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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是脚步声和关门声。
“柳青,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手术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我也不问你们要干什么了,总之最好不要牵连到我。”
没多久房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出来,留短发,皮肤黝黑,身上围着一条非常朴素的围裙,应该是伺候苏大强的保姆。
一名女警从里面走出来,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这是伤情鉴定委托书,鉴定单位和地点上面有写。”
“你不说,我来说。”
几个呼吸后,她把电话一挂,饭也不迟了,第一时间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换上外出的衣服提包就走。
朱丽很明白这两个词的区别,造成轻微伤最多拘留十五天加罚款,轻伤的话已经进入刑事范畴,是要判刑的。
“明玉,你真要这么做?没必要吧?为了让苏明成判刑去做耳膜穿孔术?疯了吧你。”
“这事儿……我管不了啊。”
“这……你这何必呢?”
“苏大哥,苏大哥,有人找,她说是你儿媳妇。”
“哎,丽丽,出啥事了,你饭还没吃呢?”
“放心吧老孙,这钱你拿着。”
“是朱丽啊,有事吗?”
朱丽松了一口气,认为事情有转机了,然而直到吃过午饭,算算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了,苏明哲那边还是没有音信,她只能去电询问,结果人家给的回答是苏明玉不接他的电话,朱丽又说不行你回来一趟吧,这事关苏明成的未来,一旦坐牢,留下案底的话一辈子都毁了,但是苏明哲怎么回复的?他说工作忙,领导安排出差,回不去。
“搞定了!”
“啊?”
手机铃声拉回她的思绪。
“哦,是小米,家里进了一只老鼠,非要让我过去帮她弄走。”
“爸。”这么叫有点儿别扭,不过她还是很亲切地喊了一声,毕竟有求于人嘛:“明玉的验伤结果出来了,耳膜穿孔,轻伤。”
她想不明白,前些天接风宴上不是好好的吗?
苏大强往沙发一坐,眯着眼睛说道:“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朱丽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直起身来:“爸,你说什么?明玉是你的女儿,明成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不管呢?”
挂断电话后,朱丽打上一辆出租车来到玉龙湾小区。
离开小区打上一辆出租车,她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苏大强的号码。
“昨天已经见过房主,现在就差过户和打款了。”
“喂,是朱丽女士吗?这里是湖西派出所……”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要么是小咪,要么是苏大强,要么是苏明哲,总之谁也不提苏明成,仿佛苏家没有这个人一样,可以说是默契,也可以讲心照不宣。
“你!”
要不然再去医院一趟?求苏明玉高抬贵手,放苏明成一马?
“行了,你就别说了,审计这种事关乎一家企业的存亡,就算是前二嫂,别人挑理,你也得避嫌。”朱正刚瞪了康馨一眼,意思是让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她对上床头那张脸后,呵呵一笑:“苏明玉,为了把苏明成送进大牢,你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要不您跟我去趟医院吧,我去给明玉道歉,有您在那,她应该会给明成一个机会的。”
苏大附一院病房。
她轻蔑一笑,心想来求饶还这么嚣张,她倒要看看是谁给朱丽的勇气说这种话:“大嫂,你叫小新把人放进来吧。”
“那搞定了?”
这一次苏明哲没有搪塞,告诉她苏大强住在“玉龙湾小区4001号”。
嘟嘟嘟~
“明玉,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不是让你坐在椅子上等我吗?”门外飘来柳青的声音。
听得出来,这声“爸”给对面叫懵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朱丽吗?”
“哦,买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二天,朱丽到处找律所寻求帮助的时候,派出所的民警又给她来电话了,说苏明玉的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了。
“没错,是我。”
派出所的大厅里正在播放本地新闻,苏明玉看着画面里熟悉的环境,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如果她没有猜错,新闻里失火的机床厂就是黄中显管理的工厂。
又过去半分钟,房门打开,苏大强顶着黑眼圈儿走出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看完新闻报道,她拿出手机拨打黄中显的电话,结果响了好久都没人接。
“……”
吴菲把刚刚签好的购房协议塞进包里,回头看着吃饱喝足从饭店走出来的苏大强:“爸,刚才打电话的是朱丽吗?出什么事了?”
“是,派出所打电话给我了,说明玉不同意和解,执意追究明成的责任,如果罪名坐实,可能要拘留。”
“你说这么多有用吗?”苏明玉恨声说道:“我如果不送他去坐牢,我就不叫苏明玉。”
是轻伤,不是轻微伤。
“没错,我就是要这么做!”
“苏明成呢?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
苏大强说道:“什么意思?”
……
一个小时前柳青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等伤情鉴定委托书。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苏明玉斩钉截铁地道:“甭说废话,要我原谅那个人渣?你做梦!”
苏大强瞪了一眼餐厅竖着耳朵倾听二人对话的保姆,吓得中年妇女赶紧指指楼上,跑去阳台收衣服了。
苏大强摆摆手:“我……管不了啊。”
她就这么推开门走了。
康馨如果知道她的心理,十有八九会骂她愚蠢,骂她活该的。
“那……我就拿着了。”
“是啊。”
“啊”过以后就是冗长的沉默。
“我在这儿。”
康馨无视丈夫递来的眼色,继续问话。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不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机会打电话,但并不妨碍她领会这次通话的意思,赶紧到小区门口打车回家。
“……”
“妈,你别给他打电话!”
吴菲没有说什么,过去打开房门,看着朱丽说道:“明玉让她进去。”
苏大强默不作声,只是摇头。
“这个柳青!怎么还没回来?”
对于大厅门口发生的事情,林跃都“看”在眼里,对于朱丽骂苏明玉恶毒的言词蛮意外的,要知道电视剧里她可是相当没脑子的——苏明成帮她报仇,反而还要被她怪罪;苏明玉打了她一巴掌给个甜枣,转而一脸感恩模样。
难不成苏明玉又搞什么小动作了?就像之前算计她妈那样?
柳青赶紧扶着她往外走,从后面看像极了李莲英伺候老佛爷。
“我找苏大强,我是他的……”朱丽停顿一下说道:“儿媳妇。”
她听苏明成讲过,当年苏明玉上了大学一年没有回家,赵美兰还让苏大强去给女儿送生活费,现在苏大强和苏明成断绝关系,要蹲大牢都没人管了,合着赵美兰一死,就因为苏明玉有钱,苏明成没钱,一家人就都逮他一个欺负呗。
朱丽对着两人背影跺跺脚,转身往里面走去。
“我觉得吧,你们的关系就算再差,那也是亲兄妹,你能不能念在血缘关系上不要追究苏明成的责任了?”
“没必要。”
“你去找老大吧,他说话明玉可能会听。”
她按住接通浮标往上一划,将听筒凑近右耳。
“所以苏明玉,该坐牢的人是你!”
“苏明玉,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
叮咚,叮咚~
“明玉,你……没事吧?”
三天后。
“您怎么能这样呢?她可是您的女儿,当爸的说话,她总要听一听吧?”
“打起来了?”
……
朱丽愣住了。
吴菲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苏明玉。
看得出来,吴菲没有把这边的事情告诉老公,苏明哲对兄妹二人打成这样一无所知,让她不要着急,他这就给苏明玉打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来苏明玉家,虽说早知道这个小姑子有钱,但是亲眼看到那栋带车库的二层别墅,不由得感慨自己还是低估了苏明玉的财力,就这地段这房子,没个大几百万上千万是拿不下来的。
苏明成为什么跑到众诚总部打苏明玉?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是为她出气。
“那可是您的亲生儿子!”
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苏明成。
至于说告诉父母公司有事……不是公司有事,是苏明成有事——刚才湖西派出所的民警告诉她苏明成把苏明玉打了,对方拒绝调解,可能要拘留。
“明成和明玉打起来了。”
“不管是不是?苏大强,你这种人就不配当爹!呸!老东……”
撤职?撤职都是轻的,就怕张副总趁机派人查账,找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资金来往,就算蒙志远也保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