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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田福堂背着手，笑着和金俊山打了个招呼，哼着信天游小曲往家中走去。
“同学们再见。”润叶收拾好教案，走出教室就见到了老爹正在走道里走来走去，惊讶道，“爸，你怎么来了？”
金秀好奇道，“兰香，少安哥几时学得煽猪本事？”
他感觉有些不安，实在是这钱来的太快了，不会被公社当做偷鸡倒把的犯罪分子，然后和大女婿一样‘捞教’吧。
孙玉厚疑惑道，“杀猪？你几时学的杀猪？”
她今天见识了大哥的煽猪刀法，觉得大哥属于天生吃这碗饭的。
几人来到猪圈前，兰香见大哥抓住小猪后，敲了下猪脖颈，小猪就晕倒在了地上，掰开后腿，刀光一闪，‘啪’两小丸子掉落地上……
不到五分钟，王立冬拿着一块钱，出了田平娃家，一众跟着看热闹的村民，见到田平娃家的两头小猪被割后，也马上能吃能走，效果和王立冬家的小猪一模一样。
双水村副支书金俊山忙问道，“润叶呢？”
“嘎吱，”润叶推开房门，王立冬一把搂住女友，贴着她耳朵小声道，“你妈咋在你房里？”
找到润叶的窑洞，竖起耳朵，窑洞里竟然有两人的呼吸声……一个是润叶，一个是未来丈母娘……
贺凤英道，“咱们村都在传。你们这么大动静，哪里能瞒得住。你又是买猪又是张罗厨子，还从仓库里领了几百斤麦子，就是‘半脑壳’都能猜出来你们要办席面。
孙玉厚砸吧两口旱烟，“书上写的简单。那么大家伙，又不是躺着不动，猪没那么好杀。”
这边的黑市比石圪节公社的黑市规模大了好几倍，有专人看场子，凡是进场摆摊的，只要付了保护费，就没什么人捣乱。
肉价方面也比石圪节公社贵了1毛钱。
李向前又剥了个茶叶蛋，看了眼厨房，小声道，“爸，福军叔今天去吗？”
“俊山叔，支书回来了。”金富跑进大队部，汇报道。
他心里有一万头草你妈飞过……田福堂你要不要这么苟！
“糟了。少安没去县里吧？”
周围的一群吃瓜群众都惊讶无比，原本想看一场好戏，没料到主脚竟然没爆发。
王立冬道，“二妈，我的事，就不用你们俩操心了。二爸，明天就要办订婚宴了，你这个大总管不在福堂叔家忙活，怎么有空过来？”
原本热闹的屋里，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何秀英道，“胖炉头家二姑娘，今年19岁，初中毕业后就在咱们公社招待所当服务员，吃的可是公家饭。人长得好，劳动和家务活都好……”
王立冬摆手道，“爸，这事以后再说。”
吃瓜群众王彩娥大声提醒道，“润叶，你爸安排你明天和李副主任儿子订婚，还要请大家吃席哩。”
“披件衣服。晚上凉。”
“去支书家。”
“福堂，听说明天你家润叶就要和李副主任儿子定亲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太见外了吧？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一些小事还是能搭把手的。”
“一起回来的。”
孙玉亭哂笑两声。
向前妈笑道，“昨晚煮了两个多小时呢。好吃就多吃点。”
孙玉亭眼前一亮，只要事办成了，按照大哥的脾气，还会念自己的好，抽了两口旱烟道，“要放以前，好的姑娘还真不好找，可如今少安一天就能赚好几块，大把的女娃娃想要嫁给少安。不愁找不到好的。”
金秀笑道，“我们听说少安哥你会煽猪，所以就过来看看。”
润叶悄咪|咪爬起身，下了炕，“润叶，去哪？”老妈的声音响起，润叶忙道，“妈，我去厕所。”
向前父亲微微摇头，“你福军叔最近都在各乡镇视察，抽不开身。”
“笃笃笃。”田润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心事，耳边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一长两短，正是她和王立冬约好的暗号。
贺凤英想了想，脑子里就跳出好几个合适的姑娘，“罐子村王贵家的二闺女，模样品性……”
“你大哥看上去很生气。下工的时候我喊他，他都没搭理我。晚上我带着三个娃去你大哥家看你妈，以前你大哥都会抱一下三个娃，今天见到我，就出门串门去了。”贺凤英道，“不管咋说，我们是少安二爸二妈，你现在却帮着外人，大哥能不生气吗。
他把顾虑和儿子说了说，王立冬笑着道，“爸，咱们公社的煽猪匠可有好几个，你见谁被抓过？朝廷鼓励大家养猪，支援朝廷建设，但凡是和养猪相关的，都会开绿灯，所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原西县城，李向前家
孙玉亭忙跳下炕，穿上破鞋，推门出了家。贺凤英忙喊道，“你去哪？”
随后几天，王立冬一下工就提着杀猪刀，满公社晃悠，帮助上百头公猪解决了烦恼根。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后，王立冬揣着8.5元，带着小尾巴兰香回到了家里。
老汉看着儿子道，“你打算以后做煽猪匠？”
孙玉亭两口子略略尴尬了半秒，孙玉亭坐上炕，对着老太太一阵嘘寒问暖。
……
王立冬道，“爸，这些年我也帮别人一起杀过不少猪。以前是不清楚里边的关窍。就像煽猪一样，摸准了门道，真的不难。”
兰香一脸懵的表情，“大哥从来没和我说过。他们说的是我大哥吗？”
“哦，刚才走路踢到东西了……”
王立冬道，“一只猪也就一两分钟，要不是有几家离得比较远，一个小时都不用。”
孙少平见到是二爸二妈，冷哼一声，低下头喝起了黄米粥。要不是碍于老爹的面子，他肯定要把两人轰出去！
兰香马上想起，前几年金俊文帮他们村的一户人家煽猪，没想到小猪晚上就死了，自打那时起，就再没人请他出手了。
他点头道，“煽猪，杀猪，给牲口看病。”
按照大儿子的说法，这要是一天干上两小时，就能赚上十六七块，一天顶以往一个月的收成……
田福堂想了想，觉得闺女应该是想通了，这样其实挺好。
王立冬点头道，“我没记恨二爸。”对他来说，孙玉亭只是名义上的二叔而已，又不是真亲戚，根本谈不上什么记恨。
……
孙玉亭脑海中闪过几个漂亮姑娘，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忙矢口否认道，“我哪里认得什么合适的女娃娃。你可是咱们村的妇女主任，快想想，有什么合适的？”
贺凤英接下话茬道，“少安，你可别记恨你二爸，他也是身不由己。田福堂可是双水村支书，他给你二爸安排任务，你二爸哪敢推了。”
……
孙玉厚道，“胖炉头？”
半夜，王立冬睁开眼，穿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轻手轻脚出了自己的小窑洞，十几个起落就到了田福堂家院子。
老汉孙玉厚放下旱烟杆道，“回来了？”
他重复了一遍早上的说辞，然后带着两个好奇的丫头，一起进了金光辉家。
“少安，我家有头猪要骟……”
二妈贺凤英尬笑两声后道，“哥，有个好事！有姑娘看上咱们家少安了。”
王立冬听到是小妹的声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兰香和金秀，“你们俩怎么来了？”
其他人看到是这两人，都当做是空气，没一个开口的，低头闷声吃起了饭。
一众吃瓜群众见没了好戏，便失望的散开了。
小妹兰香及时送上助攻道，“爸，大哥力气可大了。我觉得大哥能行。”
田福堂笑着道，“今天来县里开会。我想到你和我说过，这周你也要回村里。正好就一起回去。”
贺凤英看着自己啊男人道，“你有合适的？”
王立冬笑了笑。
傍晚，孙兰香和金秀放学回到双水村，还没到家就听说了王立冬煽猪的消息。
“没。这事是下工的时候才传开的。”
田润叶点点头，“那我回趟宿舍，拿点东西，咱们就回去。”
王立冬看到便宜老爹看向他，便道，“这事以后再说。”
王立冬笑道，“看人赚钱不吃力。别看就是一刀，可里边的学问大着呢。
两人跨过哭咽河上的小石桥，还没走两三百米，就见到王立冬和金光辉有说有笑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小路上，兰香挥手大声喊道，“大哥。”
润叶小声道，“我爸怕我偷偷跑去找你。”
孙玉亭眉头紧皱，拿起旱烟杆，抽了两口，这事他也想过，可不是得罪大哥家，就是得罪田福堂，“你说咋办？”
老汉抽了两口旱烟压了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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