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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什么要收拾的?”
“襄城急讯!”
赶到梁县的十几名将卒,城陷时负责守御临近紫逻山的汝阳西北侧城墙,离敌较远,才得以顺利脱身,却也因此并不知道城中太具体的情况,更不清楚杨麟的生死。
叶县位于伏牛山东北麓,北滍水以南,可以说是淮上西线防区的腹地。
杨麟在阵前被床子弩射中,即便没有一命呜呼,伤势之恶劣、之严重,也是不难想象的……
“哪里睡得下啊?”朱沆轻叹一口气,说道,“城中快马夜奔,也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听到有如惊雷般的马蹄声从驿馆前的长街驰过,朱沆心绪难宁,推开窗户朝外看去,但视野为院墙、夜色所挡,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间,急驰的马蹄声,踏破深夜的沉寂——城头守军豁然立起来,从垛墙间望西眺望去,只见夜色深处隐约有数骑驰来。
“什么,汝阳失陷了?!”朱沆如遭雷霆重击,惊问道,“杨侯可有成功从汝阳突围,可否安好?”
梁县仅有万余守军,初闻杨麟失事,必然军心动荡。
城门寒夜紧闭,一名小校坐着竹篮缒下城头,查验信使印信,之后又用竹篮将信使吊上城头,在城门换上快马往衙署驰去。
陈子箫最先得到汝阳失陷的消息,在派人将梁县信报送往罗山之际,也同时将叶县两千精锐第一时间派往梁县增援。
庄守信、庄庸、陈荣钧等人当然也掌握床子弩的制法,但制备床子弩的弓材,比普通的弓弩要求更为严苛。
“汝阳城陷之前,杨侯为敌军床子弩射中,陷入昏迷,敌军趁机发起总攻,守军没能支撑住多久,便被敌军攻入城中——目前有消息说杨照廷率小部精锐护送杨侯杀出重围,去向不明,应该在汝阳南面的山岭之中……”陈子箫此时已经得到汝阳失陷更详细的情报,跟徐怀、朱沆禀道。
杨麟治军极严,同时他在军中威望也高,倘若杨麟还安好无恙,很难想象他麾下有一部分守军会降敌?
不过,考虑到随时有增援汝州的需要,在蜈蚣河战事最紧张的时期,除了千余州兵作为基本守御力量外,徐怀还在叶县放了两千右军精锐,受坐镇襄城的右军副统制陈子箫节制。
深夜除了巡街兵卒,还举着火把在城中行走,暗沉的街巷再无他人。
高举火把纵马而驰的信使,勒马停在城门前,将身后所插的令旗举起来挥舞,振声呼叫。
他们抵达徐怀寓所,这时候院中也是火把点遍,数名信使持旗而出,也不知道徐怀仓促下达怎样的军令传往楚山各地。
朱沆这一刻心里才真正惊悸起来,忙推开门,走到廊下,问站院门口的韩圭:“韩参军,徐侯深夜收到什么急报?”
凛冽的寒风呼啸,吹得城头篝火摇摆不休;城头值夜的将卒围着篝火而坐,看到火星溅到衣甲,都懒得伸手拂一下,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火星在严寒中灭去。
……
“汝阳失陷了!”韩圭走将进来,也难掩惶急禀道,“徐侯请朱相公过去……”
他还没有等到徐怀确切的答复,汝阳就失陷了?
“啊,父亲,你还没有睡下?”朱芝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发现朱沆衣袍整饬的站在窗前暗处,掌灯走过来问道。
“我现在就与你动身,留一两人在罗山收拾行囊即可!”朱沆说道。
寒风窜进来,将烛火吹灭,室内瞬即被黑暗吞噬。
倘若说徐怀乃大越左膀,那杨麟、刘衍等将则是大越右臂,大越失之将有断臂之痛。
“徐怀,你觉得杨侯有无机会脱身?”朱沆带有侥幸的问道。
朱沆虽说希望徐怀能同他前往梁县,说服杨祁业率部南下,但无论是于公于私,他内心都希望杨麟能成功从汝阳突围脱身。
“淮南一战,事关大越生死存亡,哪还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啊?!”朱沆苦笑道。
朱沆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拉上朱芝随韩圭去见徐怀。
朱沆正与朱芝说着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俄而听到韩圭在院子里的说话声。
汝阳失陷,孤城嵩县又远在伊水上游,河洛敌军数万再无牵制,将能全力往梁县碾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