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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亨似乎明白了，赶忙说道：“若皇上肯给罪臣一个机会，罪臣愿率这五百多人远赴海外，除倭平乱！”
北镇府司，昭狱。
“别废话，跟我走！”
朱祁镇这才缓缓开口道：“你先回答朕一个问题，要死还是要活？”
况且，命都快没了，洗个澡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朱祁镇看向袁彬，说道：“这件事你去安排，切记，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
“不一定，”朱祁镇摇摇头，说道，“朕还没想好！”
石亨心里忐忑不安，杀头就杀头，这又是闹哪出？
朱祁镇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出海为寇！”
狱卒没有答话，只是将石亨身上的锁链解开，然后带着他往外走。
朱祁镇又问道：“就算守不住，你把事情前因后果说清楚，争取戴罪立功，为何要造反？”
“那……”石亨似乎听到了转机，小心翼翼地问道，“若是罪臣想活呢？”
“什么？”
北镇府司指挥使的公房，朱祁镇身穿青蓝锦缎儒衫，头戴纶巾，正在认真地看供词。
“罪臣明白了！”
也罢，这鬼地方到处都是虱子，奇痒难耐，洗个澡还能舒服一些。
“你还知道窝囊？”
不多时，石亨一脸愕然地被带到公房，袁彬紧紧跟在他身后，一只手按在刀柄上。
“洗完了旁边有干净衣服。”
“大胆囚徒，见了皇上，还不下拜？”
石亨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心里暗暗琢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石亨面如死灰，说道：“罪臣本以为皇上不在，巴结一下郕王，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谁知郕王根本不把罪臣放在眼里，反而日益疏远，如此下去，等皇上回京清算前账，罪臣还是难逃一死，这时候曹吉祥那狗东西找上门来，罪臣脑袋一热，稀里糊涂地就上了他们贼船，罪臣……实在该死！”
石亨苦笑道：“这也太小气了吧，连顿断头饭都没有吗？”
袁彬赶忙行礼道：“臣遵旨！”
石亨不明所以，便问道：“罪臣……如何加入他们？”
“就算战死也比被斩首的强啊！”石亨急忙道，“罪臣打了一辈子仗，到头来没死在战场上，却背了个谋反之名，岂不是窝囊？”
袁彬喊了一嗓子，石亨这才发现面前那位读书人打扮的青年，竟然是当今皇上。
石亨满脸懵逼，什么情况？
随着喀拉拉一声响，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嗯，带进来吧。”
昏暗的牢房中，只有老鼠和蟑螂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寻一些食物残渣，甚至会爬到人身上，因为这里的人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分别。
“你可知朝廷兵马为何不能根除倭患？”
朱祁镇顿了顿，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活这么久，没听说过谋逆之罪还能活下来的。
石亨搔了搔头，说道：“还请皇上明示！”
朱祁镇突然问道：“听说过倭寇吗？”
石亨顿时愣在当场，让我去当倭寇，什么意思啊？
“如果这件事能做成，不但免除你的死罪，还会官复原职，如果失败，朕可不给你们收尸！”
“罪臣恳请皇上指点迷津！”
狱卒说完，关上门离开了。
袁彬只得点头道：“是！”
朱祁镇顿时来了脾气，指着石亨的鼻子骂道：“你跟着曹吉祥那个狗东西密谋造反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吗？”
朱祁镇抬起头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石亨。
石亨收起心神，试探着问道：“想死怎么说，想活又怎么说？”
“催什么催？”石亨整理了一下发髻，问道，“砍头还是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