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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奋然道:“有人想放弃麟府路,张卿,你如何说?”
这个问题很含糊,以前那些负责监视折家的军司都会看似中肯的说些车轱辘话来搪塞。
而这层涟漪,第一次为大宋的武人而起。
这间接证明了府州的忠诚,张之白说道:“折继祖很悍勇吗?”
成为枢密使后,他曾经见到第一次杀人的军士,那模样比秦为现在还不堪,行尸走肉般的。
少年勇气!
“陛下,您总说想出去看看这个大宋到底是什么模样,现在臣能告诉您的是……这个大宋是铁与血铸成的!沙场上从没有什么诗情画意,有的只是厮杀和尸骨,有的只是杀人或是被杀。这不是梨园,而是国与国之间在争夺利益的屠宰场……”
他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伤感道:“利益啊!西北的那群叛逆总想着能从大宋的身上割一块肉,可朕不会同意……朕……”
这话要是王臻他们来说是夸奖,可从秦为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几分滑稽。
“陛下,这个……那等时候,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啊!”
秦为觉得这个结局不错,至少今日的赵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懦弱没有主见了。
而且……
折家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百年后直至整个北方,在都看不到一面宋旗的情况下,折家依旧派人去南方,去向大宋效忠。
赵祯却觉得秦为认真的态度不像是假话。
现在他还学会了杀人。
他们要的不是一个含糊的答案……
赵祯却先开口问了:“府州折家如何?”
他仿佛不知道这些,依旧说道:“府州将士对朝廷忠心耿耿,知州折继闵更是将他的亲弟弟折继祖派来了汴梁,亲自向陛下表达府洲折家的忠心。”
一个手上沾了血的文官,用大宋朝臣们的话来说就是——你不纯粹了!
武人上阵杀敌是本分,可文官亲自去冲阵,跟着去突袭敌军……
这就是一个宰辅看法的转变,很现实!
赵祯的这一个‘那些人’,简直就是群嘲技能,无数人被冠上了这个被动虚弱。
折继闵派了他胞弟来汴梁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这一点赵祯清楚,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才能获得自己的信任和依托。
嘶……
可就这么一个问题,却连张之白都在盯着他看。
你这是觉得文官当腻了想转投行伍?还是想要文武全才。
他没有一次守规矩的。
“真的杀了五人?”
谈什么文武皆能,那是在想屁吃。
捷报也说完了,秦为正准备换个话题。
可是王臻失望了,他眼看着秦为伸出五根手指头。
别怪他们好奇震惊。
他知道折家树大招风,朝中定会有人忌惮,故而在大功未封之前就把自己的亲弟弟送来了汴梁。
作为首相,张之白的眼光从来都不会差。
谁会用一个比自己还要阴沉的人呢?
大宋的文武阵营泾渭分明,双方皆不许越过雷池半步!
殿内一阵惊呼。
赵祯也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还有些兴奋的道:“你……为何,不,你怎地杀的人?杀人什么感觉?”
宰辅们羡慕的眼神就快要实质化了。
可他仔细看看秦为,觉得这娃不大对。
你这不是文官,而是武将啊!
赵祯看了看宰辅们,悲哀的发现都是一群温文尔雅的君子。
你才多大就敢给别人冠名号?
张之白讶然道:“你真杀人了?”
那意思不明而喻。
“是。”
“陛下,当时折继闵带兵冲阵时,他们陷入了敌军的围困……可那些落单的将士们并没有退缩,更没有哀求!他们的悍勇不比任何人差……”
赵祯羡慕看向秦为:“你冲阵了?”
秦为想了想,说道:“就此战而言,府州折家忠心耿耿!臣敢断言,往后五十年,只要折家在府洲,大宋西北就永无祸患!折家是一匹孤狼,能咬碎任何敢来犯之敌!”
战马疾驰,前一刻还在活生生的人,稍后在呐喊声化为血肉,最终剩下一地的尸骸。
从王臻本意上来讲,他是不希望秦为杀人的,或者说杀人可以,但却不能传扬。
赵祯激动的道:“那些人用麟府路耗费过大来做文章,却不知里面的关窍,鼠目寸光!”
赵祯颔首赞许道:“勇气可嘉,不过却莽撞了些,你是文官,以后还是少些冲杀吧,在后方掠阵就好。”
朝堂上谁会杀人?
秦为简单四个字,却让宰辅们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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