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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买不了统领乌皮,于是收买了谷赤察,然后让谷赤察对乌皮下手。”
他看向一旁仍旧不安的韩企先,缓缓道:“韩丞相,有传言说皇帝和地狱之主酆都判官做了个交易,皇帝以女真人的全部性命交付给酆都判官,来换取自己的长生不死。”
“你想拖宗干下水吗?”完颜晟略带嘲弄道,“以前的宗翰,素来都是一肩承担所有的事情,如今连这点操守都无法遵行了吗?”
“逆天改命”四字一出,完颜晟缓缓坐了下来,保持微笑道:“说下去。”
完颜宗磐冷笑道:“你觉得谁会信你……你……”
完颜宗翰怒道:“完颜希尹,你给我滚出来?”
完颜晟以手支颔,微笑不减,竟像很有兴趣的模样。
一个人若是信心全失,那和死了差不多,也绝对再做不了什么。
不过还是微微点头,沈约一口就说到点子上,“靖康一战有何异常?”
哪怕完颜宗磐亦是看向父亲,自然也不知此事。
方才的他神色始终淡漠,无被叛变的震怒,无被谋反的心惊,因为一切均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到如今,他的笑容中却有了警惕之意。
完颜宗翰盯着完颜晟道:“在中原,酆都判官的意思就是阎王。和阎王定下契约的皇帝,你不是第一个。事实上,赵佶也曾做过这件事情,是以阎王应允,只要赵佶交出他所有子女的性命,就可以换取他的长生。”
沈约却注意到一个细节,昃勃极烈蒲家奴垂下了头。
完颜晟故意不说,就是想借此打击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任由额头的汗水滴落,但目光却有了咄咄之意,“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其实不对的。”
完颜晟微笑道:“事情开始有趣了。宗翰,你又变回从前的模样了。”
“走错路的恐怕是皇帝!”
“闭嘴!”
他完颜宗翰不用说,在很多人眼中,事实早就清楚明了。
完颜宗翰微滞,可随即道:“宗翰亦是不信,是以开始暗中打听此事。”
如果沈约说的酆都判官,就是水寨的那个判官,那酆都判官未免太过神通广大了吧?
完颜宗翰却是咄咄道:“韩丞相素来不屑谣言、不说谎言,今日避而不答,可是早知道事实如此吗?”
谷赤察犯了什么罪?
完颜晟像是洞察一切,“有谷赤察呼应,移剌保算计,再加上宗干之力,合剌的合法继承之名,你觉得只要我不能出现,宫中的一切已尽在你的掌控之中。是以你才敢大模大样的入宫,擒住一直代替朕处理政事、留在宫中的韩企先,然后借关切之名,搜寻我的下落……”
沈约脑海中却闪过一个白发苍苍的面容,内心悸动。
略有沉吟,完颜宗翰看向沈约,突然道:“沈先生自然知道靖康一战?”
一言落,完颜晟眼中寒光闪烁。
杨幺诧异非常,他不能肯定沈约说的酆都判官,是否就是他遇到的那个。
杨幺暗道,能将抢班夺权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你完颜宗翰也很有能力。
完颜宗翰呼吸粗重,如同困兽般,他看向完颜宗干,完颜宗干却未看他。
完颜晟笑容早敛,轻叹道:“宗翰,你走错路了。”
完颜宗翰缓缓道:“因为有些人可以逆天改命,比如说皇帝。”
吴乞买是他在女真族人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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