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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朕不放。”
“皇上……”朱祁钰问道，“您准备什么时候走？”
朱祁钰纠结了许久，百官还没同意，你就跑了，这算什么？
为什么那些当世大儒，从来不教授这些学问？
朱祁钰神色愕然，这也太快了吧！
朱祁镇却摇了摇头，说道：“天底下的读书人都讲究仁义为先，此乃孔圣人所说的治国之道，可是，为何我朝既倡导仁义，却要对瓦剌人、鞑靼人刀兵相向呢？若是按照读书人的说法，我们应当用仁义去教化他们，否则的话，就是不尊圣人之道，是不是？”
只见他表情极其不耐烦，说道：“皇上可说了，你要是问这问那，便不带你去了！”
“想想那些将士，他们平日里过的极其困苦，个个面有菜色，他们镇守边关，随时可能遭遇敌人的袭击，稍微不留神，便要埋骨荒野。这时候，圣人口中的仁义还有用吗？”
朱祁镇点头道：“但说无妨。”
朱祁钰挠了挠头，说道：“可是，时间久了，必然会露了马脚……”
新式火器威力巨大，但是造价也不菲。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可是，朱祁钰还是不懂，为何这些东西，书本里从未出现过。
唐行古面色古怪，忍不住问道：“为何？”
“因为这是圣旨！”
“土木堡一战，二十万大军战死沙场，居庸关外，白骨累累，血流成河。所谓圣人之道，便是灭了瓦剌人，给朕的将士们复仇！圣人之道，不只是安民，也在于攘外，若无法攘外，又如何做到安民呢？”
可是，皇上所说的这些话，又该怎么解释呢……
再然后，孔圣人的儒学将周礼发扬天下，流传至今。
“不是出巡，是慰问，去看望一下当地的百姓，不带粮食，难道带两张嘴过去？”
“远的不说，就是朕亲征漠北，太祖、太宗皇帝都没有彻底平定漠北之患，朕却做到了，靠的是什么？将士们拿的是改良的火器，而不是祖制！”
可是，成效确实有目共睹。
“那就……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总之，朕不想还没走到长城，就被礼部追回来，明白了吗？”
天底下的读书人会用唾沫把你喷死，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行！
朱祁镇似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便继续讲下去。
朱祁镇不知道小老弟能够领悟多少，总之，要让他知道，时代变了，不能总是听那些文官的。
朱祁镇继续说道：“太祖皇帝时，大明刚刚建立，天下初定，亟待休养生息，壮大国力，因此，当初制定的户籍制、屯田制、海禁等策略，在当时是非常有效的，可是，到了今日，已经过去了百余年，我们还要一成不变地按照太祖皇帝制定的规则来治理天下吗？”
“当然！”
朱祁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皇上所说的祖制不能一成不变，便是这个道理？”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改良，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花费了朝廷几百万两银子，才有今天的成效。
唐行古心中古怪，当然是带嘴了，没听说过皇上出巡还要给地方百姓带粮食的……
他打小接受的教育，是推崇圣贤，遵循礼制。
“切记切记，务必要将朕离京的消息封锁住！”
那些糟老头子们坏的很，他们说的话看似处处符合规矩，处处透着道理，其实都是编出来忽悠你的。
一时之间，他陷入迷茫，难不成……自己读了十几年的书，全都读错了？
“周代商之后，才有了天下的概念，周公自诩天子，制定礼法，便是为了约束世人。孔圣人对周礼倍加推崇，将其融入到儒学理念。随着时代变迁，如今天下读书人只读四书五经，自然将孔圣人的话奉为真理，可是，他们口口声声推崇祖制，却闭口不提周王朝的井田制，吾弟不妨回过头来想想，这其中真的没问题吗？”
朱祁钰思索许久，终于说道：“臣弟遵旨！”
“不错，朕主意已定，京师就交给你了。”
“皇上此去漠北，是不是带一些人手在身边……”
“我说你有完没完？”
唐行古刚要说话，却被带队的军官打断。
“回皇上，臣弟以为，古人所推崇的忠孝仁义，放在任何时代，都是治世之道，不得随意摒弃！”
虽然他得罪了很多人，包括他的直属上司，可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朱祁钰则再度陷入沉思，他似乎被自己的理论打败了。
今天给他展示了这么多，想必多多少少也能改变一些吧……
唐行古点点头，问道：“请问，皇上在哪了？”
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
不远处，一名锦衣卫军官上前来，先是亮出自己的腰牌，然后问道：“尊驾可是唐御史？”
“啊？”
朱祁钰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多谢皇兄指教，臣弟受益匪浅！”
朱祁钰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乱，在他的印象中，但凡有人敢质疑孔圣人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
然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科技的发展。
“三皇五帝……真的存在吗？当时的天下是怎样的光景，是不是史书中所记载的……大治之世？”
那名军官招呼了一声，只见路边还停着一个大约十几人的车队，马车上载着粮食等物资，缓缓向北而去。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皇上说了，你什么都不要问，跟我们走就是了。”
“明白……什么？”朱祁钰抬起头，问道，“皇上，您真的要走？”
那人突然变了脸色，冷冷道：“皇上还说了，如果唐御史非要问为什么，就让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