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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秦德顺急匆匆地跑进来。
“李景隆这人本事是有的,但私心极重。只要殿下许以高官厚禄,其必然阳奉阴违!”
“姚上师说得孤明白!”
“我受够了!”
“若是将来殿下起事,朱允熥定然派遣李景隆重兵压境,殿下只需紧守城池,闭门不出即可。”
朱允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他搬到这里为父王守灵,除了军演之时进宫吃了顿饭,还从未获得过皇爷爷的召见呢。
但姚广孝这番分析重新燃起了他的野心,让他对外来生出无限期待。
“派个人去看看,允炆那孩子到哪儿了,怎么还没进宫?”
难道是针对朱允熥?
可他没有选择!
憔悴容颜伴随着满脸的泪痕,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苦楚。
“现在之所以没人敢闹,只是因为老皇帝还健在。一旦老皇帝故去,天下必然烽烟四起,朝野上下必然一片反对之声!”
如果皇爷爷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应该能更加心疼几分吧?
朱允炆越想越委屈,想着想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正当他哭得撕心裂肺之时,门外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苏培盛好奇归好奇,但绝不会多嘴多舌。进宫第一天,他师傅就告诫过他,在宫里当差首要的一件事就是谨言慎行。
“有意思!”
“还不如改封去朝鲜,安安生生当个太平王爷,然后将这份家业一代代传承下去,保我燕王一脉安全……”
放眼朝中,连一个支持他的官员都没有。武将之中,也没人效忠他,他能怎么办呢?
老朱闻言紧皱着眉头。
“嘶……”
“孤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你!”
“殿下,您觉得老皇帝会留着他们威胁新君吗?”
“你!”
朱允炆得到准确的答复,脸上登时乐开了花。
“殿下,天无绝人之路!”
老朱突然听到这话也是一阵傻眼,他怎么也没想到朱允炆竟然还有这般毅力。
自己就走着回宫,让京城所有人看看自己的境遇!
姚广孝闻言微微一笑道。
“而且这是陛下特许,没人会见怪的。”
“朝鲜三面环海,北边又有高山阻隔。只适合当个土王,不适合您这样的真龙蛰伏!”
“淮王殿下,陛下可等着您进宫用膳呢,您这一路走回去恐怕要吃晚饭了吧?”
“啊?”
“诺!”
“此乃王霸之基!”
“我现在只想过安生日子,消消停停地过完这一生!”
“一旦京师有变,您可直驱虎师逐鹿中原也!”
如果有选择,他也不愿意蜗居在朝鲜那破地方。
“现在他又无端攻伐朝鲜,更加使得天下藩王寒心!”
“幽燕之地民风彪悍,振臂一呼,群雄响应!”
“姚上师!”
朱允炆一听这话,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再加上路途遥远,整整二十里路,这要是走回皇宫,岂不是两只脚都要磨出血泡?
“不!”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殿下,贫僧一生最正确之事,也是从一众藩王中认准了您!”
姚广孝这一招要的可不仅是蓝玉的命,是将跟蓝玉走得近的武将全都打包带走啊!
“这……”
苏培盛见朱允炆执意走着回去,也不再相劝,只得硬着头皮陪着他一路走回京城。
“皇爷爷真让我坐御撵?”
朱允炆本想说给他备一匹马,他骑着马进宫。但一想到自己这一年来受到的委屈,他心里就是一阵怨怼。
“孤这就命人重新开工!”
“淮王殿下,此去皇宫可有二十里路呢?”
朱允炆听到皇爷爷召见本来就很震惊了,现在听到皇爷爷让他乘坐御撵进宫,将他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什么?”
“想不到咱家最不成器的孙子,也学会玩心机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
韩玉裳还想再训斥朱允炆几句,突然听到窗外传来急促的布谷鸟叫声。
“那就给孤备一匹……”
“届时联络鲁王、辽王、齐王从背后攻击,给李景隆个合适的退兵理由,他大概率会借坡下驴。”
朱棣听到这番话,绝望的心里渐渐升起一丝希冀。
“只要老皇帝一去,殿下振臂一呼,天下都将为殿下变色!”
“为何是李景隆,不该是蓝玉、冯胜、傅友德等老将吗?”
他之所以想主动去朝鲜,无非是想向朱允熥表明心迹,证明自己确实没有反心。
“加之其火器犀利,近有火铳如雨,远有炮火如雷,孤以何御之?”
朱棣就很想要,甚至拉着姚广孝,让他给自己想办法。
“他为何要走路回来?”
“朱允熥想清查全国田亩,还想官绅一体纳粮,这就是失信于天下,必然会引发朝野上下的一片反对!”
老朱听到这话也泛起嘀咕。
朱允炆赶忙来到脸盆前,可就在他要将手伸进脸盆之时,突然看到水盆中的倒影。
老朱想到此处,脸上登时浮现一丝冷笑。
韩玉裳听到这话,俏脸气得煞白。
朱允炆吃痛后瞬间冷静下来。
老朱看着热了又热的饭菜,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这一刻,两人之间似乎迸发出别样的情感,这是一种超越了性别,超越了阶级,超越了时代的情感!
但他可是学了一辈子屠龙术,不屠个龙,他这些年岂不是白玩了?
“朱允炆,谁让你擅自上书请求改封的?”
那老头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我也不稀罕!
“但古语有云,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
但凡有选择,谁又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当藩王?
“现在他断了天下读书人的财路,您觉得天下读书人还会支持他?”
“谁也没想到淮王殿下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现在整个京城都震惊了,一路上还有不少百姓自发跟随,连声称赞淮王殿下仁孝守礼,是皇孙之楷模!”
“漫说那些读书人,就是孤王也甚为反感!”
“但现在朱允熥羽翼已丰,根基已成,我这个当王叔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棣听了姚广孝的一通分析,心里也有点后悔,但奏疏已经递上去了,想要追回来是万万不可能了。
“这……”
“皇爷,大事不好啦,淮王殿下没做您的御撵,一路跟着御撵回京的!”
“皇孙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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