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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建继帝舍得放弃徐怀吗?
建继帝摆摆手,无意让赵范在这些细枝末节纠缠下去,示意周景继续说下去。
“这事,你们可不能诓我!”
建继帝下旨赐座,问周景:“徐怀此次奔袭汴梁,千里皆敌众环伺,一切可都顺利?”
……
说实话,真要是不管徐怀的死活,仅仅令徐怀守万余兵马,将数万虏兵牢牢吸引在颍水沿岸,河洛军民是可以抓住这个时间窗口完成撤离的。
赵范也是硬气,脸色苍白也不叫痛,咬牙道:“徐侯任性妄为,有害社稷,还想遮住天下悠悠之口不成?”
周景与赵范走进大殿行觐见大礼。
周景将奔袭汴梁始末之后说完就起身告退,毕竟后续的议事,他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而在徐怀率部潜袭汴梁的消息公开后,郑氏多次派来了解军情的人,包括赵范在内,其实是非常瞧不起徐武碛、郭君判、潘成虎、殷鹏、韩奇等人出身微贱,言语间就难免多多少少有趾高气扬之意。
“靖胜侯奔袭汴梁,撼动河淮,虽说虏兵依旧有援兵源源不断往汝颍之间聚集,但粮秣只会倍加困难,而难从容,”许蔚站起来,朝建继帝拱手说道,“倘若我大越健儿都能像靖胜侯从容赴国难,集河洛、南阳、襄阳之兵马,又何惧虏兵聚于汝颍?”
钱尚端忙上前将郭君判与赵范分开来,将赵范挡在身后,盯着楚山众人沉声说道,
周景平静的说道:“徐侯率我等奔袭汴梁,不忘宣扬陛下恩威,河淮军民有感陛下恩义,附随甚众,仓促间难以渡颍以破敌围,不得以效仿古将,沉舟以坚军民死战之志。此外,虏兵于颍水之南聚集甚众,徐侯担忧即便忍心抛弃南附军民渡颍,也无力将虏兵从汝颍之间逐走,甚至会诱使虏兵在汝颍之间越聚越多,而塞郑国公率河洛军民南撤之途。权衡再三,徐侯遂决意不计一切代价夺取西华而守之。徐侯在西华有八千效死之兵,有八千忘危之民,又屠宰牛马补充粮秣可食数月,至少在三个月内能将敌军牢牢吸引在颍水沿岸不得动弹,河洛军民尽可渡滍水南撤,勿忧敌扰。徐侯也令周景南归禀明陛下,襄阳一切决策,勿以西华为念;即便淮上不守,有郑国公峙守南阳,也足令大越半壁江山无忧……”
“徐侯意守西华不归,陛下与襄阳诸公皆未料及。而此事滋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也不敢再在此耽搁时间,须即刻返回襄阳复旨。不过,钱某对西华之事所知甚少,想必你们也不指望徐侯这封奏章,就能解去陛下与诸相心中之惑吧?”
“姓赵的,你是什么意思?跑来滍水就指手画脚、呼来喝去,我们权且忍你,但你此时又对上使无礼,当真以为滍水是你撒泼的地方?”
“七爷需要坐镇滍水督军,诸多政事也离不开史先生与苏爷,还是我随钱郎君走一趟吧!”周景从众人身后走出,朝钱尚端拱拱手说道,“周景见过钱郎君——还请钱郎君先行,我奉节帅之令初归滍水,还有一些事要与苏爷他们交待,随后会快马追赶钱郎君而来!”
“靖胜侯忠贞义洁,令人感怀,即便有些任性妄为,也不能算大过,”周鹤看向建继帝,说道,“但眼下之情形,河洛军民南撤,实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靖胜侯手录张巡诗作,表露心志,陛下也当成全啊!”
垂拱殿内安静得众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再有两个月,河淮封冻,十数万赤扈骑兵纵横汝颍之间将毫无阻拦,集结河洛、南阳、襄阳之兵马,恐怕还是不敌啊,”顾藩朝建继帝拱手道,“陛下当三思而行啊!”
赵范这次也是得知徐怀率部已经撤入西华县境内,紧急赶来滍水是想亲眼目睹徐怀从颍水往南突围的进程。
苏老常性情温和、唐天德要圆滑得多,然而郭君判这几年也只是在徐怀面前温顺得很,性情的底子却与苏老常、唐天德截然不同。
……
郑怀忠、郑聪之前为弃河洛南撤,针对楚山百般倾轧,赵范更是亲自跑到襄阳煽风点火,楚山很多人知道这事,也是怀恨在心。
“郭军侯休要急躁,赵先生也是得知徐侯不能南归,心急如焚!即便言语有不当之处,就值当你们同室操戈不成?”
周鹤看向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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