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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虏骑虽然都是久历战阵、骑射皆擅的精锐老卒,但奈何徐惮等人更强,何况还是中了伏击之后被以整击散、以暇击乱?
此时虏兵在城南、城西还有两百名骑兵,正对建邺城另外两侧进行封锁,他们听到号角声,第一时间就会分兵赶来增援;虏兵在破岗渎外河两侧的军营里,更有一千多虏骑随时能快速出动。
一抹冷冽的弧形刀光仿佛夜月乍现,槊刃往右侧向同时扑杀过来的另一名虏兵胸口抹了一下,顷刻间甲破、皮破,血肉、森森白骨尽现;这名虏兵都没有来得及举刀封挡,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腹,就这样被剖开。
这名虏兵刚被摔下马背,脑袋都有些发蒙,正拿护盾狼狈的遮挡两面怒射过来的箭矢,臂膀、大腿上已经中了好几箭,血流如注,裘袍染红,但箭创暂时还不致命,还没有将他彻底放倒。
等虏兵意识到铁线绳非寻常刀剑能斩劈断开,意识到眼前的伏兵极可能是京襄百里选一、千里选一的精锐,想到他们不应该再试图聚集抵挡,而应该从铁线绳之间分散逃走时,他们在浅谷里已经有二十多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走,我们快点过去,将他们截住,现在不用他们赶过来凑热闹。”徐惮说道。
虽说他有信心杀败新增援上来的数十虏骑,但很难保证这边不出现伤亡,也无法在大股虏骑围逼上来之前,留出从容撤退的时间。
也确实如此,在外围的虏骑是他们数倍、数倍,距离都不远,哪里有时间给他们拿着弓弩慢慢对射?
浅谷里遮挡的树木不多,此时天气晴好,湛蓝的天际,万里无云,大地冷得发白,他们从这里能眺望到七八里的城墙,能隐约看到城墙上所站在守军,想必城墙上的守兵也能看清楚刚才发生浅谷里的伏击。
虏兵除了在伏击的浅谷丢下二十七具尸体,还有七名虏兵受箭创或刀枪创太重,倒在撤退的途中。
之前马涧河战斗最激烈时,徐惮后臀为流矢所伤,他引以为耻辱,这时候也不忘叮嘱一声。
当然,徐惮在此设伏,也不可能指望几道铁丝绳就能给虏骑造成多大损失。
当然虏兵也可能完全猜错城中宿卫禁军静止不动的原因,或许这是与徐怀在牛首山存在默契,这种情况突然在建邺城东发生一场伏击战,自然令虏兵更不敢轻举妄动。
“赤扈人的斥候,跟猴子一样精,哪里可能会动不动就傻乎乎咬钩?”乌敕石不服气的说道,“再说,我从哪里去找比朱沆相公那么好的诱饵?”
留给徐惮他们真正斩获更多战果的时机,其实非常短暂,单纯用弓弩逼近或驰射、或攒射,杀伤力会非常有限。
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回过神来。
趁敌惊乱,用弓弩逼近攒射是最常规的战法。
宿卫禁军并非没有完全与渡江虏兵作战,只是在虏兵水师袭至建邺最初的两天,打了几场小规模的狙击战,看到损兵折将一千多人,汪伯潜、杨茂彦就不敢再打了,就迫不及待的严令诸部不得出战,甚至还严厉处罚好几个擅自出兵的军将,狠狠杀一杀不听招呼的躁动风气。
不过他们现在还舍不得舍弃胯|下的战马,也怕此时舍弃战马,短时间内难以拉开距离,会被这边纵马驰射,这时候只是取下护盾、抽出战刀,一面抵挡两翼的攒射,一边想要将横在身前身后扯动的铁丝绳斩断。
朱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他刚才被徐惮直接从鞍座扔草地里,屁股到现在还隐隐作疼。
他们有战马,进退很快,但是禁军步卒从宝华山赶过来,一旦被虏骑盯上,再想从容撤出就难了;得赶在他们离开宝华山麓太远之前,将他们截住……
除此之外,建邺水师被打得大溃,也不是两万水军将卒在短短一天时间里就全部被歼灭了。有一部分水军甚至逃到蓟州、黄州,徐怀在牛首山也收拢不少水军溃卒;要说有一部分被打溃的水军将卒就近逃入宝华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甚至有可能比往上游逃亡的更多。
雪亮的槊刃携战马冲击之势,窥着一名虏兵的颈项怒刺而去,其势有如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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