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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升皱眉道：“河东路太平那么些年，都懈怠了。”
折继闵说道：“许多事没传出来，比如说秦为在河间府一战杀了辽人五百余精锐，还筑了京观。”
他来到保德军时，府州之战已经结束了，所以只是听了一耳朵。
历史上耶律重元险些做了皇帝，只可惜大哥技高一筹，他的皇帝们最终成了泡影。
叶双愁深看了眼秦为，淡淡道：“辽国二皇子耶律重元似乎早就与萧孝穆勾结，试图取代耶律宗真继位太子……”
皇城司在辽国有密谍潜伏，经常会送消息回来。
吕夷简摇头道：“太后的身体不大好，此事陛下肯定回去请示太后，万一太后想要息事宁人，府洲那些武人可就倒霉了……”
到了那时，辽国内部定会大乱。
吕夷简默然，王尧臣后怕的道：“为何这般冒险？水火无情，你若是……宋辽和平多年，无需如此啊！”
王臻点头道：“越境而来，再敢挑衅，弄死倒也好，只是辽人会如何？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为笑道：“大宋最大的威胁是谁？辽人！只要能削弱他们一些，某总是愿意去做的。那些密谍在出生入死，某只是冒险罢了，值得。”
吕夷简摇头，这事儿秦为并未说过。
大佬，你莫骗我啊！
耶律重元！
叶双愁没想到他竟然问这个，不过辽国的消息历来都是他重点关注的地方，所以没有犹豫，就说道：“上次秦为在河间府弄了一把，侥幸逃生的密谍带回了北府宰相萧孝穆和大宋勾结的消息……”
这下不仅是宰辅们，秦为也不淡定了。
北伐军丛辽国回来后，辽国的消息就断了，毕竟他只是四品承旨，若私下打探辽国消息，不用赵祯出手，宰辅们都能剁了他。
“呕……”
李科捂额道：“读书人的脑子怎么那么好用呢？”
折继闵点头道：“是，异族人就是这样，你越怕他，他就越得意，就越厉害。”
两个信使手足无措的道：“相公，本来是腌好了的，这……这应当是路上被雨水淋湿了，然后就烂了。”
他有些激动，秦为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进去一见布置就有些吃惊。
“不，他们是担心。”宗升说道：“他们不敢去揣度敌人，所以就软。”
他是仁君，可仁君并不代表没火气。
宗升看着他，“你确定要知道？”
这种事无法说谎，也不敢说谎。
“呕！”
赵祯也赶忙冲外喊道：“许茂则，让宰辅们进来！”
稍后叶双愁来了，吕夷简劈头问道：“萧孝穆如何了？”
折继闵和李科对此只有苦笑，作为武人来说，这事儿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宋在装孙子。
李科后悔了，掌权者的生死也是他能随便揣度的么？
信使说道：“禀告相公，是辽人。他们乘船突然出现在府州城下，我军出击，击退了他们。”
宗升叹道：“可没人信啊！你说了可有人信？”
“不忍也得忍。”
说到辽人时庞籍就变色了，等听到击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来了多少辽军？”
“什么意思？”
宗升点头道：“辽人就算是要动手，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此时太后生病，大宋军民一心，气势如虹，这便是哀兵必胜……他们真要动手，也只会选在新……那个时候。”
“报捷。”
宰辅们两眼放光，吕夷简问道：“可是你上次坑了他的那一下？”
腐烂的腥臭味在大堂里散播着，庞籍屏住呼吸，然后喝道：“收了。”
王尧臣微微眯眼，呼吸重了几分，问道：“你能确保萧孝穆谋逆吗？此事干系太大，切不可轻浮……”
李科愕然，就问折继闵：“这什么意思？”
稍后大家一起去了福宁殿。
所以他也不知道后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变化。
庞籍张开嘴巴，“这……这……杀了辽人？”
宰辅们有些懵逼，秦为却心中不禁苦笑。
气氛有些干涸……
随后就是等待，折继闵令人把那些尸骸的耳朵全数割了，叫了快马带着进京报信，信使换马不换人，高速朝着汴梁进发。
叶双愁没有解释，只是接着道：“只是那斥候还没进宫就被萧孝穆的人先带走了，他们私下篡改了消息……”
政事堂里沉默了一瞬，王尧臣说道：“这是大事，是不是去陛下那里……”
拎住袋子底部一倒……一百多只耳朵就这么倾倒在大堂里，这些耳朵能看出腐烂的痕迹，腥臭味中人欲呕。
“什么？”
宰辅们也傻眼了。
李科皱眉说道：“以辽人跋扈的性子，他们会忍下去？”
宗升看着对岸，唏嘘的道：“某当年在汴梁浑浑噩噩，只知道随大流、装孙子，每日就玩弄些权术……西夏人来了也装孙子，那时觉着自己就是个孙子……直至遇到了秦大人，看着他把辽使弄疯了，看着他把西夏人逼回了使馆里去……那时某才知道，原来对付异族怕是没用的。”
外事不决问秦为，这是大宋君臣的习惯。
李科被镇住了，“某也没冲过阵，也没杀过敌，总想着文官见到人血就会哆嗦，可那位秦大人竟然这般凶悍，某却是服气了。”
折继闵笑了笑：“府州之战他亲自冲阵，你们大多以为是某在为他表功吹嘘，可河间府之战，交趾之战，哪一次他不是冲在最前面？和交趾人开战时，他就在王尧臣和数万人的眼皮子底下冲阵，谁能作假？”
三人面面相觑，吕夷简说道：“折继闵竟然敢弄死辽人，此事……是什么兆头？”
辽国自澶渊之盟后便将宋人视为土鸡瓦狗之辈，他们岂能容忍这次屈辱！
历来不把武人当人看的宰辅们，他们竟然也开始关心武人了，这种变化或许短时间内看不出，可回头再看……大宋正在改变！
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刘娥的呼吸有些急促，嘴角颤动一下，“让他们进来说。”
“折继闵是怎么把他们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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