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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像是建筑的横剖面。”旁边一位卷发男青年分析道。
卫东望着过于简朴的四壁,也小声嘀咕一句:“是挺差劲(侘寂)的。”
柯寻已经走到了门口,歪头看了看身后的同伴们,那样子仿佛在说:走,进去练巴练巴?
“所以,咱们接下来去哪儿。”说话的是卷发青年。
“那也算是个艺术品吧?”柯寻问身旁的牧怿然。
“涅什么槃,”卫东说,“我看该叫‘倒霉催的’。”
画非常大,差不多有一人高,不像是油画,更像是水粉。
“会有NPC来接咱们,如果等不到那个人,只能自己尝试找线索。”秦赐说。
“我觉得艺术品的名字至关重要,咱要弄一堆画框应该叫个什么名字呢?”柯寻看了看旁边墙上展示的一片皮制的东西,上面还有两个古怪的纹身图案,这件作品的名字叫“旧欢”。
“好‘侘寂’啊!”一位披肩发的森系女生发出赞叹之声。
秦赐望着愈晚愈热闹的艺术馆,今日是周末,来参观的客人比平日要多出一倍。
卫东从其身旁走过,这才惊觉原来“少年”是一个女生,紧接着又听这位“少年般的女生”道:“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先锋艺术品。”
苏本心,“本心艺术馆”的老板。
守着眼前这幅画的几个人却始终没动地方,罗维忍不住在展厅的空地上来回踱着脚步——虽然大家都不愿入画,但这种等待更是难捱。
几人迈过地上一堆姿态扭曲的根雕,这才发现立着个标签:作品“连就连”,售价“12,000元人民币”。
大家即使努力淡定,也不可能投来会心一笑,更多人则是将目光投向牧怿然这边,这个“过来人”似乎最令人信服。
城市中的男女撑着黑色红色或透明的雨伞走在路上,神情冷漠,穿戴考究。
门票的设计很简单,更像是一张现成贺卡,只不过在上面加盖了“本心艺术馆”的印章,以及数字日期章。
“几点了?”身边的柯寻问。
另外的几个新成员还未来及多说,街边突然出现了一位穿警服的人:“请几位出示证件。”
这大概是接受力最强的一个团队,当秦赐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入画”的事情之后,几个新人的目光中多少闪过了一些讶异,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神奇的事实。
苏本心指着自己身边的那位混血男子:“这是Lion,”说着又轻轻对Lion说了句抱歉。
眼前分明是一座城市,飘着冷雨的灰蒙蒙的有着时尚感的城市。
6人组的成员交换了个略带悲悯的眼神,甚至有种想劝其离开的想法。
“男子6人组”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喝茶,多次的入画出画,让他们练就了锐利的眼睛,此刻这6对眼睛谨慎而犀利地扫视着墙面上的画作。
朱浩文被柯寻感染,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抹笑意——已经说不清是第几次这样笑了,嘴角无法控制地弯上来,在认识柯寻之前,这是绝无仅有的事。
尽管客人们沉浸在这种萧条赤贫的风格里,但大多数人还是宁愿选择一次性纸杯去喝茶,那些风格强烈的粗瓷碗没什么人去碰。
停留在马路边的十三人,站在黄昏的雨幕里。银针般的小雨轻轻扎在脸上,似乎在提醒大家,这并不是个梦。
这钱也太好挣了。——这句话卫东没说出口,毕竟在这群先锋艺术家的地盘儿上,还是谨言为上。
只有画上方那一束久违的惨白光亮,清晰地照着画上不规则的红色构图,标签上的名称也愈加醒目:绯色之兽。
这么说还真的有些像。
这一块既像叶子,又像内脏,甚至像建筑物剖面的图案,仿佛突然间有了解释——这是一只兽——体态不规则的,看不出面孔与爪牙的,一只兽。
墙上原木钟表的锈铜指针已经指向夜间了十点,展厅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子高大魁梧,看五官像是混血,女子披散着不修边幅的长发,怀里抱着一大捧花儿。
Lion淡淡一笑:“或许这会是一场有趣的旅行。”
高冷的蘑菇头女生也开口了:“我倒觉得像一块鲜血淋漓的内脏。”
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黑暗之后,大家看到的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世界。
朱浩文暗自清清嗓子,换上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埋头跟在卫东身后进了艺术馆。
还好他们仅做了短暂的停留,就再次出去了。
“少年般的女生”补充一句:“大概是跳动的心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