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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开山彻底愣住了，愣愣的盯着李元吉。
殷开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这是事实，很残酷，也很诛心的事实。
就这李纲几个人还一个劲的派人催，一个劲的问好了嘛，好了嘛，下面的人还等着回话呢。
他连自己的侄子都不会放过，又岂会放过那些不愿意归降，还在背后搞小动作的臣子呢？
李元吉忍不住问道：“我在你们眼里是那么嗜杀的人吗？”
因为你我都清楚，我们这些人的屁股都不干净。
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能聚集在一起，绝大多数是为了权势和利益。
文书表面的东西倒是一眼就能看明白，但文书背后的东西却需要很长时间去推测。
即是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留下他们？”
因为李建成跟他们有仇，会疯狂的折磨他们。
李元吉愣了一下，随手翻开了案几上的一份文书，淡淡的道：“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什么要事呢，原来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如今我二哥败了，你们之所以不愿意归降于我，不是因为你们忠心于我二哥，而是因为你们不甘心。
将他和天策府其他人一直所奉行的忠义毁了个干净。
殷开山一瞬间惊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李元吉盯着殷开山问。
宇文宝猛的一下站起身，郑重的一礼，然后哈哈大笑着出了昭德殿。
殷开山走到了殿中，一板一眼的施了一礼。
所以处理了一个下午，李元吉也处理出了一半的文书。
相比起薛收等人的安危，自投罗网又算得了什么。
宇文宝有些发懵的挠了挠脑袋。
守在门口的谒者匆匆跑进了殿内，躬身道：“殿下，勋国公求见！”
宇文宝一下子乐了，乐呵呵的道：“那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李元吉比李世民仁慈。
相比起来，李世民已经手刃了好几个了。
可以预料的是，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宇文宝将会成为李世民手底下那些文臣的噩梦。
李元吉合上了文书，用文书的一角点着案几道：“他们是怕我杀了薛收等人吗？”
忠心之类的词，用不到我们这些人身上。
薛收等人挟裹着我侄儿逃离长安，为的是那般，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如果他能像是嘉靖一样舒舒服服的当掌权者就好了。
李元吉上下打量了一番殷开山，疑问道：“你来找我是有话要说？”
殷开山点点头，沉声道：“臣此次前来是想问一下薛记室等人的去向。”
李世民不仁，同僚们不义，但他不能不仁不义。
为什么要送他们去跟李建成作伴呢？
如果薛收等人忠心的是大唐的话，也不会在大唐内乱之际，挟裹着卫王李泰逃出长安。
李元吉赞同的点头道：“确实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但至少绝大多数人是这样的，我说的可对？”
这种话不仅吓人，而且诛心。
殷开山咬咬牙，艰难的道：“可薛记室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大才，如果您杀了他们，对我大唐而言是一大损失。”
他一个正经读书人眼中的文盲，跟那些文臣实在没有共同语言啊。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李世民在发动政变的时候不带着他，跟这也有很大的关系。
殷开山猛然仰起头，面露惊容道：“殿下，薛记室等人对我大唐忠心耿耿，怎么会谋反呢？殿下一定是弄错了。”
毕竟，对于一个有文化的斯文人来说，没文化的粗人能折腾的你精神崩溃。
他不敢相信李元吉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我听到了什么？！
在宇文宝走后，李元吉开始安心处理起了政务。
嗯？
李元吉冷哼了一声道：“殷峤，我们也算是熟人了，还有点交情。忠心之类的话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说了。
李元吉嘀咕了一句，“他来找我做什么？”
反正自从他跟李元吉有了交情，又被李元吉多次施恩以后，他跟李元吉之间的关系就扯不清了。
“臣殷峤参见齐王殿下……”
李元吉撇撇嘴道：“对我大唐忠心耿耿？我看是对我二哥忠心耿耿吧？”
李元吉愣了一下，“殷开山？”
李元吉看向殷开山，突然咧嘴笑道：“仔细想想，是不是发现我比我二哥要仁慈很多？”
我们李氏之所以能坐这天下，夺这江山，是因为我们李氏能满足你们所需的权势和利益。
殷开山依旧没有说话。
就在李元吉放下笔，揉着太阳穴，开始考量如何降低自己的工作数量，以及工作难度的时候。
在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下，他们只剩下的两条路可走，要么屈服，要么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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