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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过去三年多时间里,司空府还利用嵩山、万安山及熊耳山等低山地区的水力资源,建造上百座大小陂塘,围绕山中地形稳固的大型坡塘建造总计容纳八百余台新式水轮机的工场群。

    现在整个河淮战区划分为河洛、京西、京南及徐州四大行营辖管,联络及支持诸路抵抗义军的工作,也都具体分别划归到各个行营的军情参谋院执行。

    这是最显而易见的好处。

    这使得这些年苦苦承受盘剥奴役的河淮民众,受益更为显著。

    徐怀这两年主要与布剌蛮、许文镜、喻承珍、沈炼等人研究、推动中西算学及格物学上的融合,还拉着王萱、柳琼儿二女,一起参与各种关键器械及部件材料的完善与改进……

    地痞无赖对参与基层社会治理的意愿倒是很强,但司空府也不可能真的利用一大批地痞无赖去治理广阔而复杂的乡村社会。

    除了传统的州县驿路外,襄城经许昌贯接郑州治管城、荥阳(虎牢关)的沙石大道,也于绍隆十年年底建成。

    工造体系也初成规模,开始碾压性的占领江淮、荆湖等地造船、铁器、陶瓷、棉布、毛纺织品、造纸等各类市场,也开始经建邺、扬州出海,大规模往海外番邦输出——工造体系初成规模,不仅创造规模极为可观的岁入,还极大提升了京襄等地的农耕水平。

    南阳、襄阳虽说没有直接经历战乱,但十数年来除了始终摆脱不了唇亡齿寒的危机外,徐怀执掌数万精锐驻扎一侧,也是当地无法形成抵抗新政的反抗势力的关键原因。

    当然了,为了节省建造成本与时间,横跨颍水、浪荡水等大中型河流的桥梁,还是采用固定式浮桥贯接,没有直接采用耗资巨大、建造周期漫长的铁桥。

    进入绍隆十年之后,一支支经过加强之后的义军队伍及山营,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将潼关以及敌军在黄河北岸所占据的几座门户城池孤立起来。

    喻承珍曾实际主持水运浑天仪的修造,除了极擅器械制造外,于天文历时之学,也是当代宗师级的大家。

    虽然世人对天地模型的认识,主流经历了从盖天说到浑天说的发展,但早在秦晋时天文学家也曾提出一种以为“天辽阔无质,日月众星皆浮生于虚空之中,其行其止皆须气也”的宣夜说。

    反正这些都列入泌阳学舍的研究项目之中。

    虽说司空府暂时没有再度发动大规模会战的意图,但不意味着各条战线会保持缄默。

    原先这些地方的士绅乡族,要么早已逃亡,而那些为了保存家业选择投降赤扈人的士绅乡族,陆续成为赤扈或降附汉军治理地方的代理人,就注定是司空府清洗、镇压的对象。

    早年徐怀就以行营的名义,坚持派人深入敌战区,联络抵抗义军,力所能及的提供支持。

    当然了,司空府每年从新收复区域所能征收的田税、佃租,也高达上千万贯之多——没有数以万计、十数万计的士绅乡族居中盘剥,这么多人丁,哪怕从事简单的耕种,所能承担的税赋就是有这么多,而更为富庶、织造等工商业都有一定程度发展的江淮、荆湖,百万人口所能产生的平均税赋,远远不及于此,其实还是中间食利阶层侵吞太多。

    徐怀很克制的将主要军政事务放手出去,他这两年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泌阳学舍的建设上,重点也是拉着布剌蛮等学者推动中西数理之学的融合,他自己一边学习各种数理之学,还亲自教王萱、柳琼儿二女,还负责次子徐真的西学启蒙;同时还召集当世在历时推算方面有所专长的学者,尝试着将中原历学推算、天文观测与西学数理进行融合。

    徐怀将这类精铁命名为簧铁,取“簧”字里的振颤之义。

    泰沂山脉包括泰山、沂山、蒙山、徂徕山等山,连绵不绝的盘亘于齐鲁大地的中部地区。

    徐怀很早就跟喻承珍讨论过世人对天地的认识,很显然喻承珍自己还陷在浑天说之中不能走出来。

    徐怀推动中西数理交融,突然将一部分兴趣转到天文历学上,司空府很多人都不以为意,但轴承的试制,却吸引内部极大的关注,各个部门也是不厌其烦的出人出力,两年间进行了无数次的试验,甚至很早就拿出大量的试制品进行检验。

    而喻承珍等人只要不是强迫他们接受陌生的认识,对此类的数理演算再结合实际的天文观测进行验证,还是极感兴趣的。

    布剌蛮将西学里的球面三角等数理演算引进中原,实际为改版的宣夜说提供了相应的数理推算基础。

    司空府当然是毫不客气的将这些成果都接受过来,后续工作的重点,其实是各种生产关系的调整、安排以及新的建设项目的上马。

    在簧铁实际冶炼中,选矿与淬火、退火等热处理及相应的锻造处理工艺复原程度还较低,生产自然就难说稳定,更不要说理想的良品率了。

    逃京事变之后,司空府统揽军政,才将相关工作重新纳入军情参谋司辖下抓起来,但已遭受的破坏无法弥补,很多工作都需要从头开始。

    然而在新收复地区重建社会治理结构,司空府却完全没有这层顾忌。

    因此徐怀可以在河洛、郑汴、陈颍等地,从基层社会治理层次,彻彻底底的当成推行新政的实验田去操作。

    绍隆十一年元月,鱼梁洲铁桥的三十二组桥墩正式建成,两侧的大堤挖开,十数艘大船驻泊在桥墩之间,上千匠工站在甲板上、桥墩上,将一只只巨大的、动辄数千斤、上万斤重的钢铁构件吊上桥墩进行铆接组装——那一颗颗巨大的铆钉也是在桥墩之间拿火炉加热半融化,镶嵌入不同的构件孔洞之中锻打固定。

    然而当世除了对日月众星的天文观测,已经达到一个相当精准的水平,水运浑天仪的修造便是具体的体现,同时在浑天说的基础之上,也形成一整套完整的数理演算。

    虽说平燕宗王府目前还控制着泰沂山脉以南的济州、沂州等地,但随着几次大的会战失利,对泰沂山脉纵深的控制日益被削弱。

    在进入绍隆十年之前,赤扈人及降归汉军,看似还牢牢控制潼关、平陆、垣曲(轵关陉)、沁阳(太行陉)、共城(白陉)等关键关塞城池。

    除此之外,目前所制备的铁脊弩还是太笨重了,距离徐怀最初那种“多层薄片簧铁相叠以为弩臂”的设想,相差甚远。

    铁脊弩的问世,令煤铁监与军械监洋溢在过于乐观的氛围之中,但在徐怀眼里,铁脊弩只能算很初级、很简陋的金属弹性材料。

    在世人都期待能早日还都汴梁,期待司空府能进一步对河东、关陕发动收复作战,直至彻底收复沦陷敌手多年的故土之时,徐怀却将主要精力投在世人所不屑的奇技淫巧之术上,襄阳那边当然有很多人不解。

    迄止到绍隆十年,司空府直辖的官田新增超过两千万亩,新增官田里,新开垦的部分占比极少,更多是对降附汉军军户占用耕地的直接征没,最主要的工作是田地丈量、定税等,将耕种承包权分配到户,以及各种田税、佃租的核定。

    不过,这两三年里,河淮除开新增的佃租、田税外,司空府还连续三年,总计额外投入了两千余万贯的钱粮,主要用在新收复区域屯辎兵家小的生活条件改善上,并组织民夫、辎兵新建上百万间屋舍,新修堰堤、河渠不计其数。

    然而在江东、浙东、荆北、江西等地,徐怀却不得不采取更为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妥协的手段,仅仅对士绅宗族私占的田地进行清理,推动有限程度的限佃限息运动,以此缓解底层的矛盾、增加地方税源,储备一部分官田,却并没有直接去触碰最底层的治理结构。

    徐海地区与泰沂山区虽然还隔着赤扈人占领的济州、沂州,但平燕宗王府担心侧翼的安危,根本就不敢将主力兵力部署在南线。

    然而,这一切在徐怀的眼底,又是那样的简陋。

    不过,对泰沂义军的联络,并没有要绕开龙武军另起炉灶的意思,司空府也明确要求从韩时良旧部挑选一批斥候、哨官充实军情参谋院的队伍,在韩时良、张雄山的双重领导下从事相关工作;愿意接受收编的义军,也都归徐州行营辖管。

    这时候敌军不要说完全封锁泰沂山脉以南地区了,甚至都无法阻止徐州行营的小股精锐人马渗透进来。

    煤铁监、工造司、军械监这些年采用“沈炼倒焰法”等一系列的新技术、新工艺,不断推陈出新,如今在各种冶炼技术、铸锻器件的制造、各类水力器械制造、应用,以及各种兵甲弓弩战械的军备制造上,在重载马车、舟船的制造上,都已经领先于这个时代。

    在颍州大捷后,除了杨霁、韩云昆等将率领起义人马组建骁胜军第三镇外,唐渊、虞谟等原归德军潜伏人员则大多编入军情司加强军情参谋司的工作。

    与此同时,河洛及颍水、蔡河及涡水、泗水沿岸的屯垦工作一直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一方面是恢复这些地区的农耕生产,恢复颍水、蔡河、涡水、泗水的通航及城塞建设,一方面将高达两百六十万的民众,主要以屯辎兵的形式重新进行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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