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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丁入亩！
茹常在一众吵嚷着要给皇太孙磕头的声音里，渐渐找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也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俺一逃难的穷苦人，哪有那玩意，您看着给取个算逑！”
毕竟这是贪官，是他们平时最痛恨的人。
在茹常愣神的时候，周围的矿工小心地凑上来，围着皇太孙手谕看个不停。
“老二，老五说的可是实情？”
“儿子最是孝敬父皇，岂能违背父皇的旨意！”
众人一听这话再次齐声叫好。
茹常闻言点点头道。
众人一听说茹常要讲皇太孙手谕，不管是矿上的管事，还是伙房做饭的伙夫，都齐刷刷地聚了过来。就连看管他们这些犯人的牢头，听到这事都跑过来凑热闹。
“现在我们听了他的话没写，他自己反倒是写了，这不是坑我们吗，呜呜呜……”
没机会了！
“这个咋说呢，好比李二蛋家有五口人，但他们家总共就十五亩地……”
“茹尚书，俺家没那么多地！”
但他还是故意看了朱樉一眼，不悦地询问道。
“那之前的儿子都叫啥？”
然则，金陵煤业商会后台太硬了，硬生生从钟山啃下一块山脚。
“五弟那是污蔑！”
“诸位，皇太孙手谕里是这么说的……”
“咱现在还活着呢，咱说话你们就敢不听！”
“我们……”
一众锦衣卫上来就拖人，朱棡和朱棣见状赶忙从袖子里摸出奏折。
当回忆到自己诬陷皇太孙，致使自己踉铛入狱之时，更是后悔的捶足顿胸。
“茹尚书说说，给咱家老三取个啥名好哩？”
“俺们刚刚说啥来着，俺们就说皇太孙忘不了你吧，肯定还会重用你哩，嘿嘿嘿……”
“罪臣不配啊！”
他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哎呀呀，这可使不得，僭越……僭越啦……”
茹常调侃一句，当即扔下镐头问道。
“这是大好事呀，皇太孙真是活菩萨呀！”
茹常听到这话，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不会跳了。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不再言语了。
“可不嘛！”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纷纷劝道。
偶尔矿上伙房的账目对不上了，茹常还会过去帮人查账、对账，总之在做人做事上，这家伙无可挑剔。
“这里有一份皇太孙手谕，你先不用急着回话，先拿去看看，明天咱家再来找你！”
矿井内沉默了一会儿，李二蛋突然开口说道。
“罪臣为粉身碎骨以报！”
这也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处境，老鼠在外边人人喊打，自己这个贪官也被人比喻成“硕鼠”。然而，在这漆黑的矿井之下，他和老鼠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对！”
“皇太孙安！”
“诸位不必紧张，咱家只是替皇太孙来问几句话！”
虽说皇太孙的手谕字数不多，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力，能够震撼到整个帝国。
不过，看到朱樉被一干兄弟们如此嫉恨，他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好在老朱本来也没指望他们能说实话，他早就将监察御史派下去了。之所以还让他们写，不过是想惩罚他们一下罢了。
虽说挖煤的工作很辛苦，但比起大明的其他犯法官员来说，他们依然算是幸运的了。
“二蛋兄弟这话说得靠谱，皇太孙最是惜才之人，咋能让您挖一辈子煤哩，等他气消了自然就放您回去做大官哩！”
“对对！”
自从兵部损耗案后，兵部算是彻底大换血，很多人都被扔到这里来挖煤了。
李二蛋听到这话，赶忙打断茹常的话。
老朱是最终尊卑长嫡的，岂能任由他们这般没大没小？
“唉！”
“停停停！”
朱樉坚定地摇摇头道。
钟山煤矿位于钟山脚下，本来钟山乃是帝陵所在之山，是不允许挖矿这等行径的。
“茹尚书，您这手谕上写的都是啥呀？”
“犯官茹常拜见皇太孙殿下，恭请皇太孙殿下安……”
“咱们国朝以前农税是十五税一，现在把徭役、人头税、摊派啥的都折在一起，合计每亩收税二斗，也就是五税一！”
“这位大哥说得对，皇太孙就是看到这点了，这才不让那些贪官污吏坑咱们！”
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集体被拖出去挨鞭子，挨完鞭子都不给上药，拖回来还得跪在太阳底下写自己的家产清单。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敢置信地看向茹常。
老朱一听朱橚的哭诉，心里基本上信了大半，这确实是老二能干出来的混账事。
“有学问管啥用，还不是跟你们在一起挖煤……”
老朱见两人老老实实写了折子，当即对着锦衣卫招了招手，将两人给拖了回来。
“俩儿子就要难死咱了，现在又多个要账鬼，这是要把俺一辈子都扔在这矿井里哟！”
“俺们恭祝皇太孙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樉，你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我们跟你拼了！”
“皇太孙还说，以后不管老百姓，还是当官的，还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都一律交税，没有任何优免啦！”
“你家可有字辈？”
“哦豁！”
“我不配……”
“对对，给皇太孙磕头！”
“打完后抬回来，让他们跪在地上给咱写，什么时候写清楚什么时候完事！”
“茹尚书，您这么大才，跟俺们一起挖煤确实太屈才了。”
“皇太孙又问，若是孤让你重新做官，你可愿意？”
“老大叫李大壮，老二叫李二壮，老三……”
朱橚听到这话，气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父皇！”
茹常听了众人的夸奖，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茹常闻言点了点头道。
“你婆姨说得对，人还是要读书识字才好。加上皇太孙这几年新政不断，未来读书人有大用！”
“就好比你家有十五亩地，你家里有五口人，平均下来每人只有三亩地，你家就不用交税啦！”
“皇太孙该不会让您挖一辈子煤吧？”
“皇太孙想改革种地的税赋，以后地多的多交税，地少的少交税，每家每户每人少于三亩地不交税……”
“李墨？”
“俺在老家只有七亩地！”
“父皇！”
李二蛋见茹常这样的人都夸他，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茹常知道这是李二蛋的炫耀，故意顺着他说道。
“咱们给皇太孙磕头！”
“要是真按照皇太孙说的这样，不管当官的还是老百姓都一起交税，那可是大好事呀！”
王智看到众人对皇太孙如此恭敬，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们俩本就信不过朱樉，回去后老老实实地写了家里的田地清单，打算看看情况再拿出来。
“咱家奉皇太孙谕旨，过来问你几句话！”
这种事情不管谁去干，那都是要被后世的读书人骂死的！
本来朱棡想一扛到底的，可听到要挨鞭子顿时扛不住了，这才拿出来挡灾。
茹常接过王智递过来的手谕，在翻看几页后顿时知道王智为何会这样说了。
“你是？”
茹常听到王智这般说，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从小读书，获取功名，登上兵部尚书等一系列画面。
王智对茹常的反应非常满意，继续捏着嗓子道。
“若是等咱死了，你们侄子继位，你们还不得反了天？”
“俺们村之前有个举人，每到交税的时候，里正就将他家的赋税摊派到俺们头上，让俺们这些普通农户替他们交税！”
茹常气恼地瞪了李二蛋一眼。
一开始，他在矿井内看到老鼠，会吓得魂不附体，总想用什么东西砸死它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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