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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麻烦。
人们有绝望才知道珍惜，才知道感激才知道坚信。
皇上的额匾越是对大人物，震慑越强，对小人物的震慑力反而没那么强。
南监察司现在拼命扩张规模，难免良莠不齐，稍稍强一些的武林高手就能进来。
在他看来，神水白白给人喝，一点儿好处没捞到，太傻，太不值当。
“你们以为所有地方都如神京一般繁华热闹？”法空笑道。
周阳四人在前头飞驰，在暮风里纵情驰骋。
林飞扬道：“法宁就是太心软，换成是我，能救也不救，凭什么一定要救人？净惹麻烦，还不得好处。”
法空这么痛快的答应，楚灵吃了一惊，随即大喜过望：“好好好，多谢和尚。”
法宁道：“师兄，圆灯师伯他们……”
四个中年男子一礼，身子倏的下沉，钻进了树林里不见踪影，仿佛沉进水里一样。
徐青萝疑惑。
“明白明白，都听你的。”楚灵忙点头，嘻嘻笑道：“和尚你这般痛快，我也很吃惊呢。”
“南监察司？”周阳扭头看向法空。
原以为法空会直接拒绝，毫不犹豫，楚灵再怎么哀求也没用的。
“救救我们。”两个青年却不肯走，停在了周阳跟前：“他们……”
“砰砰！”闷响声中，两人被击飞出去，在空中喷出长长的血箭，重重砸在一棵松树上，顿时松针簌簌。
法空摇摇头，飘身继续前行。
两个相貌普通青年来到近前，忙道：“他们是冒充南监察司的，要我们灭口！”
一直呆在神京，呆在金刚寺外院，此时忽然见识到四野开合皆苍茫，不由胸襟大畅，豪气干云。
百种米养百样人，这世间什么人都有。
救一个人，弄不好还会恩将仇报。
楚灵忙朝后面四个中年男子挥挥手。
皇帝与皇后有多宠爱她，迁怒的话，怒气就有多重。
漆色已经褪尽，露出了木头原色。
这时候天空已经暗了，暮色微暝。
四个南司卫已经距离十丈左右。
林飞扬道：“住持，不应该只是为了老许吧？”
“为何不敢？”法空笑笑：“金刚寺外院有什么可怕的吗？皇上的额匾未必对所有人都有用。”
周雨与徐青萝楚灵也忍不住大声呼喊，声音传出很远，震得周围倦鸟们纷纷飞起四散。
暮色之中，两个小黑点正如掷丸般从远处飞驰而来，一起一落形成一道道抛物线。
皇帝一定要迁怒于自己的。
“没有神京繁华，应该也没那么差吧？”楚灵道。
他们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法空竟然答应了楚灵。
法空站在小亭下打量一番，摇摇头，它应该坚持不了太久便要倒塌。
总有人蠢蠢欲动想打神水的主意，觉得掐住神水便是掐住了自己的弱点。
两人挂在树叉间，没能落下去，身子软绵绵好像没了骨头一般瘫软悬挂着。
加上楚灵这个活跃灵动之人，顿时激活了徐青萝与周雨的天性，叽叽喳喳说话声音越来越大，欢快无比。
“那神水……”
“好久不见许兄，有点儿想念，还有便是让周阳他们开开眼界，一直呆在金刚寺外院容易影响心志与情绪，再有便是躲一躲清静。”
一口气赶了半天的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众人停在一座山腰的小亭子里歇一歇脚。
“没有了纷争，那便没有了约束。”法空摇头道：“南监察司会迅速膨胀，不仅仅他们的实力，还有规模，还有他们的心境。”
徐青萝打断他们两个的话，扬声道：“我们也惹不起南监察司的，还是快走吧，真要追上来啦。”
法宁担忧道：“可如果真有人性命垂危。”
难免有些人对金刚寺外院蠢蠢欲动，毕竟现在金刚寺外院的名声极大，最适合踩着扬名。
救人还不如救一条狗。
否则，一直有神水在，他们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即使得了神水之助也不知道感激。
“师父，我们不如去旁边的城镇歇脚。”徐青萝建议：“更热闹一些。”
法空摇摇头：“殿下见过便知道了。”
徐青萝惊奇的道：“师父，怎这般痛快呀？难道被赵姐姐的诚意所感？”
“清静？”法宁不解。
“还有备用的神水。”法空道：“实在用光了，那也没办法，人各有命，我们不可能救所有人。”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答应下来，还能少了磨牙的时间。
“住持，那我们更不能离开啊。”林飞扬不解：“哪个敢找事儿，狠狠收拾一番，杀鸡儆猴就行了，这么一走了之，他们岂不是更肆无忌惮？”
两个青年不是不想再走，可身体已经绵软无力，有心想走也走不动了。
法空笑了笑。
法宁无奈看他。
“他们要借我这个神僧之名扬名，我不在了，他们难道对一个空寺院乱来？”法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