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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寻:“这些人影里没有他,他们衣服上的编号都不是282。”
朱浩文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摄像头,然后三个人就比照着两个手机,在这些灰白的人影里寻找和这半张照片相似的脸。
屏幕上正显示着的就是柯寻拍的照片,还很贴心地把那半张照片旁边污浊的地方用马赛克处理过了。
最后从牧怿然和朱浩文兜里掏出两人的手机,两人的屏幕解锁密码,柯寻事先都已经问过了,先划亮了朱浩文的屏幕,调出摄像头,点亮照明功能,试着四下看了看。
“而C试验室,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尤其在他看到已变成植物人的张晗睿也分到了C号卡的时候,这就更中了他的下怀。”
柯寻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在C试验室的实验过程里,黄皮是想和张晗睿一组,张晗睿已经不能动了,通电的话,先松手的肯定是他黄皮,这样就有百分之百的存活可能。”
柯寻回过头来看他:“记得么,秦医生说过,做前额叶切除手术的时候,会让病人保持清醒,因为医生会告知病人接下来手术的操作步骤。”
对于死亡,他已从初入画时的惊惧,历练出了如今的泰然,从最初只能完全依赖牧怿然,到现在可以同他携手抗争,甚至独当一面。
“来吧,一觉到天明。”柯寻伸指按上了他的脖颈,“晚安。”
柯寻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这么说来,明天C试验室会活下来的是黄皮和祁强。”
“你这么说,确实这两人有点怪,”柯寻说,“祁强那会儿抽到C号卡的时候我记得还发飚来着,把号卡扔地上踩,后来不知为什么又不吭声了,刚才更是老老实实地去了C试验室,难道是像上幅画一样被什么东西给蛊惑了?”
“浩文儿,你和东子在B试验室的时候都晕过去了,也没见被那些‘研究人员’弄醒了再做实验,”柯寻的眼睛在手电微弱的光映下像是两颗夏夜的星,“我宁可赌一把,这个D试验室,说不定也有相同的规则,你信不信我?”
“这些人大概都是被实施过前额叶切除术并失败了的试验品。”朱浩文冷冷地说。
用手轻轻揉了揉牧怿然颈后被劈到的地方,然后让他靠在墙上。
“但如果我们三个都晕过去,”朱浩文说,“万一他们总要挑一个人来做实验呢。”
柯寻低声骂了一句。
柯寻把他摆放在牧怿然旁边,也让他靠着墙,然后自己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转。
“一来,女性的生理反应速度本来就比男人要慢一点——当然,张晗睿和邓光那一组是个例外;
就算他今晚会死,他也不能空着手。也许牧怿然、朱浩文能活下来,就算不能,还有卫东。所以,他不能白死。
朱浩文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半晌,低沉着声音开口:“我信你。但你自己怎么办,你不可能劈晕自己。”
“显然这就是他的目的。”牧怿然冷然,“这次抽签抽到的顺序,应该正好符合他的本意,所以之后他没有再主动说什么,如果他抽到了靠前的签或是最后一签,我想他很可能会露出强势的本来面目,强制要求和别人调换顺序。”
“至于祁强,”牧怿然继续道,“做为和黄皮差不多同类的人,比我们更早一步猜到了黄皮的意图,而在看到同抽到C试验室的徐贞之后,他也就有了信心。
柯寻笑起来:“做机关坑人是我打小的拿手活,放心,我拿捏着身体的角度和受力的力度呢,一旦我失去意识,身子肯定会向着旁边歪倒,不会伤到脖子。”
“前提是,他们用一个清醒的病人做手术,手术导致病人昏迷后,才会使用电击,而不是一开始就选择一个昏迷的病人来做手术。张晗睿是例外,她是自己半途醒过来的。”柯寻说,“你看那些用动物来做实验的,不都挑活蹦乱跳,起码能动的动物吗?什么时候见过用晕得跟死了似的动物来做实验的?”
朱浩文在这句平静温暖的寻常问候中,陷入了无知觉的黑暗。
三个人并排坐在角落里,一如画中的每一夜,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但记得吗,有一个试验品成功了,并且进入了第二阶段试验。”柯寻看向牧怿然。
朱浩文有些无语:“你确定这棍子不会把你直接顶断了气?”
“你们有没有觉得,黄皮和祁强有点怪。”朱浩文忽然开口。
“你先把合适的东西找着。”朱浩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二来,祁强以偷盗为生,扒手的手速是他们赖以立足的本事,就算徐贞身体机能处于巅峰状态,恐怕也快不过祁强的手速。
“祁强虽然凶,但充其量是个混子,”柯寻说,“真正难搞的是那个黄皮,他是道上的,实打实的狠角儿。”
晕厥**能否成功逃开D试验室的死亡挑选,他也不能确定,如果不能,无论明天他们三人能活下来几个,还是一个都不能活,他都不想让自己这么白白送了命。
“不知道你有没有玩儿过密室逃生类的游戏,”柯寻拍了拍朱浩文的肩,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手上一顿,然后十分自然地放下,“这类游戏的一大规则,就是所有看上去似乎毫无用处的,或是微小不起眼的东西,都有可能是通关的关键,所以我觉得,就算是被扔在厕所坑里的半张照片,最好也不要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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