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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官似的，恨不得一文钱的俸禄都不给。
张清来听到这话当场愣住，在明白朱允熥的意思后，砰砰砰给朱允熥磕了三个响头。
“老张！”
“这本就是下官职责所在！”
“皇太孙，微臣就是收了点商贾的孝敬，但从没给他们办过什么事……”
朱允熥闻言诧异地道。
“殿下，下官冤枉呀！”
两人刚刚用论语打了个机锋，其原话出自《论语·季氏》，其本意指的是监守自盗。
朱允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清来，带着几分戏谑的道。
“老张，你还是直接说总数吧，让孤震惊一下！”
朱允熥说完这话，激动得拍案而起。
朱允熥的一声老张，成功让张清来还魂。当听到皇太孙亲口说自己没啥大事的时候，张清来更是大石头落地一般，心态霎时就稳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做手脚了？”
张清来看着精致小巧的炭火锅，无精打采地摇摇头道。
“皇太孙没有治下官监管不力的罪，下官已经感激不尽了。”
张清来说到这儿，扑通一声就给朱允熥跪下了。
张清来自己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赶忙给自己找补几句。
因此，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坦荡点当个直臣。
“库大使辛苦了！”
“你如果想要钱，孤给你指一条路。”
“老张，你给孤透个实底，你这些年到底搂了多少银子？”
“回禀殿下，审问出来了，是库大使收了别人的银子，故意让人混进去几袋子掺了白磷的生丝，将仓库给点燃了。”
这段时间他陪着皇太孙游遍了苏州城，陪皇太孙吃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朱允熥听到这话，脸上登时出现笑吟吟的表情。
孙元见皇太孙竟然当面称赞自己，开心得当场跪地上磕头。
朱允熥头疼地看着张清来，心想自己都没想搭理他那点烂事，他咋还跟自己过不去了呢？
张清来则是羞愧！
锦衣卫办案非常高效，几乎是刚灭完火就在仓库周围找了几间空房子，临时审问起管理仓库的几十号人。
“还行！”
“责罚么……”
张清来听到这话当场红了脸，又伸出一根手指，摆成了一个“十”字。
“擦！”
这是他的为官秘籍，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跟领导的高度一致。
朱允熥赶忙招手道。
“还有公干的补助，各地孝敬的茶钱之类。”
“孤在京城有两个作坊，你全买成那两个作坊的股份吧，光是吃息就够你过上优渥的生活了。”
“殿下饶命，卑职自打担任苏州知府以来，可从未干过贪赃枉法之事！”
“这个人你给咱重点查！”
“徐千户让卑职问一下殿下，还要不要继续审，审库大使孙元的贪污细节？”
孙元看到这景象整个人都懵了，这皇太孙咋还说翻脸就翻脸？
“孤再给你个内部价！”
“比如说官府宴请，用谁家的酒楼都是用，但有了这份干股，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张清来听到皇太孙这样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难怪皇爷爷杀得那么狠，想当官的人还是如过江之鲫。
他一直以为皇太孙是仁义心肠，谦和懂礼的好孩子，哪承想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阎罗殿里的阎王！
随着朱允熥的一声令下，几百个锦衣卫冲上前来，将刚刚参与救火的所有仓库人员给团团围住。
然而，他刚挨着屁股坐下去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老张啊，过来陪孤吃点？”
“不辛苦！”
“孤知道！”
“卑职年少家贫，全靠寡母为人浆洗供我读书。因此，卑职把银钱看得略重了些，总想多挣点钱，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也让当年瞧不起我的人高看我一眼，还想补偿自己……”
“回禀皇太孙殿下，卑职只是遵循旧例，吃了点火耗和前任留下的份子钱而已。”
“请皇太孙责罚！”
张清来闻言大喜，赶忙殷勤地给朱允熥倒上一杯果酒。
“来人！”
“到了县一级，县令、县尉、典吏才有资格分润，其他人也没有。”
“孤收回刚刚的话，跟这个库大使一比，你这个知府就是个笑话！”
“来，喝杯酒压压惊！”
“下官早就给知府上书，说下官老迈，已经不足以胜任库大使一职！”
“微臣还是跪着吧，跪着心里舒坦！”
“所谓份子钱，就是苏州城一些大酒楼、商铺的干股，这个干股对官不对人，谁在苏州知府的位置上就把孝敬给谁。”
朱允熥听到这话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