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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当时从车里出来，难保不会有看热闹的或是八卦的人拍下照片视频，再传上网络。
“正好，我也有件事想问你。”骆锦忽然说。
她确实没想到，实打实乖了十八年，除去那一次的夜不归宿之外，从没对她的决定产生过任何质疑或是拒绝的女儿，竟然又一次的忤逆了她。
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了。
骆锦漠然的冷笑了一下，“没错，是我。”
骆锦正在房间里边踱步着，边拿着手机，语速极快的向对面的人交代着一连串的话语。
骆锦走到一张黑色椅子处坐下。
让她，太失望了。
尽管这十几年中，她被骆锦的专制和严苛牢牢的控制着，但从未真正的觉得骆锦不对过。
“甚至让你连我的话都可以不听了，是什么样的朋友？！”
况且，她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和心思再去愤怒、怨恨什么，她唯一期盼的，就是陈嘉鱼的早日苏醒。
沈念初的脸立即红了，但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用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
“可是，妈妈，”沈念初抿了抿唇，继续道，“你总应该去医院看看他有没有事，需不需要什么帮助，不是吗？”
“……朋友。”
“真是翅膀硬了啊，有了喜欢的人就胳膊肘向外拐，就连我的话也可以无视了。”
更准确的说，她就只想借此知道，在沈念初的心里，那个男生究竟有几分分量。
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妈妈虽然不如其他人的母亲温柔可亲，但漂亮，有能力有才干，事业成功，虽说性格过于严格和苛刻，但沈念初知道，自己能成为那个人人眼中优秀无比的沈念初，同样离不开对方的严格要求。
看着沈念初，骆锦又说，“本来妈妈也不想和你生气的，你这个年龄了，有喜欢的男生，妈妈可以理解。但妈妈说过，无论是你交朋友也好选择恋爱对象也好，都不能草率随便。你现在觉得那个男生好，但等你进了大学后，自然会进入到一个更优秀的圈子，身边也会有更多优秀出色的男孩子供你选择，为什么非要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呢？”
沈念初握着门把打开门，走了进来。
几个小时下来，对方依旧未曾露面。
在妈妈的心里，是什么都可以用钱解决的吗？
到时候，被人认出她的身份，只会惹来更多事。
将盆子和毛巾收好，回到床边坐下，蔡佳怡轻轻握住了陈嘉鱼的手，然后低下头，将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有些迷惘和怅然的叹了一声。
在撞了陈嘉鱼之后，那辆黑色奥迪就停在了几米外的路边。
但这件事与沈念初无关，迁怒她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后来急救车来了，她自然是随车来了医院，也没留意那辆奥迪了。
送走了阮秀莲后，蔡佳怡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端到了病床前。
说这些做这些，归根到底，妈妈都是为了她好。
“好。”
骆锦脸上的冷笑更浓了：“没死的话，赔点钱不就行了吗？我为什么要去道歉？道完歉他就能没事了？倒是他们和我道歉还差不多，耽误了我一下午的时间，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知道这几个小时会让我损失多少钱吗？”
骆锦冷笑着，“什么关系的朋友，值得你哭成那样？”
她又冷笑一声，“这种年少时的荷尔蒙冲动，是最愚蠢又低水准的事情，让人头脑发昏，做出种种傻事。等你长大以后就会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感情，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以后等吃了亏，得不偿失，后悔都来不及，知道了吗？”
“他死了吗？”骆锦打断她。
骆锦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倒想要看看。
“我喜欢他。”
沈念初却低着眸，没有回答。
……
脸色便和缓了少许，语气也变得平和了下来。
其实，她知道女儿想要问的是什么，毕竟她也不是傻子，看到当时沈念初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数。
她退了一步，姑且当做是对女儿无言的道歉吧。
骆锦的脸色越发冷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给蔡佳怡送来了一些日用品，像是毛巾水杯、薄被子之类的，在病房里陪床时，都用得上。
站起身，走到沈念初的面前，骆锦冷冷地看着她，“你和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
做完这些之后，她将毛巾清洗干净，换了一盆水，再重复了一次以上的步骤，才停了下来。
“对不起……”沈念初轻轻抹去了眼泪，低声说，“我看他一眼再走，行吗？”
那一次，至少沈念初还不敢当面反抗，只是借助了别人的口来表达，回来之后，也乖乖认错了。
沈念初深呼吸了一下：“那当时，你为什么不从车里出来？你撞了别人，不是应该立刻从车里出来吗？”
沈念初吸了口气，毫不退缩的和骆锦对视着：“做错了事情，就应该道歉，即便是您也一样。”
过了许久，她挑起了眼皮，胸口起伏，盯着沈念初，声音里多了几分尖锐。
沈念初没有做声。
沈念初楞了下：“没有，可是……”
骆锦怒气瞬间到了极点。
“公司里最近出了些事，我很忙，实在抽不开身。”她说，“不过我也明白，撞了人我的确是有责任，明天我会让律师和保险公司过去看看他的情况，再向他的家人转达补偿和歉意，这件事就到此为此，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沈念初闭了闭眼，然后睁开。
“妈妈，你在说什么？”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音量再度拔高几分，带着浓浓的怒意，“你喜欢他，你的意思是，只是你单方面的喜欢别人？”
她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光看着眼前的骆锦，像是不认识了对方一样，“那可能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把它用钱来衡量？！”
“妈妈。”
骆锦有她的考虑。
像是彻底的销声匿迹了一般。
所以，她对骆锦是七分畏惧，三分尊重，偶有不满，却并无怨恨。
沈家的书房。
耳听着沈念初说出的话，蔡佳怡不禁低眸，陡然的忆起了之前那辆肇事的黑色奥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