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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咱们散邸司的确不咋样,但你当着和尚骂秃驴这几有些过分了。
你们不是觉得自己厉害吗?
“你们呢?”
上来一句就是自报家门。
“你们不是觉得狄青就是命好吗?”
秦为回身一指,狄青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不出褚立军所料,狄青话声刚落,台下的兵痞们就炸了锅,纷纷吼叫起来。
秦为明白这种眼神,自从他官职地位越来越高后,这些眼神就见得愈发多了。
现在看他们这个长官,有些人大概明白了——就这种嚣张强横的少年,不被待见就是活该啊!
“哎,估摸着就是哪家的小衙内,这是来咱散邸司充大头蒜呢……”
言外之意就是,就你们这些人也好意思称‘优秀’?
狄青也是如此,在他认为,秦为就是他的救世主,是他在自己最为微末之时出手提携,也是他一路扶持自己走到如今。
秦为就在这几百双怒视的眼神中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校台中央,台下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一声哀嚎这下全场顿时安静了,几百个兵痞纷纷怒视着校台上的狄青,他们目光凶恶却都不敢上前。
段玉愣了愣,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狄青是要故意激起对方的杀意……是了!只有最血腥的战斗,才能让对手臣服!”
听说朝廷里最数司事局这个衙门招摇,并且立敌无数极不招人待见。
狄青却表现的很沉着,他对这些讥讽视而不见,只是平静的张弓搭箭,然后左眼微眯对准那个小声最大的兵痞。
这就是地位身份产生的差距,看似都生在天地之间,却有着无法横跨的深沟。
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有些吊儿郎当歪头看向校台上的秦为,各种杂乱的声音吵的人头疼。
这些人武力悍勇,有的甚至还做过土匪响马,武力自不用多说,都是一等一好手,而且还有些人,虽没什显眼,却大多都是拖家带口有家室的人。
褚立军脸色微变,朝身边秦为小声道:“大人,他恐怕会下死手,要不要提醒……”
说到底这里是军营。
他脸色严肃,冷声道:“很多人都觉得狄青能有此成就,其实就是托了本官的提携,甚至有人觉得,一个少年而已,他有什么本事,凭什么如此幸运……”
一个能够一飞冲天的机会!
…
好狂妄的少年,你怕是没有领教过老子的实力!
“是!”
你要反驳什么?说你多么无辜被充军吗?
有家室的人一般都会有牵挂,这样的人不仅有本事,更懂得委曲求全。
只要赢了狄青,他们就有重获新生的机会,只要赢了狄青,他们就能脱离这贼配军的命运,从此仰起头做人。
褚立军脸色有些难看,只是碍于秦为的身份喃喃嘴没有说话。
名单上的这些人他有很多都知晓,不是因为褚立军治军严明,而是这些人在散邸司太过显眼了。
少年傲然仰着头,用睥睨之姿俯瞰着台下的一群兵痞。
“弄死他!”
来吧!干一架就知道了。
狄青领命,走向旁的兵器架上拿过一把长弓。
说完这句,秦为停顿了一下看了眼下面的反应。
“一炷香之后你若是还能站着,此战算我输……”
“本官司事局秦为!”
人群寂寞了,秦为冷喝道:“不想被人瞧不起,首先就要自己先瞧得起自己……看到这个人了吗?”
人群沉默着,大家都在冷笑,想看看这个少年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他这么嚣张是不是家里大人打的轻了!
这不仅要感化他们的忠诚和血性,更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
“本官为什么来?哪里是本官想来,实在是朝廷里的相公们觉得本官练兵就是个玩笑而已……”
你呢?一个少年你凭什么!
台下有人气不过,上前怒声道:“大人见识到了什么?既然您觉得咱们散邸司里都是废物,为何还要来咱们招兵?”
台下有人嫉妒了,但更多的是羡慕,然后他们又纷纷看向了秦为。
一时间,场面群情激奋,就连站在秦为身后的段玉都叹气的摇摇头;“哎,他这又是何必……那个谢挺恐怕不好对付,尤其是被他这么一激……”
一个人没有能力仅靠提携就能做到一军之将,这不是文官,没那么容易!
给一个散邸司的厢兵脱罪籍不算什么难事,以秦为现在的身份,只要给殿前司打个招呼也就是了。
显然,不仅是朝中相公们这么想的,就连这些当事人也觉得秦为就是在开玩笑。
都说散邸司是大宋渣滓的收容所,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而狄青也没好过,他虽有爆发力,但体重却逊色了谢挺很多,被一个两百斤的汉子猛地冲撞,无异于一场车祸。
秦为皱皱眉看了眼身边的狄青,淡淡道:“让他们安静些!”
“呸!拿着大鸟吓寡妇呢?也不看爷爷们吊不吊你……”
狄青来了散邸司,那这个提携他的贵人……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
“小崽子真狂妄啊!弄死他……”
要说狄青的仕途是沾了秦为的光,这没说的,就连狄青自己也经常这么说。
咻!
“但本官却不觉得这是玩笑!”
一个少年而已,他凭什么能做到一军指挥使。
“下死手!”
“认清楚了吗?”
而且连带着侮辱了散邸司这个收容渣滓的衙门。
你练我们?凭什么?就凭你身份优越吗?
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什么?”
台下有人看向了狄青,然后点点头。
秦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淡淡道:“本官今日是来招兵的,而你们这些人,就是此番招兵的候选……”
练兵,练兵!
狄青二话不说就是一箭,场面重新安静。
一家酒楼里,有些伙计家境贫寒而且人口多,这样的人渴求一份稳定的收入来养家糊口,也更容易管控不会轻易跳槽。
一军之中就算再烂的部队,也会有几个不错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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