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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才二月上旬，不要说裕溪河水道了，甚至连内侧的枫沙湖，绝大部分水域的水深都极为有限。
弥宝好奇冯奇这样的壮汉，为何会想着编入水军当水军将领。
五牙大舰乃是赤扈人在莱州仿效前朝超级巨舶建造，这种长达十六丈、高近十丈的巨型战舰，放在当世任何一艘大型楼船前面，都算得上庞然巨物。
在深阔的江面上，京襄目前还没有一艘战船能与之抗衡。以艨舯舰为底子进行改造的龟甲铁壳子船也远远不够，船型就根本不足以与之为敌。
敌军也没有想过京襄的战船有朝一日，会直接进逼到三四十步外的近处进行对射。在其投石弩车发射的火油罐、散石弹，难以对龟甲战船造成有效威胁时，重型投石机又只能轰砸至少两三百步外的目标，双方在如此近距离持弓弩对射，站在开旷寨墙之上、大部分仅着皮甲的敌卒，又怎么可能不吃亏？
“别扯淡了，郑指挥要我们船做好突击接敌的准备，快准备接舷作战吧！”冯奇踢了副手吴泰一脚，跟他及弥宝进一步确认接舷后要完成的战术动作及顺序。
战舰兵长冯奇是个轩昂的豫北壮汉，他在矮小的舱室里都站不直身子，透着前侧观察箭窗，盯着裕溪河内侧的水面动静，这时候大声叫道，提醒手下几名军将注意河面上新的动静。
这个时节，没有现成的码头，进入裕溪河的战船很难直接从这些河滩登陆，因此敌营在临河一侧的泥泞河滩上，除了横七竖八放置的一些鹿角、拒马作为碍障物外，中间再无别的遮挡。
普通将卒所持神臂弩可以预先将短箭填入箭槽拉上弦，只待箭窗打开，就迅速对准远处敌营城墙上的兵卒进行射击，之后可以关闭箭窗，或藏身箭窗一侧一边观察远处敌卒的反应，一边开弦装填新的弩箭。
在刚刚新一轮射击里，又有十数降附汉军被射倒——他们这边除了听到罩棚铁甲被敌军弩箭以及投石弩车发射的散石弹砸得砰砰作响外，罩棚之中的将卒却夷然无损。
亲眼看到诸多与艨舯、斗舰相仿的大小战船，露出水面以上的侧舷、罩棚以及前后甲板，都覆有一层比甲衣略厚的防护铁甲，弥宝是真正震惊了。
“虏兵水军战船靠过来了！”
仅这点想想就兴奋。
这就造成大型战船进入裕溪河，船底很容易擦住河床难以灵活进退，大部分河道都需要借助两岸的纤夫才能强行拉入、拉出枫沙湖；而进入枫沙湖中，这个时节也仅有很小范围的水域能让大型战船驻泊，根本不可能随意扬帆鼓桨纵横其间。
还有一个，就是龟甲铁壳船多为中型战船，面对同类型的战船，可以凭借自重及坚固的结构，不畏寻常接舷战手段，可以在敌军船阵之中无畏的横冲直撞，但无法抵挡大型战船的冲撞。
其想通过裕溪河，在船底抵住河床的情况下，只能通过纤夫强行拖拽；而进入枫沙湖后，驻泊地也仅有枫沙湖东南角很小的一片水域，而且离开岸营很远——接近湖岸的湖面更为淤浅。
“举弩、开箭窗！射击！”
当然，敌营战械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弥宝的头顶就有一支用床弩狠狠射透进来的巨箭，足有巴掌大的铁箭簇在幽暗中闪烁冷光。
这些铁箭簇射穿棚板就被卡住，无法对舱室里的将卒造成威胁，对船体也不构成什么破坏。
除非不计一切代价的快速突击接舷、进行跳船强攻，常规战术拿这种巨型战舰是没有办法的——然而京荆水军无论是将卒规模，还是战船数量上，都居于劣势，这意味着真要搞突击接舷作战，伤亡可能会远远超乎想象。
作为这艘龟甲舰的副兵长，弥宝站在左舷观察箭窗前，眼神虽然冷峻，胸臆间却热血沸腾的盯着远处敌营的寨墙：
不过，三五支用床弩发射的巨箭即便能射穿外壳铁甲与上层船板，但又能如何？
龟甲铁壳船不是没有缺点，为了更加坚固，船体采用水密隔舱结构，再加上覆甲，自重相当于同类型的满载战船，这就注定灵活性要差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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