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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道：“那个跋扈……不，棉花种了多少了？皇城司为何没有来报？叫叶双愁来。”
赵祯的咽喉不禁上下动了动。
吕夷简纠结的道：“陛下……这还有事呢。”
秦为淡淡的道：“你也可以偷工减料。”
赵祯刚想发飙，闻言就被梗住了。
可没想到，王臻一点儿朝廷肱骨的体面都不要了，直接开骂。
赵祯苦熬了多少年才把刘娥熬死，好不容易掌控了皇权，你让他退位？这和当着和尚骂秃驴有什么区别。
这个诅咒太恶毒了啊！
孙彦问道：“先生，您这是要去哪？”
赵祯面色铁青，喝道：“出去！”
“陛下……”
可王臻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把枪口对准了他，“陛下，敢问陛下，臣子去哪里是谁做主？几个臣子一挤兑，就把秦为挤出了国子监，这是谁家天下？陛下可是要退位吗？若是这般，臣来拟诏书！”
这毕竟是在大殿上，王臻如此看似在骂马德禄，可却让赵祯难堪。
而且王臻不怕死，什么话都敢喷，这就是个老疯子，谁敢惹？
老王啊老王，你怎么就那么猛呢？
叶双愁急匆匆的来了，赵祯怒道：“棉花就要采摘了，你竟然不知吗？可见皇城司的人多么懈怠！”
玛蛋！
风尘仆仆的王臻怒了，须发贲张的指着马德禄骂道：“你堂堂御史中丞，正二品的朝廷大员，竟去欺负一个官职、年纪都没你高的后辈，还要脸吗？整日除了跟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插科打诨，正事做了几件？文章好文章好，文章好的有几个是能臣？都是废物！连你马德禄也是废物！”
秦为回身问道：“啥时候回来的？到哪了？”
这毫无疑问就是试探，大抵想当众让秦为吃瘪，可秦为却突然暴起，出乎预料的暴打了那人一顿。
赵祯喝了一口茶水，吁气道：“早饭吃汤饼被麻到了。”
“马德禄你这是怕了吗？害怕你们崇尚的诗词文章、儒家学术被杂学比下去，所以你就怕了。”
宰辅传唤御史，这本就是上下级的关系，马德禄自然不能拒绝，但他也知道，以王臻那护犊子的性格，自己今日怕是难免要被喷了。
赵祯砸了茶杯。
亲从官相当于帝王的亲兵，从未被人打过，今日算是开先河了。
“先生。”
他喝道：“王臻跋扈……”
况且陛下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本来这事儿受委屈的是秦为，现在你这么一闹，倒是你们不占理了。
“他说……”
“他说了什么？”
就在赵祯准备收拾王臻的时候，外面来了个内侍，一脸惊惶的禀告道：“陛下，秦为打了亲从官……正在闯进来呢！”
秦为的眉间多了黯然，“他说马中丞才学不凡是文坛巨匠，杂学给他老人家提鞋都不配……”
还含饴弄孙，你连个子嗣都没有，哪里来的孙子？
许茂则看了秦为一眼，赶紧过去伺候。
小赵同学身体颤抖；吕夷简的眼中多了钦佩之色，看那模样分明就是想和自己结为异性兄弟。
赵祯咳的有些撕心裂肺的意思，像是一口气没倒上来，吕夷简忧心忡忡的问道：“陛下可是身体不适吗？”
“进宫！”
秦为心中温暖，微笑道：“陛下，棉花好像要收了。”
稍后秦为来了，赵祯喝道：“为何动手？”
赵祯的面色依旧不变，说道：“跋扈！”
马德禄今日是被王臻强叫来的。
就是改朝换代的意思！
老王这两天去了下面视察旱情，秦为还说他要等初秋才回来，担心他年纪太大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身体扛不住。
赵祯只觉得委屈不已，这帮老臣是觉得朕好欺负吗
庞籍捂着额头，心想这是哪个蠢货去试探秦为。
秦为叹息一声，“王公定然要发飙了，此事可大可小，某怎能让他去面对那些刀光剑影……那个……孙彦。”
“……”
这老头的偏爱永远都直来直去没有半点杂质，他说含饴弄孙就绝不是玩笑，若赵祯今日不给个交代，老王八成真会辞官。
宰辅们都没动，有些傻眼的看着赵祯。
赵祯知道再不动手这事儿就麻烦了，稍后消息传出去的话，汴梁城中顷刻间就会展开论战……
秦为老实的认错：“是，臣跋扈。”
他随口道：“如此诸卿就各自去吧。”
王臻瞪了他一眼，说道：“住口！”
秦为的脸色不大好看，好像是带着煞气。
马德禄茫然看着秦为，觉得这就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