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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鱼也抬头看过去，一脸疑惑。
挥挥洒洒的数百字后，到了结尾。
侯子凡大惊失色：“朱舒的有没有跑题我不确定，老陈你这肯定跑题了，明显材料是反面教材啊！”
虽说试卷已经做完了，但学校不允许提前交卷，且交了卷也没事可做，又不能呆在考场，后面剩下的将近一个小时，陈嘉鱼就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地度过了。
更夸张的是《越绝书》。它是一部记载古代吴越地方史的杂史，被誉为“地方志鼻祖”。但即使是李岳自己，也只是闻其名，未曾拜读，毕竟国学典籍种类繁多，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
侯子凡抢先说：“我写的是越人不懂科学。因为从抛物线原理来说，射箭要想射得远，45度角才是最科学的，他们却只会朝天射，所以只能射出五步远。你呢？”
侯子凡则是安慰道：“没事，说不定改作文的老师不那么严格，少扣几分也有可能的。”
“什么是初心？远的说，有‘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屈原，‘一片冰心在玉壶’的王昌龄，近的说，有‘二十载铸就大国重器’的南仁东老先生，拥有‘禾下乘凉梦’的袁爷爷……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初心，它是人生的轨迹，是人生的样貌，是那些使我们之所以成为我们的答案。”
“天地自然，宇宙万物都有他们的道，道出于天，事在于人，人之所习，无有不神。”
“而正是有了这样的越人精神，我们的国家才能日渐强盛，我们的民族才能希望不灭。”
李岳握着纸，久久无言。
读到这里，李岳瞠目结舌。
听到这里，沈念初很淡地抿了抿唇，继续往前走了。
沈念初目光一顿，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
最后一名学生刚出教室，李岳就一个箭步冲到陈嘉鱼的桌前，一把抽出作文纸。
“我更愿意称这种精神，为‘越人精神’。”
结果，反倒是……诶，他叫什么来着？
“可随着年岁渐长，社会的浮躁，在滚滚的俗世洪流中，大多数人已经开始迷失自己的初心。‘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出发’。”
李岳继续往下看。
“于小我，不忘初心，当一路高歌一路行。”
“原因之二：参天而射、五步、不易仪也。千年之前，射箭之所以能被孔夫子列入君子六艺，其原因，便是‘不易仪也’。正如后文所说，‘阴不可以乘阳’‘末不可强于本’‘指不可大于臂’，这是强调根本的规则不能变易，否则有倾覆之险。”
“……”
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怎么能懂这么多？他是从娘胎起就开始看书了吗？还是古代老秀才转世啊？
循着刚才看过的地方，继续往下读。
“……”
陈嘉鱼：“……差不多了。”
反倒是这个叫陈嘉鱼的学生，连《越绝书》这种生僻典籍都能如数家珍，信手拈来。
？？？？
“……”李岳瞪着他：“做完了吗？”
众人侧目。
要说对方只读过了《淮南子》，李岳虽然惊奇，倒也没觉得绝不可能。但眼前的这少年不光能对《淮南子》中的一段话熟记于心，连《孟子》、《韩非子》，《吴越春秋》里的内容都能背得出来，这就很匪夷所思了。
“但有少数人仍然能铭记初心，牢牢恪守住自己的宗旨。他们犹如越人射箭那样，看似顽固不化，不知变通，却值得我们尊敬。”
“不易仪，不是代表顽固不化不知变通，而是指我们要固守事物的真理，不改变，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