我爸的地方吗?”
叫他爷爷?
“你不是也在骗她吗?彭海,我的儿。”
“江浩坤啊江浩坤。”陆远不断地用手指点他,咬牙切齿地道:“你真是个无耻小人,连一个患痴呆症的老人都骗。”
“干什么?跟你奶奶说清楚啊,我不是她儿子。”
“凭他现在叫彭庆云,你是他孙女,我……”他指指自己,嘴唇动了动,不过后面的话没说。
彭佳禾知道他什么意思,气得脚一跺,转身就往外走。
陆远赶紧走过来把人拉出去。
“江浩坤?”
彭佳禾指着林跃说道:“奶奶,他叫江浩坤,是一个非常讨厌的家伙。”
不过奶奶的称呼一下子唤醒了老太太的热情,抓着她的两个胳膊看了又看。
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老太太已经拉着俩人进了客厅,让到沙发上。
确定作战计划,俩人离开房间,彭佳禾径直去了老太太的卧室,陆远黑着脸走进厨房,拽着林跃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不对啊,我爷爷确实早就没了,不会是……”她也跟着指指脑袋:“我奶奶不会是除了老年痴呆,精神也有点不正常吧?”
“对,对,对,大海说得对。”老太太说完这句话想起儿子还在身后呢,转过头去一把拉住想要躲开的陆远,将人往前推:“大海啊,快,快叫爸啊,叫啊。”
他这儿一笑,顿时把老太太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后,顿时变得很激动,抓着他的手,眼含泪花说道:“大海,你是大海,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妈和你爸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手机啊,我不知道放哪里了。”
“我……奶奶……我爷爷早死了,他叫江浩坤,是一个混蛋。”
小太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头说了一句:“我是彭佳禾。”
林跃重复了一句她昨晚骂他的那句“you're just an asshole”,同样用英语回答她:“我这人从来不做一报还一报的事,做的都是还百报千报的事。”
彭佳禾吃了一惊:“老年痴呆?”
彭佳禾快崩溃了,指着他的脸说道:“奶奶,你看看他这张脸,像是六七十岁的人吗?怎么可能是我爷爷。”
她望林跃恨声说道:“说,你是怎么骗我奶奶的?”
他像个胜利者一样走了,留下陆远站在门口气得牙痒痒。
虽然他知道彭爷爷早就不在了,但是这种情况下只能顺着老太太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嘛,怎么能让她开心就怎么做呗。
“那脾气大也不能对你这样啊,待会儿我好好批评他,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当年读高中的时候一样,说他两句就犯浑。”老太太接过他手里装菜的塑料袋往厨房走:“你知道大海和佳禾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陆远很无语,彭佳禾小太妹一个,心里的花花肠子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这老太太又是个老年痴呆,多少还带点精神不正常,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这么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