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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以为你在汉川被贼军阻止行程,还要拖一些日子才能到建邺来呢——听父亲说,陛下这几天念念不忘,几次都想着派使到汉川询问你几时能动身,但又怕路上不太平,催促你启程反有不妥。王萱与卢爷他们一切都安好吧?”
“贼军登岸时,侥幸我路过汉川,双柳庄却是无碍。”徐怀下马来,与钱择瑞等人行过礼,抬头看城门洞之上的门额新刻“新郑”,一时感慨万千。
没有地,就没有办法大规模招附流民,从而限制楚山辖领的民户规模无法扩大。
钱择瑞说道,
“陛下到建邺后,就下旨将新都的各座城门都按照汴梁城诸门进行命名,要朝野将臣军民,不忘收复中原,还都汴梁之志,”钱择瑞见徐怀盯着城门洞上方的门额看得出神,说道,“唉,现在好不容易将虏兵逐出淮南,荆湖匪寇又大肆侵伐,也不知道几时能集结兵马收复中原……”
……
徐怀这次前往建邺面圣,史轸在舞阳时就不厌其烦的反复叮嘱徐怀,一定要厚着脸皮向朝廷伸手讨要钱粮。
不过,史轸即便一路是乘坐马车,赶到双柳庄时,都觉得五脏六腑要被颠出来,身子骨要被颠散架,脸色苍白的跟徐怀说起他的建议:
“爷,你可算来建邺了,”郑屠带着数人赶到徐怀驻足的平岗前,翻身下马来,禀道,“钱择瑞郎君奉旨率着枢密院、礼部迎接人员,已到新郑门恭迎节帅入城!”
要不然楚山所储备的钱粮,都不足以支撑汛季的来临。
这完全可以说涸泽而渔了。
朝廷拨付仅能覆盖一半。
徐怀在诸扈卫的簇拥下,驰下平岗,往建邺西城新郑门方向而去。
……
楚山现在能从各个犄角旮旯筹措军资,弥补不足,还能有余力组织军民修造堰堤、桥梁,开垦坡田谷地,建造囤寨,扩大巡检司(乡司)编制,主要还是依赖于对伏牛山及箕山大姓宗族的盘查、清算。
驱逐聚集于渡口的四千多贼军,当然不需要徐怀亲自留下来督战,以范宗奇为主将,周景、徐胜等人协助足以胜任。
侨置之事进行得越早,越能缓解楚山此时所承受的压力。
当世的江水不像后世有坚固的大堤束缚,入汛后大水往两岸低陷的滩淤之地肆意漫灌,水面最为辽阔的地方足有七八十里之遥。
楚山虽然此时顶住河洛、京西之敌施加的压力,但同样面临太多的困难急需克服。
“不会太久的!”徐怀负手说道。
除了钱择瑞率领一干不认得的枢密院、礼部中低级迎接官吏外,朱桐、朱芝兄弟二人也特意出城来迎,笑着说道:
这也是作为臣子应遵循的规矩。
楚山辖管蔡汝两州,但最为精华的汝水沿岸,成为敌我缓冲区,难以利用起来耕种。
除此之外,楚山所辖地域山多田少,伏牛山、箕山进行大规模整治、开发,即便能多出三四十万亩山田坡地,也容纳不了多少民户,增加不了多少粮产。
了解到王萱曾对千汊浦有过详尽、深入的调查,史轸更是拍着大腿叫道:
范宗奇为了保证将卒抵达汉川时,能够直接投入战斗,率八百选锋军甲骑以每日两百里的速度出发,颇为游刃有余。
另一方面就是缺地。
不过,伏牛山、箕山以及汝州盆地的大姓宗族能给压榨的潜力也是有限的。
“如此甚好,节帅径往建邺而去,守御双柳庄及夺回渡口之事,交由周景、范宗奇等人负责即可——能调一部分水军将卒过来,前期战船可着励锋堂在襄阳等地筹集商船改造,或直接向鄂州水军购买一部分战船。等节帅从建邺返回,就可以直接封锁千汊浦进汉水的水口,与荆北兵马共同剿平千汊浦内的叛乱,为置侨县做好准备……”
此时连黄州境内都不太平,这一趟除了乌敕海、徐惮、苏蕈、牛二等人率领两百甲骑、五百匹战马、驮马外,仅由熟悉朝廷典制的韩圭陪同在徐怀身边。
“有你这话,那我就静心期待了,”
想要解决楚山缺粮缺人缺地的困局,最为直接,也是最省事的办法,甚至可以说是天经地义,就是伸手向朝廷讨要。
首先是钱粮。
倘若得不到新的补充,楚山青壮人口会随着战事的延续而持续降低,从而从根本上衰败下来。
在史轸的催促下,徐怀决定不再耽搁,次日一早就启程前往建邺。
而徐怀作为楚山行营兵马都总管,在中枢受到枢密院、御营使司双重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