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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军的实力，鞑靼部有几成把握攻下漠北卫？”
“可是，我们还没搞清楚，鞑靼、倭人、女真的三族联军究竟去了哪里，若朝廷问起，岂非我等办事不利？”
从战况上来分析，初战连连攻下的战地都是幌子，是脱脱不花留下的老弱病残，为的是误导明军主力。
于谦在舆图上画了一个圈，按理说，脱脱不花的活动范围只能局限在这个圈当中，可是，目前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井源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一成……不，半成都没有，几乎是零！”
在井源心中，以明军的战斗力，对付区区鞑靼残部简直易如反掌，却没想到，现在连人家主力的动向都搞不明白。
于谦没有说话，脸上眉头紧皱，心中在急速思考。
试想一下，如果他们真的能险中求胜，将皇上俘了，朝廷定会投鼠忌器，他们才能活下来。
“你说的是平时！”
“不可能！”
门外传来风声，井源大踏步走进来，说道：“已经派了人回漠河卫，最迟明天晚上，电报就能抵达京师。”
于谦点了点头，却继续盯着舆图，两条眉毛仍紧紧锁在一起，心中不住疑问，鞑靼人究竟去了哪里？
于谦用炭笔在舆图上划出一条线，两道眉头皱的更加厉害，几乎已经竖起来。
于谦说道：“怕就怕这个机会不是他等来的，而是他设计好的！”
“自然是镇守北方边境，防止鞑靼部卷土重来。”
况且，想要和北山卫交战，完全可以借道夜叉国，为何偏偏要坐船？
井源细细思索片刻，终于点头道：“你说的对，他们的目标是皇上，如此便解释的通了。”
没错，这个哨所的守卫被他撤回到了城中。
于谦的手指在舆图上点了两下，说道：“漠北卫是阻挡鞑靼人南下的一堵墙，他们的目标不是墙，而在墙的后面！”
“别忘了，他们有内应！”
于谦沉吟道：“鞑靼、倭人、女真所有精锐全部出动，不像是逃走，定是另有所图！”
井源点头道：“是啊，又如何？”
“还有谁？”
无论他们多么骁勇善战，在明军的围剿下，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会不会是得知我大明天兵将至，全都逃了？”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向东是流鬼国，有北山卫镇守，人数和鞑靼联军大致相当，可是，两者的装备实力差距很大，脱脱不花没有理由以卵击石，用最后的兵力去和北山卫硬碰硬。
“皇上去了漠北！”
因为他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鞑靼人如此千辛万苦，机关算尽，他们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你是说，鞑靼人趁着我们调兵去前线的空档，从海上绕过了漠河卫的防线？”
如此说来，当初北山卫在流鬼国和夜叉国交战，抓到的那个鞑靼人，也是脱脱不花安排好的？
于谦点头道：“我看过你的布防图，这里原本应该有个哨所，可是，出征之前，你将这里的人马撤回，是不是？”
于谦面色凝重，道：“此番出征，你布置的防御力量还剩下多少？”
井源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此时看着于谦手指的位置，半晌说不出话。
漠河卫满编是五千六百人，不过，大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卫所都不会满编，多多少少会空出一些名额，因此，漠河卫的实编只有不足五千，此番出征带出来两千，还有一千后勤兵，驻地只剩下不足两千人。
于谦悠悠道：“《大明会典》有记载，在建州、海西女真极东为野人女真，去中原远甚，朝贡不常，方才龟田提到的女真人，应该是野人女真。”
“现在还不知道！”
两千人只要上岸，便是死战，绝不可能有脱身的机会。
于谦突然说道：“谁说他们要攻城了？”
“我来问你，漠河卫的作用是什么？”
这两千人究竟去了哪里……
井源顿时皱起眉，问道：“于大人，此言何意？”
他立刻俯下身，紧紧盯着舆图，其中有一条红色的线，是于谦刚刚画上去的。
“如果鞑靼人真的已经登陆，便可以从这里一路向西，直达漠北！”
“谁说的这堵墙定要撞破，难道他们就不会绕过去吗？”
于谦点了点头，缓缓道：“但是你要清楚，他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漠北卫。”
于谦沉声道：“他们只需要得到马匹，就算暴露了踪迹，等到我们的军队集结起来，就怕人已经到了漠北！”
若是向北走，可抵达夜叉国，那边全都是未开化的蛮荒之地，而且，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随时都可以过去。
谁成想，鞑靼人五年来并未放弃，而是在精心布局。
于谦终于想明白了鞑靼人的阴谋，一张脸变得黢黑。
于谦拿起一支朱笔，在舆图上画了一条线。
砰！
井源赶忙道：“还是先发电报，警告皇上有危险，需立即回京！”
于谦将手中的笔一扔，道：“事不宜迟，我们追！”
真正的鞑靼主力，还有倭人和女真主力，已经从这座岛上离开，而且是坐船走的。
“那……倭人又是怎么回事？”
井源也意识到情况不好，问道：“你是说那个走私粮食的？”
这场阴谋不知道策划了多久，全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于谦摆了摆手，道：“既然脱脱不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所有的环节必是万无一失，否则，他们不可能主动跑来送死！”
于谦猛地一抬头，惊呼道：“糟了！”
可是，西边偏偏最不可能，因为那里是井源镇守的漠河卫。
以至于五年来，大明对于门外那群乞丐的行踪，根本没有去掌握，连探子都没有派。
井源赶忙摆手道：“行了行了，于大人，你不必说这些，我只想知道，这些人的战斗力如何？”
前方大军出征，城中守备不足，便从各个哨所抽人，甚至整个哨所都会撤回，这种情况很正常。
井源愕然道：“不足两千，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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