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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怔住,不想方腊对他竟是这般了解,忙道:“方教主过誉。”
赵佶点头道,“不错,以其昏昏,如何使人昭昭?当初我儿赵愕得罪沈先生,我着实震怒,可事后想想,我若是赵愕,做的只怕比他还要过分。”
在沈约和方腊交谈的时候,宗泽、韩世忠、梁红玉以及一帮禁军均在留意着方腊的举动。
这些子女,何尝不是他自身的影子?
“我以为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以为自己本是天选之子,不知人,更不知己。”赵佶不再回避道,“他们的错行来源于我,因为我始终未教他们什么是正确的。”
“我该死的。”
方腊已不是人。
“方腊能克服超体变异的缺陷,沈约功不可没。”琴丝凝声道,“沈约没有出手,但他一直在帮着方腊、帮着赵佶,甚至帮助着一直为难着他的我们。”
冷静的不再是那个曾经懦弱的人。
当然,他宗泽可以诸多辩解,劝方腊以大局为重,但他宗泽终究还有良知,有良知的人,如何能说出昧心的话语?
方教主淡淡道,“的确如此。”
太多人大惊失色,宗泽失声叫道,“方教主手下留情!”
但他能做到的却只有这些。
哪怕诸天神佛劝说,他一定要杀了两人——赵佶和崔念奴。
宗泽微滞。
众人多有惊奇,可更诧异的是方腊的势不可挡。
扪心自问,他也有无力、愤懑之感,他内心也有仇怨,可历来的教导,让他感觉,若是赵佶奋发图强,那总比永远荒唐下去要好。
他们只是活不下去的铤而走险。
他挺剑欲刺……
爱民如子,子被冤杀,他宗泽自然要替这些百姓讨个公道——哪怕丢官被贬。
沈约给他联系了这场见面。
赵佶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文采风流、书画都不错的人,想必都是好的。”
赵佶再度点头,随即摇头,“方教主所言有些道理,可终究还是有些偏颇,如沈先生又知书,还通晓大义的人,终究是有的。”
“但我那时候却以为一切是自己应得的。”
仇不可解。
当一个皇帝时刻称呼自己为“朕”的时候,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忘记了自己的内心,甘心充当个权利的傀儡?
可防备不意味着有效。
宗泽无言,方腊缓缓道,“看来堂堂爱民如子的宗汝霖,也是不过如此。”
方腊未看宗泽,却道,“听闻宗泽宗汝霖刚直豪爽,沉毅知兵,爱民如子,深得一方百姓的爱戴……”
赵佶喃喃道,“后来似得苍天眷顾,侥幸当个皇帝。”
方腊眼中如有火星闪动,出剑指到赵佶的喉间。
太多人防备着方腊的出手。
方腊目光微闪。
琴丝缓声道,“难道到了如今,你们还认为沈约和超体变异有什么关系?”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众人闻言,暗想你们两人的共同语言恐怕只有沈约了。
他们都知道历史中赵佶是什么样的结局,可却想不到如今的赵佶会怎么收场,都子俊的提议很合情合情。
那些教徒何错?
哪怕都子俊都没有反驳。
人的命运本来就是这般离奇,因为某个缘故,就会改变一生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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