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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低头含胸快行的黄芷陶，直言不讳说道：“因为你咯。”
方一凡急了：“王一迪，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讲完话他走入教室，留下王一迪凌乱在上课的铃声里。
刘静和季胜利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
“我说方圆，回家后别提这件事，不然方一凡会觉得我们在说他。”
林跃偶尔会去医院探望，顺手买束鲜花，做点小吃什么的，刘静有他开导，情绪还算平静。
“哦，你看吧，这艺考生辛辛苦苦地被培养出来，花了家里那么多钱，自己也投入大量精力，结果出来教瑜伽……”
林跃面露古怪，因为自从季杨杨当着老师和学生代表的面羞辱完季胜利，黄芷陶一遇到他便低头跑掉，要说是思念季杨杨，倒不如说是对于季杨杨说的那句话无所适从——他萨克斯吹得好，篮球打得好，画画得好，模型做得好，懂得多，打架是一把好手，而且很会讲道理，很有同理心？你很仰慕他对吧？你仰慕他做他的女朋友去，还跟着我干什么？
保送北外去搞语言和代表国家出战奥运会，哪一个更有前途？除非他成为一个出色的外交官或者大老板。
方一凡闻言拿到眼前打量，其他人也凑过去一起观瞧。
林跃从办公室出来，正好撞见一群人围着方一凡吹捧。
“等等，这是怎么了？”
当然，某种程度上讲，接受了艺考，便意味着在常规学科的竞争上认输，以蒋诺涵的性格和父母都是北大毕业的家世，拉不下脸来见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
其实很好理解，因为她无法接受跟季杨杨分手后立刻喜欢上别人的情况，这会招惹闲话，也会让她自我质疑，自我否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感情专一的好女孩儿。
“我保证，保证不跟老季学，行了吧。”
“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你见过放着高铁不坐，跑去爬雪山过草地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方一凡乐极生悲，刚才还说自己在网上火得一塌糊涂，没过多久便骂声一片，关键是有人几乎叫出他的名字，这要被人肉了，那他父母的手机是要爆炸的。
蒋诺涵的成绩不怎么好，期中考试才考了480多分，不过听说这小丫头歌唱得挺好，参加艺考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好好好，给你一份。”
选择前者多数情况利好个人，而后者呢？整个学校，乃至校领导和老师都能受益。
“也不能这么说，说到底方一凡也有责任，如果当初他不弄恶搞图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林跃接过资料瞅了一眼，小声嘟哝道：“北电和中戏，选哪个好呢？”
一听艺考对家庭背景还有要求，童文洁的眼睛斜了斜，阴阳怪气地道：“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您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嗯，这说话的语气，很王一迪。
陈奇属于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要不是儿子买了房子，按揭压力很大，他才不会当什么平行班班主任。之所以关心方一凡这种日常调皮捣蛋，成绩又不怎么好的差生，也是想为升学率拼一把，本科达标率高，学校给的奖金可是很诱人的。
潘帅不敢反驳，只是在一边微笑应和。
说完这句意有所指的话，他转身走了。
“瞧这舞跳得，我也想学。”
艺考？艺考的分数线比正常高考低很多？
“她怎么……哎，看来季杨杨离家出走的事对她打击很大啊。”
童文洁瞪了他一眼，像个胜利者一样昂首挺胸往楼道走去，视线在一楼扫过时，还不忘撇撇嘴，嫌弃季胜利自己教育不好儿子，弄得现在工作生活一团乱麻，却像是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一样。
“怎么了？没话说了？所以说你们这些男人，出了事就知道找借口推卸责任，没有担当的勇气，你看宋茜和英子，知道英子这次考了多少分吗？623分，从年级前三掉到了二十几名，这是乔卫东的错吧？他还有脸说这么做是为英子好，这不是推卸责任是什么？”
“如果季杨杨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能安稳地睡觉吗？人在做天在看，小心着点儿。”
“方猴儿，你这跳舞视频都上快手的发现页了，太厉害了，有大火之姿啊。”
“不是，方猴，你仔细看看，好像有人在视频下面骂你呢。”
“什么叫自诩，我的舞蹈天赋是公认的好么？100万点赞什么概念，就是说全国平均1400人里就有一个看过我的视频。”
“也对，艺考要求的分数线比正常高考的分数线低得多，你只要好好努力，还是很有希望的。”
李萌就是这么一个人，“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句话在她心里已然根深蒂固。
方圆说道：“季杨杨离家出走有一周了吧，至今没有消息，妻子刘静又得了癌症住进医院，好像事业方面也遇到了不小的问题，老季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黄芷陶在电视剧里主动追求季杨杨，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勇敢的女孩儿，眼下的表现看似与人设不符。
……
不过说到底还是偏门啊。
为了儿子能够顺利过关，读一个好大学，把姓林的小畜生比下去，也给她出一口恶气，童文洁第二天一大早就给陈姐打电话，求她推荐艺考老师，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陈姐给她介绍的艺考老师居然是乔卫东的女朋友小梦，跟她的关系嘛……说死对头也差不多，毕竟上次在瑜伽馆，因为姓林的小畜生横插一脚，她跟宋茜被整得灰头土脸，里子面子全没了，眼下找到一个绝佳机会，不好好地奚落一下这个没有分寸的小三儿，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天来积攒未发的怨气。
“我实话实说啊，你这就是幸运，中彩票知道不？真的，网上这种视频多了，昙花一现而已。”
林跃冷笑道：“这个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啊，唔，我很欣慰。”
“看他尖嘴猴腮的面相就知道不是好人。”
事情已然如此，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王一迪一看众人将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顿时来了精神。
所以甭管最终选哪个，他都是一只脚踏入重点本科院校了。
王一迪问这句话的时候，黄芷陶拿着一套模拟题由办公室那边拐过来，险些跟林跃撞个满怀，看到他的脸赶紧低下头，急匆匆离开。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要考北电？”眼见前面就是基础班，王一迪又把话题往回拉。
18岁的叛逆高中生，离开家庭后或许会怀念曾经五星级酒店随便住，豪车随便开，馆子随便下的生活，却很少想父母找不到孩子会急成什么样子，当然，就算季杨杨反悔了，现在想回家，也没有这个能力。
“惊讶到了吧？”方一凡以为她被七位数的点赞量惊到了，得意的同时，还用挑衅的目光瞟了林跃一眼。
“哎，你们为什么都走了，我还没有说完呢。”王一迪搞不明白状况，看看方一凡，再看看林跃，没心没肺的追上去。
“方猴儿，他们是不是在骂你？”
……
“瞧那开心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他心大呢，还是冷血呢。”
方一凡没有心思搭理他，大熊和王华华等人互相使个眼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散开。
“哎哟。”方一凡阴阳怪气地道：“还有人不在乎自己的成绩？你也要跟那谁学啊？就基础班趴窝的那谁……”
“谁能人肉一下这小子，我很想知道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种垃圾。”
11月末，随着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南下，北京气温骤降，即便是火力旺盛，前几天还在穿卫衣、外套的男生，也不得不换上厚厚的羽绒服，骑自行车上学的还戴上了帽子和手套。
“五十块学这个？五块我都不学。”
王一迪拿着潘帅给他的艺考资料离开办公室，后脚林跃便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他认为对于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二货，见识一下亲人保护圈外的世界有多险恶挺好。
“北电。”林跃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离开，潘帅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北电？中戏？和美术有毛关系？
“什么？北电？”
虽说这家伙是个转校生，在春风中学根基浅薄，但是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不是猛龙不过江，除了包括李铁棍、林磊儿、方一凡在内寥寥几人还敢跟他作对，连校长和体育老师都怂了，在死对头季杨杨离家出走旷课多日后，以前看不惯他的基础班同学搁他面前就跟耗子遇到猫一样。
童文洁劲儿劲儿地道：“哦，他心情不好就可以把气撒到别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