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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
嘉靖帝紧闭着眼,不知过了多久,速度终于慢下来。
太监稍等了一下,见嘉靖帝依然没有开口的打算,继续问:“敢问李真人,哪儿错了?”
之前还有道士娶了皇室女子,成了皇亲国戚。
怪不得历史上读书人对方士口诛笔伐,一边是寒窗苦读数十年,连个县令都没捞着,一边是靠着一张嘴,直攀青云——邵元节封的是礼部尚书,享一品俸禄。
神教的地位如同白莲宗、火居道、灵宝教,全部属于朝廷通缉要犯,混得比这个时代的和尚还要差,因此,历代天帝、天后、天君全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不能见你。”
“嗯,你休息,我去找清岚和我妹妹。”
瑶池盘膝坐在榻上,翻阅着手里的玉册,看见他回来,也只是抬眸,冷冷地说一句:“快活回来了?”
太监、宫女、禁军全都颤颤巍巍,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白云。
“血珠、玉丹也没用?”李长昼皱眉。
三人见面,聊了一夜,互相说了彼此的身份、任务、以及对这次任务的推测。
“没有神仙?”太监心底一惊,倒不是什么神仙不神仙,是怕皇帝生气。
李长昼站在一边,衣衫翩飞,宛如神人,他笑道:“陛下,月亮离我们很远,接下来要加快速度了。”
“这里是?”他四下环顾。
瑶池不知道小处|男的想法,说:“自从朱元璋之后,皇帝龙脉加身,万法不侵,包括丹药和修炼法门。”
“这要看是不是实话。”嘉靖帝终于开口。
两瓶壮阳丢过来。
李长昼懒得理她,进入偏殿,换上嘉靖赐的紫衣、玉带。
“真人,真人,快快松手!”太监拉不开李长昼的手。
“对我有用的情报是什么?”李长昼转身问她。
“瑶池姐也在啊?”李浅夏高兴起来。
“嗯?”
“哈哈哈哈!”嘉靖帝放声大笑,只觉得心胸开阔,终于有了帝王气吞四海的心境。
凉风扑面,雪花飘飞,下方的黄瓦、红墙、屋舍、桥梁连绵掠过,转瞬间,他们已经御风直上,冲上云霄。
“嘉靖三年开始。”又是太监回答。
美艳却又出尘的瑶池,双眸看着他,似乎很喜欢他这副姿态。
一番赐座、寒暄之后,嘉靖帝直接问:“两位道长,朕一心修玄,可有法门?”
作为李长昼的“娘子”,她被封为掌仙妙化元君。
光听声音就激发人的欲望。
“龙脉在哪?又怎么用龙脉成仙?”李浅夏一边问他们,一边自语沉吟。
李长昼停顿了一下,想着还是说清楚好,于是道:“谢谢你的心意,但我有清岚就够了。”
加封礼部左侍郎,支二品俸,赐玉、金、银象印各一枚,赐紫衣玉带,主管宫内三大道宫之一的朝天宫。
“陛下,站稳了,我们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嫦娥!”
任何道士在这场面下,都会被收拾。
“不过我得到一些对你有用的情报。”瑶池说。
嘉靖帝小心翼翼,抬起步子,脚落了上去。
“这个东王公传人不会也是假冒的吧?”李长昼丢开玉册,拿出丹药。
他们住在宫内的朝天宫,灯火彻夜长明,灯光下,她的纤纤玉手让人想握在手里,仔细观摩,搓揉感受。
“玉丹肯定没用,血珠或许有。”
“真人,如何去月亮?”嘉靖帝却没有沉浸在马屁里。
“月亮。”
嘉靖帝心脏狂跳,从登上皇位开始,他就迷信道教,如今十八年了,他见过无数奇人异事,看过真人呼风唤雨,但到了他身上,道宫建了一座又一座,青词写一篇又一篇,却什么都没有。
哪有什么月亮?谁又上得去月亮?那是天界,只有神仙才能上去!
“其实明朝的道士,特别是明朝初期,也要经过常年苦读,精通经典,参考考试,合格的人才能获得度牒,成为正式道士,现在嘛——”
“这个……”
杨清岚是姑射山传人,真的,江湖人称姑射神女。
“你那里呢?”李长昼看向同样在翻储物袋的瑶池。
“百闻不如一见,”李长昼也站起身,“陛下不如去看看,月亮上是否有嫦娥,如果没有,自然证明斋醮是假的。”
她收起血珠,继续说:“我收购了很多殡葬公司。”
“我觉得我们应该聊一些更伟大的事情。”李长昼先后退,然后站起身。
◇
李长昼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点了一下头。
四处亮着灯火,不知道多少人今夜无眠。
“陛下修行斋醮多长时间了?”李长昼又问。
“别忘了今天是我帮你说话。”
“具体说说。”
升官比这个时代的女人还快——只要长得好看。
“玩家死后也有价值,意外死亡后,比如说修炼观想法出问题,不知情的家人就会送过来。”
两人都不会古代礼仪——瑶池或许会,按照电视剧里的印象,随意稽了一个首。
瑶池声音抑扬顿挫,起伏撩人:“祈雨雪者得美官,进金宝者射厚利。”
“你我夫妻二人联手,还怕搞不定这个封建皇帝吗?”瑶池笑吟吟地说,“只要获得嘉靖的信任,不管龙脉的使用方式是什么,我们都能占据先机,这恐怕也是天帝帝后改变身份,潜入皇宫的原因。”
“哈哈!”李长昼大笑,“成仙不要斋醮,不需要采阴补阳,只需法门、以及勇猛精进之心,陛下成仙之日就在眼前!”
衣服一穿,在出尘的气质上又多了一些世俗的华贵。
过了没多久,嘉靖果然派人来宣,在偏殿接见两人。
李长昼看了一眼瑶池,瑶池轻轻一笑,一朵云从天而降,落在偏殿门前。
“没有玩家尸体,普通人最近的死亡率也直线上升,不愁赚不到钱。”
“明天嘉靖肯定找你,问你如何长生,你想好办法了吗?”瑶池又说。
“什么是斋醮?”李长昼问。
“时而灵验,时而不灵。”太监继续说,嘉靖帝老神在在。
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嘉靖帝没说。
“原来如此!好!”李长昼笑着合掌,“我再用传送,保证他服服帖帖。”
“这个?”
在这个雪夜,她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静谧。
“滚!变态!”
他任由太监说话,试探李长昼的虚实,如果太监说错话,还有他能来挽回局面。
李长昼拿了两滴血珠给她。
外面传来打更声,屋内静了一下。
他边说,边快速上前两步,不等任何人反应,已经抓住嘉靖帝的袖子,双眼铮铮地看着他。
“嗯,哥你也是,有事就叫我们。”
降雪之后,李长昼把李浅夏也叫过来,她和杨清岚一起躲在城南一间无人居住的院子里。
“陛下是否想听实话?”李长昼看着嘉靖帝。
如果是一般道士这么问,嘉靖帝会立马失去兴趣,可李长昼表现得风轻云淡,颇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风范,让他消去内心的轻视。
四人联手,李浅夏想不到还有谁是他们的对手,如果有,那也没办法了,真的赢不了,这边已经梭哈了。
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不生气。
要论本事,邵元节等人一个个也都道法高强,凭什么你说自己是对的,他们是错的?
祥云拔地而起,载着嘉靖帝、李长昼、瑶池,朝阴云密布、下着雪的天空飞去。
这是身份高的好处,但身份高,任务的风险也越大。
嘉靖帝俯首一看,黄锦抱着披风斗篷,提着衣角,在一片雪白的宫殿广场上狂奔,大声呼喊,转眼变成白茫茫中的一个小黑点。
“所谓斋醮,就是建道坛,斋沐之后,向神仙祈福,献上青词。”嘉靖帝身边的太监解释。
天空碧蓝,阳光灿烂,云海翻腾。
李长昼把窗户关上,关上的一刹那,他知道自己中计了,给血珠、关窗户,她说一件,自己做一件,这样下去万一习惯了还得了。
太监瞄了一眼嘉靖帝的脸色,又说:“那采阴补阳呢?”
李浅夏是神教五天君之一的鹏女,谣传喜欢天帝,与天后争风吃醋,又有传闻说,鹏女是天帝的亲妹妹。
1539年的最后一天,腊月三十,除夕,嘉靖帝的世界观被粉碎了。
嘉靖帝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狐疑。
她的记性很好,记得李长昼的回答是‘算是吧’,天后算不算妃嫔?
瑶池美玉无瑕的脸笑得意味深长:“明天让他坐一坐神仙才有的祥云。”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瑶池后仰,靠在软塌上,一只手撑着太阳穴,看着他的背影,笑着问:“什么伟大的事情?生孩子?还是造反?”
“嘉靖帝肯定是关键,”李长昼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在宫中,你们在外面,想办法打听情报。最近京城来了很多修行者,你们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