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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缓缓道,“你见六贼被铲除,心中不安,只怕蔡家倒塌,要来见我,无非是希望蔡家能幸免于难。”
沈约终于道,“福金公主言重了。”
郑皇后微有叹息,可内心升起警觉,暗想沈约此言何意?官家终日愁眉不展,难道说,他也知道,根本无法留住沈约?!
赵福金明艳的花颜也有了分阴霾,“沈公子,我想你对蔡家误会太深。”她习惯于男人对她的夸赞,没见过有男人对她居然会有这般态度,一时间方寸大乱。
赵福金微愕,感觉这话里似乎藏着微妙的心思,轻笑道:“我可从未拒绝过沈公子什么,以后想必也不会。”
郑皇后保持沉默。
两国交战,出使几乎等同于送死!
赵福金略有不安,不想沈约揭穿这个事实,“我其实也想设宴款待沈公子,就怕沈公子拒绝。”
沈约淡然道,“你错了,铲除六贼不过是令尊的意思。因为所有的旨意,均是令尊所下。”
她们从赵福金的话中,解读出让她们不满的暗示。
宫中静寂。
“是什么谣传?有关蔡京是六贼之首的‘谣传’?蔡攸是无耻的谄媚之臣,当着天子的面,着妇人服饰,淫|乱庙堂的‘谣传’?”沈约反问道。
赵福金内心微凛,仍旧圆场道,“当初沈公子有何言论?我倒不知呢?”
他没有替赵佶宣判。
有关六贼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刻意听,可不时有六贼的恶事传到他耳中。
有些缺点不是说断就断的。
赵福金给赵璎珞做媒本是一石二鸟之计,她或许对沈约属意,可终究是已嫁之身,牵线沈约和赵璎珞是她想出的极好办法。
赵巧云、赛月互望一眼,都记得沈约当初的言论是什么——赵璎珞不想嫁,沈约当时就表明了态度,你不嫁最好不过,我也不喜欢你。
赵巧云嘴角露出丝笑容,向赛月望去,赛月向赵巧云眨眨眼眸,意思就是——我没想错吧,赵福金迷惑不了沈大哥。
沈约反问道,“那福金公主认为,是沈某执意派蔡待制出使送死吗?”
一言落,哪怕郑皇后都在蹙眉。
郑皇后轻咳一声,示意赵福金注意言辞,但听赵福金所言,还是忍不住诧异道,“金人宣战,官家如何会派蔡鞗出使?”
沈约盯着赵福金,半晌才道,“我只怕拒人千里的是福金公主。”
赵福金不安之意更浓,她着实没有想到沈约会拒绝的这般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沈约拿着那碧玉珠,微有沉默。
赵福金眼皮微跳,见沈约再度递回碧玉珠,缓缓道,“很多人有缘无份,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此物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沈公子真要拒人千里吗?”
既然如此,破例也只有破例。
她轻描淡写,避重就轻的不正面回复,沈约却坚持道,“但我却无意这种无聊的应酬,福金公主若有什么想说,不妨在此一并说出,以免耽误彼此的时间。”
沈约接受了赵璎珞和碧玉珠,那就是接受了她赵福金的好意,如此一来,沈约很难再对蔡家施展雷霆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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