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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蓦地发现还有一人在注视她。
诗盈脸涌红晕。
大河壮阔,远过乾元殿顶的尺寸规模。
坐垫很快送至,琴台亦是搬至。
琴声起,光芒显。
按照众人所知常理,通常情况下,最多是大河围绕山脉而走,在河中的山多是滩涂、或者可说是孤岛,那如今众人看到河中有山蜿蜒又做何解?
众人昏昏,沈约见到那山脉却是心中微震,亦见到完颜烈向他望来。
众人多数怔住,想的自然是——一条大河中,如何会有山脉盘旋?
征得天下又如何?死后还不是化作一捧黄土?
他虽是皇帝,看黄庭经却和常人看佛经仿佛,都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今日重读黄庭经,看到“琴心三叠舞胎仙”的时候,完颜晟却是心中一动,看向琴旁的诗盈,暗想琴画书棋顺序和常说的琴棋书画不同,琴为始,能总领画、书相应,莫非长生地的关键之处就在黄庭经的此句吗?
合剌显然也没想到完颜烈会如此提问,神色有些慌乱,随即恢复了平静,“颜烈先生说笑了。古人常言,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看一介女流这般辛苦,于心不忍罢了。”
微有诧异,诗盈却未看去,就听注视她的那人已道:“皇帝,合剌有事想说。”
当年攻破汴京,昔日宫城内高不可攀的女子,悉数变成金人的阶下囚,所受凌|辱不堪入目,他完颜宗翰自然也参与其中,还是个主要的推手。
与此同时,她对于周边的变化,虽不去看,却是益发的敏锐。
杨幺见状暗想——这个合剌虽年轻,可若论稳重,比起完颜宗磐要强过许多。
合剌上前一步,不再去看诗盈,只是道:“这位弹琴的姑娘自然不如我等的身体强健,皇帝要研究琴画书棋四样,想必需要些时间,不如给这位姑娘设下坐垫,让她可专注弹琴,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诗盈离开宫城后颠沛流离,早去除昔日的娇气,选择默默坐在冰冷的地上,只等金帝吩咐。
诗盈露出感谢的向合剌看去,合剌却移开了目光。
完颜宗翰暗凛。
完颜烈闻言笑笑,“原来是我多心了。不过我要提醒合剌一句,哪怕合剌对诗盈姑娘有意,但诗盈属意的却是沈约,结局只怕要让合剌失望了。”
众人再见大河,终不如伊始慌张,反倒注目观察。
完颜晟目光在合剌、诗盈身上转了一圈,微笑道:“合剌所言很有道理。”
沈约却想——完颜烈出卖完颜宗翰的时候,说他等不及了?他究竟是在赶什么?完颜烈一来到这里,就将琴画书汇聚,着实出手非凡,也可见他是蓄意为长生地而来,这人目的性极强,不会平白浪费时间,他突然问合剌对诗盈的感情,莫非说、合剌和诗盈以后会有什么关系不成?
他自入此间,就和不存在般,如今回答得体,倒让人另眼相看。
众人诧异。
是以从前不屑的仙道、神鬼都引发他极大的兴趣,对于黄庭经,他也是略有所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他们过早的明白世情如霜,一切只能靠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