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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之中，曹鼐和张益则是张大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曹鼐不解地问道：“皇上何出此言？”
曹鼐实在忍不住了，靠近朱祁镇身边，附耳道：“皇上，科学院也太不像话了，是否下旨申饬？”
朱祁镇心里叹息，不知说什么好。
一百两银子投进去，不但本金也可以随时取兑，而且每月还给你发五两的分红，一年下来，等于是白送你六十两。
结果往往是双方不欢而散，又或者是，最终辩论升级，直接用拳头来解决问题。
朱祁镇想了想，却还是道：“朕不想瞒你，这些人是骗子！”
随后，彭清也带人离开，百姓们看完了热闹，意犹未尽般地纷纷散去。
“如此便好！”
朱祁镇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前方，似乎拥挤的不是股票交易所，而是附近一家钱庄。
朱祁镇的拳头比张益的要硬，但是，他不想去争论什么。
大街上，只剩下彭清按着吴知德狂揍，其他人则围在一旁观战。
“我，我……”
大街上鱼龙混杂，万一哪个不开眼的伤了皇上，那就不是两人打架这么简单的事了。
朱祁镇突然叫住樊忠，然后再次撩开窗帘，可是，方才经过那两个人已经走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曹鼐和张益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透着茫然。
“张卿家，你是说，你把毕生积蓄都投进了那个钱庄？”
至多是递个条子，问一问情况，或者带句话什么的，你可倒好，还要亲自来监审，护犊子也不带你这样的吧？
这种骗局，本身就是利用受害人的心理。
不知为何，张益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然起来。
樊忠在外面说道：“皇上，前面又堵了。”
朱祁镇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张卿家对这个也有兴趣？”
君臣三人并没有继续讨论下去，因为马车又停下了。
贝琳只得答应，带着科学院的人离开现场。
彭清冲他挥了挥手，道：“这事跟你，跟科学院没关系，你别管了，快回去吧！”
朱祁镇也震惊了，开始的时候，看到彭清约束着船员们，并一再强调，不能乱了规矩，要按规矩行事，谁知，下一秒，自己就冲上去了。
不过，躺着的人不是你们，而是那个钱庄的老板。
其中对于人类心理学，对于人类欲望的掌控，可谓是如火纯青。
“是！”
绝大多数商业行为都是好的，给世人带来了财富，也带来了工业的兴起。
他忍不住同情的看了张益一眼，这种庞氏骗局，几乎是金融骗局中最高端的存在了。
“据说最开始投了钱的，比买股票赚的还要多，这些人立刻加大了投入，臣起初对这个钱庄也有疑窦，后来才了解到，他们有一个宏大的投资计划，现下的一些买卖，收益也是惊人。”
也就是说，不到两年的时间，便可将一百两挣回来，最重要的是，人家肯定会信誓旦旦地承诺，你可以领一辈子！
樊忠见状，说道：“我去把他们叫回来！”
这下子，围观的百姓们更加兴奋了。
府尹比知府只差了一个字，这其中的差别，却大了去了。
朱祁镇脸色一变，卧了个槽，听起来很耳熟啊！
曹鼐：……
彭清接过状纸，拍到吴知德脸上，问道：“吴府尹，什么时候开审啊？”
彭清对船员们说道：“明天一早，堂外听审，都到了吧？好了，散了吧，别在这里围着了。”
科学院那些学子和匠人们，拎着扳手追到大门口，这时候，门已经关上了，他们似乎觉得不解气，在门上踹了两脚，这才作罢。
彭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对船员们说道：“我跟你们说过，做事要讲规矩，你们看，吴府尹还是很愿意讲规矩的，那个谁……状纸呢？”
立刻有船员上前，递上状纸。
朱祁镇轻轻摆了摆手，低声道：“回去再说，先看热闹！”
“听闻恩师与顺天府发生争执，学生特带科学院前来助阵！”
彭清面色不悦，一张脸拉的老长。
“大人莫怪，我们是担心顺天府的人对您不利。”
贝琳看了看地上鼻青脸肿的吴知德，无奈道：“学生……知错了！”
可是，今天却被新晋内阁大学士当街一顿暴揍，以后还怎么见人？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顺天府怎么可能不上报？
现如今的大明，可以说是百花齐放，工商的发展已经全然崛起。
朱祁镇却说道：“你们说，顺天府接下来会怎么做？”
朱祁镇带着曹鼐等人回了马车，曹鼐忍不住说道：“皇上，这事……实在是……”
而且，这吃第一只螃蟹的人，是最痛快的，因为此时绝大多数人还没有吃过亏，上过当，几乎没有任何的免疫能力，于是……
总之，能坐上府尹这个位置，绝非等闲之辈。
张益不解道：“皇上，您的脸色……怎的不大对劲啊？”
这个彭清，也太肆意妄为了！
“按规矩是不让的，不过……”
反而是那些来路不明的，若是没了，只会小小地惋惜一下。
就如大多数受害者一样，无论身边人如何的劝阻，哪怕是警察叔叔就站在他面前，告诉他，电话里的人是骗子，可他还是会一意孤行，对电话里的骗子深信不疑。
船员们终于陆续离去，却仍有人留在彭清身边。
一时之间，他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吴知德很无奈，却不敢再说什么。
吴知德该忙改口，道：“现在派快马去传唤，命昌平县连夜赶路，明日一早便可以开堂过审！”
因而，争论的双方，绝对没有一方会心悦诚服的。
看到张益眉飞色舞的样子，朱祁镇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用说，这家伙肯定买了！
“不，不……”
彭清闻言，冷哼一声，用蔑视的眼光看着吴知德，说道：“你们去问问他，敢吗？”
“这不是胡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