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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哪位?”
听到那边的声音后,她满脸意外地愣住了。
虽然,重点应该只是在作者名上,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将全文都拍了一遍。
莫芸微微笑着,“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蔡妈妈由衷的道,“嗯,是个好习惯。”
她剧烈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紧绷的神经也开始逐渐放松,她感到很舒畅,整个人如沐浴着阳光,又似漂浮在云端,暖洋洋,软绵绵,四肢百骸都舒畅无比。之前对莫芸的警觉似乎也开始消散了,甚至一点点心生亲近,对方似乎就像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最亲近的亲人,给她一种无与伦比的亲切感和安全感,她相信对方说的每一个字,也会无条件地服从和照办……
不知发生了什么,那边,沈念初的声音又快又急。
哼。
走到她面前约莫两步远的地方,莫芸才停了下来,神情和善地看着她,语速不疾不徐地开口:“我记得你,你叫沈念初……对吗?”
刚才,她是险些被莫芸催眠了吗?!
蔡佳怡用筷子狠狠地戳着盘子里的鱼肉,咬牙切齿地说,“放心啦,我才没胡思乱想呢。”
看了眼号码,蔡佳怡只觉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陈嘉鱼听出她的不安,放缓了语速,沉声道,“你别急,慢点说。”
莫芸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看了眼。
陈嘉鱼愕然,“你说什么?莫芸会催眠?哪个莫芸?”
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
于是一离开蔡佳怡的家,他就给郭蓓打了个电话,电话中,陈嘉鱼并没说原因,只请她给莫芸打一个电话,随便扯个什么理由,拖上一会儿。
沈念初用手盖住手机,企图减少声音的外泄,低声说,“莫芸……我看到莫芸了,她也在这里……”她说着,又看了莫芸一眼,突然发现后者竟然正脚步姗姗地朝她走过来,脸上还带着和善的笑。
“就是……”
“也对,我们就见了一次面,你不认得我了也很正常。”莫芸温婉地笑着,不紧不慢地替她梳理着回忆,“几个月前,我是燕大的招生老师,我们在医院见过一面。当时郭教授——哦,她是你妈妈的朋友——也在场。怎么样,现在有点印象了吗?”
这个人……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呢?
仿佛一把锐利的尖刀,猛然划破了笼罩着沈念初的那份静谧与恍惚。
“她在朝我走过来!”
……
陈嘉鱼放下筷子,和蔡妈妈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起身过去。
这么迫切地又打过来,难道有什么急事?
直到走出一段路,莫芸的视线被书架隔住,已经看不到她了,沈念初才往后退了步,半靠在书架上。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虽说陈嘉鱼和蔡妈妈才第一次见面,但这和煦温馨的氛围,再加上蔡妈妈总是笑容可掬,言谈举止也很是让人舒心跟放松,所以这顿饭还是相当愉快的。
一套浅色的餐桌椅,桌面上摆了四五个菜,菜式中西混搭,色香味都很考究,完全是出自蔡妈妈的手笔,最中间是一大碗海鲜罗宋汤,微冒着热气的汤面上飘着几片翠绿的迷迭香。
快速扫了眼照片的内容,他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
蔡妈妈也喝了口汤,又说:“这一两年我会留在国内,空闲的时候你多和小怡过来我这边坐坐。等你们放假了,我们两家人再安排个合适的时间,彼此见个面,怎么样?”
不知为何,沈念初的心底竟然生出了一种想按照她的话去做的强烈冲动。
“都是燕大的,都叫莫芸,而且……刚才我还险些被她给催眠了……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应该足够证明,莫芸她是会催眠的,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催眠师。”
陈嘉鱼的脸颊微微发热,不知该怎么接话,通常这种时候最完美的选择就是低下头,默默地喝汤、吃菜、扒饭,然后偶尔投以赞美的眼神。
是郭蓓打来的。
“……没什么,一个朋友出了点意外。”陈嘉鱼略带踌躇地含糊了句,握住她的手,然后动作极轻却坚定地拉开,“你和阿姨先吃吧,我必须马上就走。”
走到玄关处,陈嘉鱼接通了电话,将声音压得低低地问:“我在和人吃饭,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陈嘉鱼从出租车上下来,一边跑进燕大大门,一边掏出手机给沈念初发消息:“你现在在哪儿?”
过了将近一分钟,沈念初一直紧攥的手指才重新慢慢的松弛开。
原来,他也是很关心她的啊……
“奇怪,你怎么一直低着头?”
“好、好些了。”沈念初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屏住了,身后的手指僵紧得关节都在阵阵的泛白,“已经出院两个多月了。”
她接通,淡淡地问:“怎么了,郭教授?”
陈嘉鱼立即问:“你现在在哪!?”
“不是巧合,”陈嘉鱼说,“是我让郭教授打给她的。”
“很好喝。”
再放回手机,回到餐桌,没等蔡妈妈和蔡佳怡开口,他先道:“我不认识的号码,那边先挂了,应该是打错了。”
“密集书库的书不允许外借,所以,我只能将那篇文章给拍了下来。”
那是首轻柔的音乐,但在寂静的图书馆内,依然格外突兀、刺耳。
蔡佳怡突然伸手拉住他,她抬眼看着陈嘉鱼还没来得及缓和下去的,还残留着几分紧绷跟震惊的脸,蹙眉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十万火急,连陪我妈妈吃完这顿饭都不行?”
……
“对,挺喜欢的。”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转身,恰好对上蔡妈妈意味深长的眼神。
“有点不开心吧?”
“对了,我听小怡说,你学的是中文系?”
沈念初正靠着湖边的一块石头坐着,疲倦而无力地半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抬头望过来,看到陈嘉鱼后,微白的脸孔上终于多出了一丝血色。
沈念初先摇头,后觉得不对,又点头。
沈念初垂眸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暖意。
沈念初猛然惊醒,心脏顿时疯狂跳动,仿佛要从口腔里蹦出来——
……
蔡妈妈一脸和气可亲,言笑晏晏地给陈嘉鱼盛了一碗汤,“来,尝尝汤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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