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
，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的晶莹打湿，他才猛然地回过了神。
蔡佳怡选的是一款牛奶味儿的，她边走边拆开了外包装，再将包装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随后小小地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就像生怕是一眨眼，她就会突然从他眼里消失了。
“奔跑吧，骄傲的少年，年轻的心里面是坚定的信念。燃烧吧，骄傲的热血，胜利的歌我要再唱一遍……”
从早自习开始，班级里就弥漫着了淡淡的感伤气息，没有了如往常一般的朗朗读书声，只有沉默和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下面，高三（3）班全体同学即将演唱——骄傲的少年，一二三，预备——”
和过去的一千多天里一样，方永平手中拿着保温杯，缓步走进了教室。
偶尔剪刀的边缘触碰到他的皮肤，偶尔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额头和发丝。
学生们纷纷站起来，齐声大喊道：“方老师再见！这三年，辛苦您了！”
两个人都没有做声，耳边流淌着彼此安静的呼吸声。
一路上，他和蔡佳怡都没有再说话。
“我是说如果……”
他犹记得，暑假补课的第一天，他刚进教室时，第一眼看到蔡佳怡的意外。
在看台上，他们一起看过白云。
“三年时光，弹指而过啊。”他唏嘘着开了口，“你们高一刚进教室的样子，好像还在老师的眼前，没想到这一转眼的，你们就又要离开了……”
所有人回首往事，三年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回想起高一的第一天，刚进校门的时候，他们中的不少人还觉得这三年、一千多天会很漫长，却没想到此时一眨眼，那感觉总也用不完的那些时光，竟然就已经到了尾声的尾声，都没等他们细细品味，它就已经要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眨眨眼：“那一分啊，是来自我对你的偏爱。”
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
看到下方有学生红了眼圈，方永平又哈哈一笑，用开玩笑般的语气道：“对了，有些同学不要一考完，就把自己的书都给卖了扔了，万一明年你们还用得上呢？当然，方老师衷心希望，你们每个人都用不上啊！”
众人安静地看着他，等待着。
站在讲台上，而后不急不缓的说了声：“上课！”
逐渐分不清哪一边更多一点。
手停顿在拉开书包的动作上，目光扫过各处。
女孩的指尖慢慢地揩去了落在他脸上的泪水，但是更多的眼泪，近乎纷洒成串地落了下来。
陈嘉鱼立即点头：“很好，就这样。”
“去我家啊。”蔡佳怡笑了笑，柔声地说，“今晚你就在我家睡吧，明天我们再一起去学校，怎么样？”
方永平低着头，摘下眼镜，抹了抹眼角。
“就是满分。”
夏宇：“起立！”
方永平走了，只剩下学生们在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
“……在一开始，当初我还是一个天真而又爱哭的孩子，十年之后，终于才明白，只要全力以赴就无所谓失败……”
这时，方永平抬腕看了看表，提议道：“还剩最后几分钟，老师想听你们一起唱一首歌，怎么样？”
夏宇：“起立！”
蔡佳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不时交替。
淡淡的咖啡味和软软的牛奶味，慢慢的在两人口中交融起来。
教室里，歌声顿时响了起来。
过了会儿，她瞅了眼陈嘉鱼，说，“你的呢，好吃吗？”
“走吧。”
歌声回荡中，方永平捧着他的不锈钢保温杯，站在讲台上，目光极其缓慢地扫过下方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就在她的手指拂过少年略显青涩的下巴时，突然间，陈嘉鱼睁开了眼。
学生们纷纷应道。
“高考，虽然是我们人生的一个重要关卡，但它不是我们人生的终点。”看着众人，方永平肃然而认真地说，“即便是失败了，也有重新再来的可能。大家要保持平常心，能发挥成什么样子就发挥成什么样子，只要做到‘全力以赴，问心无愧’这八个字，就足够了，无论如何，方老师都会为你们感到骄傲！”
直到教室里的人全都走光了，夕阳也逐渐快要沉到地平线下，陈嘉鱼才叹了声气，开始收拾剩下的东西。
思及此，陈嘉鱼胸口陡然发闷，他不觉地便将身边女孩儿的柔荑握得更紧了几分，转头朝她望去。
——高三（3）班，下课。
下午，又陆续告别了化学和生物。
陈嘉鱼诚恳地说，“不要妄自菲薄，在我心里，你绝对是大有一百分姿色。”
所有人站起来：“老师好。”
高三，真的结束了。
“哪怕到那时，你不记得我了，也没有关系。”陈嘉鱼的手用力勒紧了她细细的腰肢，低沉地说，“那个时候，换我来追你，我们可以从头开始，一次两次，一百次都没有关系。”
就仿佛这样，时间也会逝去得慢一点。
同学们也不嫌他啰嗦，都认认真真的听着。
在不远的那棵树下，他们曾经被雪淋过头。
她转身走了回来，轻轻拉起了陈嘉鱼的手。
琐事交代完毕。
“？”蔡佳怡愣了下，“怎么了，我还没好呢。”
换做平时，陈嘉鱼或许也会觉得这样的月色极美，但此时此刻，这月光却只是无声地在提醒着他，又是一轮月圆了……而等它开始出现缺口的时候，一切，也将……
“满分就一百，”陈嘉鱼问，“多的那一分是哪儿来的？”
少年人的亲吻让路上的行人侧目而视，但他们并没在乎这些。
又有人问：“方老师，唱什么歌？”
转回来，方永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老师在这里提前祝你们高考成功，个个榜上有名！下课！”
他看过她趴在桌上的甜美睡颜，她也曾在篮球场边上笑靥如花地看着他打球，给他送水，替他包扎伤口。
……
这些种种，谱成了这一首长达三年的漫长乐曲，而此时，它也终于将要奏响它的最后一个音符。
这个问题像是一个铁锤，重重地敲在他的头上，敲得他的大脑里嗡鸣混乱。
几分钟后。
陈嘉鱼的喉咙里终于迸出了一丝沉沉哑哑的声音。
大体的发型理完了，蔡佳怡正在给陈嘉鱼修着最后的刘海。
经历过了这一幕太多次，陈嘉鱼本早已波澜不惊，毫无感觉。
“好甜呀。”
方永平点了点头：“坐下吧。”
方永平吸了口气，强忍住发热的眼眶，转过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六个大字。
冰凉坚硬，滑腻温软。
“好。”
“那么，我会去燕京找你。”
……
……
陈嘉鱼怔了怔：“去哪？”
“陈嘉鱼，”她轻声地说：“你还记得我那个写了故事的笔记本吗？我想，现在是时候把它给你看了。”
“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陈嘉鱼突然就怔住了。
初夏的微风吹入教室，窗帘轻轻摇晃，傍晚的橙黄色阳光投入教室，无形的歌声震动了空气中的细小尘埃，它们像无数小精灵在虚空中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