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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前面传来一道声音帮他解了围。
乔七七和何江生回到卧铺所在的包厢。
何江生点点头,走到对面坐下,拿起餐桌上的小铁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酒。
乔七七瞄了一眼何江生,眼底闪过一丝畏惧的光芒。
“北京昌平。”
“哦。”
一句话把刚才吹牛逼的人问住了。
“七七,帮我拿下货物,就是座位下面那个红色行李箱,快点儿。”
“七七,别傻站着了,走啊,再不走车就开了。”
“是够远的,那你乘坐这趟列车,也是要去俄罗斯的?”
“包火车皮?这玩意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你那朋友……背景不一般吧?”
“既然你有那么厉害的朋友,为什么还跟我们一起挤这像进了菜市场一样的车厢?”
就是这种环境,包厢外面走廊里的人却在热火朝天地唠嗑。
“别跑,站住,站住……我的钱包,我的货……”
乔七七找到拉链的拉头一拉,把盖子一掀,出现在眼前的是大捆大捆的打火机,粗略估算一下,数量有上千个。
现在的何江生,虽然没有西装革履一身名牌,但是从气质到谈吐,任谁看了都不认为他是一般人,起码也是一个事业有成的老板。
“拿着吧,要是没有你大哥,我现在还是油坊巷招人白眼的乞丐呢。”
中间的大胡子朝同伴使个眼色,转个弯去别处了。
乔七七回头看看林跃,见他没有说话,弯下腰,从床位下面拉出那个大号行李箱,两手拎着走出火车车厢,来到外面月台,这时几个叼着烟卷的本地人由旁边凑过来。
车窗外面,何江生朝里面大声喊叫。
“进站了,火车进站了,乌兰乌德。”
没错,往北边倒腾轻工业制品基本就是捡钱。
乔七七勉强挤出半张脸,冲外面的人指指自己。
“北京呀,距离俺们那嘎达老远了。”
“嗯哪,听说去那边能挣大钱。”
一听乌兰乌德的名字,原本聊天的,嗑瓜子的,啃面包的,打牌的……这群人统统放下手里的东西,找到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何江生大吼一声,说了两句俄语。
周围乘客相视而笑。
“可是……可是这……”
何江生去拿货的时候他被乔一成逼着一起去,很清楚一枚打火机的价格,算下来只有几毛钱,可是来到俄罗斯,一枚打火机的售价翻了十倍不止。
林跃说道:“他给你你就收着吧。”
乔七七掏了掏口袋,把何江生给他的一百美元拿了出来:“大哥,这是何叔叔给的。”
另有一人附和道:“那是,谁敢太岁头上动土,怕他们有命抢,没命花。”
乔七七神情恍惚,因为他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100面值的美元应该有十张,1000多美元折算成人民币就是六千块,这还是官方价,如果拿到黑市上去……
林跃明白他的意思,一百美金在一个未成年手里绝对是巨款:“你不是帮他提行李了吗?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车厢里的气味并不好闻,有刺鼻的烟味,辣白菜的呛味,几天没洗的衣服的霉味,汗脚的酸腐味,以及毛子咯吱窝可以把人熏晕的狐臭……总之,呆在这里纯属给自己找罪受。
“怪不得。”男子一副了然模样:“我听人说,半年前何老板第一次北上倒货,就在脚下这个站点给几个当地人抢了,结果第二天那几个当地人就被砍了脑袋丢在冰天雪地里,连他们家里的人也被杀光,当场留有一张纸条,写的是‘抢劫者死’。事后当地人不服,怀疑是华人雇佣了这里的黑帮所为,要对列车上的倒爷们进行报复,然而三天后,那个村子二百多口人,一夜死光,都是被以暗杀的方式,只有一个嫁给当地人的东北女人和她的孩子活了下来。当地警察查来查去一点线索都没找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从那以后呀,就再没人敢打何老板的主意了,连带着我们的生意也好做多了。”
而这群人在90年代初期有一个名字——国际倒爷。
“知道,当然知道。”何江生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当……赚点外快嘛。”
“乌兰乌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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