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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棡赶到之时,蓝玉府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门口的马车能停到巷子的尽头,院子里都坐满了前来贺寿之人。
一时间,朝堂上弹劾蓝玉的奏章,差点没把老朱给淹了。
“大将军说得好!”
因为这里边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可以说是将全体官员得罪个遍。
朱棡见蓝玉这样说,也只能跟着一起喝酒说笑,至于劝诫之言早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提前进京的藩王们也感受到京城的气氛不对了,也纷纷猜测父皇的用意。
没有人教他这样做,他只是想这样做。
蓝玉听闻朱棡赶来,赶忙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出来迎接,朱棡看着院子里都坐满了人,不由皱了皱眉头道。
“咱就是规矩!”
“去!”
朱棡也是一阵感叹,感觉有点看不懂自家大侄子了。不过在感叹之后,他立马问出一个问题。
朱棡闻言只能先将去太医院的事扔一边,带上随从去了蓝玉府上。
“微臣知罪了,微臣这就责令义子和家丁们清退田产房宅!”
“少说这晦气话!”
“走!”
“孤此次进京匆忙,不知道大将军过寿,没准备合适的寿礼,还望大将军见谅!”
虽然老朱一辈子都跟官员作对了,但他可不希望大孙走上他的老路。
“他来做甚?”
什么指使家丁侵夺民宅,纵容义子霸占人田产,以及某年某月某处,都和某人宴饮之时说了哪些大逆不道之言等等。
当然,也有首鼠两端,既写好了劝谏书,又写好了劝进表,只等老皇帝宣布之时看各方的反应。
在蒋瓛的重新启用下,原来暗线、暗桩全都被活跃起来,源源不断地将蓝玉的各种牢骚、逆语传递回北镇抚司,并被蒋瓛亲自整理成册。
正如他当时跟大孙所言那般,不论是乡绅一体纳粮,还是一条鞭之类的,都是能掀起轩然大|波,搅得天下大乱的政策。
“再者说,你是不知道你大侄子有多能折腾,他之前给咱提了几条建议……”
老朱看着三儿子吃惊的表情,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打开一看,只见上边竟然罗列的全是凉国公蓝玉这些年干的龌龊事。
老朱看到这么多弹劾蓝玉的奏章也有点懵,心道这家伙又干啥天怒人怨的事了?
“你都是当爹的人了,咋还跟个孩子似的!”
老朱得知三儿子前来拜见,赶忙笑呵呵地出来迎接。见老三盯着门上的牌匾看,更是非常臭屁的问道。
正在他想去太医院找人瞧瞧之时,一个小太监颠颠地跑过来,说凉国公蓝玉有请。
这也是老朱喜欢朱棡的原因,相较于其他儿子眼珠子一转,几十个心眼,还是真性情的老三更招他待见。
“对了父皇,您咋还搬这儿来了,这不合规矩吧?”
朱棡看着蓝玉家的声势,心里有几分不喜,感觉蓝玉太张扬了。
“本来老夫也没想做这个寿,但耐不住下边的将校们撺掇。他们此次跟随老夫,都混了个军官当当,总得给他们个表孝心的机会不是?”
“就该让蓝大将军治治这些狗!”
“实话跟你说,当时咱还不咋信这事,现在一看是真的了。”
只是这家伙老奸巨猾,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来历不一般,是有人要拿他当枪使。
然而,送这个东西的人是谁呢?
老朱听到这话,开怀地哈哈大笑。
“咱现在身体好着呢,再干十年都没事,怎么可能退位?”
朱允熥收到两人的信后,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皇爷爷来偷家啦!
“父皇的书法自然是极好的……”
“晋王殿下太会说笑啦!”
“蓝大将军挟大胜之师归来,那些小人自然要抢着来献媚!”
老朱并不忌讳谈生死,但朱棡却受不住这个。在他看来,只要父皇还在一日,自己就永远是个有人疼的孩子。
在众人大笑过后,蓝玉对小厮说道。
在老朱给朱允熥写信之时,朱允熞也给三哥写了一封信。
老朱对于张邋遢的话一直将信将疑,或者说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这……”
朱棡红着眼圈,有些幽怨地道。
一些脑瓜子灵光的连劝谏书都写好了,只等老皇帝宣布之时好递上去,博得个忠臣的美名。
“他不过是咱外甥孙养的一条狗!”
同样的疑问在所有都察院御史的心中萦绕,因为不仅张亨收到了,他们同样也收到了一份来历不明的蓝玉犯罪记录合集,就连都察院左都御史袁泰都收到一份。
边上的人恭维道。
众人见蓝玉这样说,也跟着一阵哈哈大笑。
不过,这次他可没催促大孙早点回来,而是东拉西扯地说了很多,让他在外边玩够了再回去。
“父皇,这不合规矩吧?”
“如果今后咱不在了,你就是咱大明的定海神针!”
朱棡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阵意动。
“回禀父皇,军演之上儿臣定然拔得头筹!”
“咱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蒋瓛站在蓝府门口,听到里边的哄堂大笑,以及众人的谩骂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哪里是什么宫殿,这简直是天宫!
朱棡见蓝玉这般热情,也只能苦笑着跟着他进了堂屋,坐在了蓝玉上首边的位置上。
然后,老朱将蓝玉叫过来臭骂一顿,并把弹劾他的那些奏章给蓝玉看。
老朱闻言冷哼一声,显然不满意这个操作。
蓝玉见大厅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借着几分酒气说道。
“要死也是儿子先死,儿子可不敢想失去您该有多难受……”
“咱刚刚跟你说啥了,咱说的话就是规矩!”
朱棡不以为忤,嬉皮笑脸地说道。
“总不能让他再去宫外的希望学堂吧?”
如果老皇帝是真心实意退位,那就不用犹豫了,直接奔文华殿拜见新君吧。
然而,在新宫殿的建设上,老朱不得不信了。
因为他在犹豫,蓝玉毕竟是皇太孙亲舅老爷,自己针对蓝玉,会不会被皇太孙记恨?
然而,蒋瓛在搞了几天小动作后,并没有急吼吼的上报。
老朱非常霸气地道。
“老夫爵位是靠军功,一刀一枪拼来的,凭什么卖一条狗的面子!”
因此,在纠结再三后,蒋瓛决定还是让别人上,自己躲在后边看热闹吧。
“父皇,难道您真想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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