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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贪心!”徐恩知哼道:“现在我们是一味的索取,什么也帮不上大师,怎可再给他添麻烦!”
法空一拂袖。
“唉——,我对人心看得更透了,”徐恩知叹道:“也对官场更厌倦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嘛。”徐青萝道。
这便是宦海的险恶。
五人撑得肚儿圆圆,再次上车。
但比起冒险搏一场富贵,还是这样两不沾更保险一些,至少没那么危险。
徐夫人接过林飞扬托过来的茶盏,亲自端给法空,再端给徐恩知,静静坐到一旁。
爹爹现在只是一个明州的推官,从六品的小官,值得动用这么大的阵仗?
刀剑出鞘声响起。
她明眸闪动,扬声喝道:“明州推官徐恩知在此,你们是何人,如此放肆!”
徐青萝看到他们纷纷拔出腰间刀剑,雪亮的长刀与长剑指向了马车,便要冲过来斩杀自己一家人。
匆匆之下,必然是狼狈万分。
更何况,这件事对师父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随便提一句,信王爷那边就能办了。
“有劳。”徐恩知不再多说客气话,显得太见外,这一番盛情当然是对青萝的。
徐恩知坐下之后,情绪也控制住,感慨道:“这一次天牢之行,可谓是收获十足。”
车夫缩在车辕上,颤颤巍巍直喊好汉饶命,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还指着自己过日子,声音却嗫嗫嚅嚅,已经吓得瘫软了。
“大师!”徐恩知上前合什见礼,深深拜下去。
盘膝而坐的徐青萝忽然睁开眼,挑帘看一眼,发现外面已然围着两圈黑衣蒙面人。
她从小在神京长大,生于斯长于斯,对神京却还是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现在却要这么离开,不知何时能回来,而且还要离开父母身边,心里的惆怅与难受实在无法言表。
“林叔!”徐青萝笑道。
他露出苦笑。
这些一半是自己看书得来,一半是听师父闲聊时所说,加以自己的思索。
徐恩知不再多说。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如果老爷的官运不昌,还有青萝在。
……
徐夫人摇头不已。
里面共有八道菜,两碗汤,再加上几个雪白的馒头。
如果父亲还不找一个派系加入,恐怕下一步是继续贬谪,离神京越来越远。
他什么也没做,只因为与翁靖元是座师与弟子的关系,便被投入天牢。
不加入一方,便借不到力,所有的位子都是留给派系之人的,不是派系,便要被排斥在外。
“嗯。”徐夫人应一声,偎依到他肩头,静静看着渐渐远去的南城门。
为官一场,没有一人送行,孤零零一家人只身离开。
自己就是沾了青萝的光。
法空见他神色激动,眼眶微红近乎失态,便指了指旁边的石桌,笑道:“坐下说话。”
这可谓无妄之灾。
徐夫人抿嘴笑道:“他们说宦海沉浮其实没什么,寻常之事,让你不要过于患得患失,早晚会回来的。”
徐恩知腰微微一躬就再没办法往下,只能抬起身:“多谢大师。”
徐青萝的两个弟弟呼呼大睡,她则闭眼练功,要将化虚为实推进一步,踏入坚信不疑之境。
徐恩知抱拳笑道:“原来是林兄弟。”
徐恩知轻轻点头:“我确实会回来,但暂时就要远离岳父岳母他们啦。”
……
他神情平静,双眼却灼灼。
“青萝你这丫头,还挑嘴!”徐夫人笑嗔。
徐青萝扫一眼,看清这里一共二十三个黑衣蒙面人,个个双眼精芒迸射,修为不俗。
徐夫人轻轻点头:“青萝,不可随便跟大师提过份的要求。”
自己两边不沾,保持中立,那便意味着新皇继位之后也不会重用自己。
徐青萝一直盘膝微阖眼帘,静坐于马车上,此时睁开眼睛:“爹,只要师父一句话,爹你就能回来的。”
“明天便走。”徐恩知道:“留的离京期限太短,也是没办法的事。”
徐青萝笑道:“是林叔你的手艺?”
一切都来不及做。
“何时离京?”
待尝过菜之后,他也承认林飞扬这厨艺并不是女儿故意捧高,确实是极为惊人,叹为观止。
“岳父岳母他们伤心了吧?”徐恩知露出笑容:“一定痛骂了我,是不是?”
当然,这话是现在不能说的,否则父亲一定恼怒,说自己小孩子什么也不懂。
法空笑着点点头。
法空摆摆玉手示意别说谢,太过见外,微笑道:“青萝那边,不必太操心她的功课,我会及时过去教她。”
“……好。”徐恩知刚想道谢,马上停住。
这一次徐恩知的事便是最好的写照。
徐恩知摇头叹道:“事已至此,想辞官是不可能的,只能勉强做下去了,还好已经贬到了明州,应该能清闲一阵。”
“娘,我当然知道啦。”徐青萝笑道。
“当然。”
这太过天真,派系之争怎么可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