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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你想了什么办法?”
那个随从担忧的看着这些农人,“晏相,小人若是去了……您一人在此……”
“这是我的!滚开!”
“翁翁!”
“那些人为了放贷,没少向你送好处吧?”
“可官府很忙。”
山高皇帝远永远都实用,那些士绅们在灾荒之际就露出了狰狞的面孔,通过高利贷来盘剥百姓。
老农被他扶起来,抹去泪水,说道:“晏公,咱们不缺力气,可会打井的工匠都被人给请走了,咱们没办法啊!”
“打井的工匠呢?”
老农的身体颤抖着,不禁老泪纵横,缓缓跪下,“晏相公,我等求您出手,请您为小人做主啊!”
老农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没工匠,不懂。”
他相信这些百姓不会害自己,随从上马而去。
“无碍!”包拯坦然的道:“老夫行事对得住良心,怕什么?速去!”
“嗯?”
晏殊嗯了一声,问道:“为何在衙门里?”
老农悲叹道:“要读书啊!看看,看看,读书人就知道阴着请人打井……”
“今年不行了。”
老农低头揉揉眼睛:“都被人请走了。”
常弭就是尉氏县的知县,老人家提及他时的随意,说明不是常人。
晏殊站在那里,心中的怒火在奔涌。
“好,工匠老夫来解决。”
庞籍觉得这样的行径太过了些。
“竟然是晏相公来了……”
有人举手遮在眼上,眯眼看着,“是三骑……打头的是个年纪大的,看着听儒雅,来了,他们过来了。”
尉氏县知县常弭是被晏殊的随从从后堂揪出来的,彼时他刚从乡下视察归来,热成了狗,就准备休息半天。
他连喝了两碗水,这才从马背上拿下包袱,取了一个炊饼来啃。
老农狐疑的看着他。
旱灾当头,地方官还有心思在衙门里歇凉,这本就是渎职,常弭苦笑道:“晏相,下官早上去了城外查看灾情……”
乡间的钱民就是士绅和富农,而放贷的都是些类似于泼皮的大汉,他们和官府多有勾结,不管从公从私都能让借贷者无路可走。
来人怒了,回身喝道:“去县城,把常弭带来。”
晏殊回身苦笑道:“可有水?”
“咋办?”
田野上,无数农人在看着远方,地里的庄稼低垂着头,外表渐渐有枯黄之色。
一群农人绝望的看着县城的方向,只隐隐约约的看到几骑在疾驰而来。
来人顺着田埂走进来问道:“为何没打井?”
“住口!”
晏殊勃然大怒,喝道:“拿了常弭!”
常弭张开嘴,眼皮子跳动着:“下官一直在想办法。”
“晏相公,要不小人回村去弄碗汤饼吧?”
他拿起奏疏,漫不经心的道:“听说晏殊在外面很是辛苦,派御医去陪着他,要看好他的身体,莫要出事……”
“是啊!读书真好。”
一个随从轰然应诺,上马而去。
“此事……”
一个老汉跺脚喊道:“有这功夫不如去拉水来!”
他用水勺敲打着空荡荡的桶底,仰头骂道:“你个贼老天,为何不下雨?为何要断绝我等生路!”
“一群畜生!”
这种人叫做钱民。
乡老们给出了这个上千年来的标准答案。
“是谁?”
……
“那些打井的工匠呢?”
“官府……官府……”
这是套路,当遭遇灾荒时,就是这些士绅发财的好机会。
所以除非是活不下去了,没人敢去借贷,但现在就是绝望时刻。
常弭的脸颊颤抖一下,然后退到了边上,那些工匠面面相觑,晏殊的随从却得了消息,说道:“晏相,他们都是常知县找来的。”
“没说法,知县在县衙里享乐呢!”
“咱们就在惠民河边上,能打井。”
老农喊道:“别拉水了,没用,不够啊!去请人来,打井!”
“咱们只要借了他们的钱,那就一辈子都还不清,最后只得把田地给了他们,全家佃种他们的地……或是全家进城寻找活路。”
十多个男子走了过来,都是工匠。
“来了……”
“快,给包公拿水来。”
汴梁周围的好处是水系发达,但坏处就是大家对旱灾没什么准备,以至于遭遇旱情之后,不能拿出最有效的应对办法来。
老农骇然道:“您是……”
“找官府!”
工匠们不敢说话,常弭说道:“晏相……”
他起身走到门边,最后说道:“莫要有妇人之仁……这不是宰辅该有的东西。”
水车一到,那些农人就开始了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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