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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铁为原料,再反复加热锻打成形,所得铁器,性能要比直接用生铁所铸之器优良得多。

    庄守信原本是盐铁使所领修造案管事大匠,赤扈人第一次南侵期间,携家小逃离汴梁南下,到楚山之后便在工房任事。

    “这就是水排?”徐怀走到高炉旁,看水车与风箱联动运转,好奇的问庄守信。

    徐怀回到楚山,庄守信率其子婿,不仅盯着窑工小批量试烧出多批熟煤,还已经试制出一批兵械甲胄,初步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此法可用,还可以大用。

    “此炉一日能炼两千斤铁,以传统骡马鼓风,风力已有所不及。磁州炼铁今日犹能冠于江淮,主要还是借地势制造水排鼓风!”庄守信说道,“节帅初起楚山,便在玉皇岭大造围堰,金砂沟又以水车汲水淋滤金砂,日夜不辍,省人省力,十八里坞这边当然也不能落于人后!”

    徐怀忙于军务,这些年主要时间都在外领兵作战。

    “……”庄守信叫徐怀盯看了半晌后,才猛然回过神来,拍着大腿叫道,“节帅真乃大才,此法完全可以一试……”

    以十八里坞铁场为例,铸锋堂接手后两年时间,三座小型炼炉月产铁料才稳定在一万斤左右。

    当时从铸锋堂及玉皇岭之经营,扩大到整个桐柏山的南岭西段及北岭区域,苏老常、徐武江等人也是手忙脚乱,等到史轸南下出任县丞,诸多事务才梳理过来。

    早年冶炼技术不发达,都是直接用模子浇铸成刀犁斧等铁器使用,性脆易折。

    生煤熟炼后仅融熔成块,持久耐烧且骨架不散这一优点,就决定了绝大部分的铁器铸制,熟煤取代木炭有百利而无一弊。

    “抵扣掉休养用时,十八里坞铁场年产生铁逾一百五十万斤,这可是往日所难以想象的一个数字啊!”徐武良振奋的感慨说道,“虽说桐柏山与南阳、随州等地,运输不便,但只要十八里坞铁场所炼生铁足够廉价,即便用骡马直接将这些生铁料运出山贩售,也将碾压南阳、襄阳的铁场……”

    工曹下辖营造、匠作、官牧、矿监诸院,分别以喻承珍、庄守信、徐胜等人执领。

    十八里坞铁场距离矿洞很近,早年为便利取水,还特意紧挨着一条小溪而建。

    之后为改善铁器的性能,改铸为锻,中间发明块炼法、百炼法、炒炼法、灌炼法。

    楚山想要用瓶形高炉大幅提高生铁产量,利用水排改善鼓风设施的性能,这是必备条件——江淮平原地区的铁场,河流平缓,反倒没有建造水排的条件。

    当世铁价低廉,即便汴梁失陷之后,襄阳兵器甲械铸制需求激增,导致铁价上扬不少,但每斤也不过四十余钱。

    石堰将溪涧上游拦截出一座狭长的小型山湖,湖水清澈,波光潋滟。

    虽说江淮荆湖等地的炼铁业在近百年来得到大发展,总产量已经超过北方,但说及炼铁之集大成者,还在拥有良矿的河北磁州。

    更关键除了十八里坞铁矿还能进一步扩建外,桐柏山之中,适合建造瓶形高炉的矿场,也不单十八里坞一处。

    一座龙骨水车架在石堰下方,水流从石堰溢流口泄出,冲击龙骨带着水车缓缓转动着,通过拳头粗的连接木杆推动高炉左侧的风箱运作起来。

    目前瓶形高炉还没有传到江淮地区去;十八里坞铁场之前所建造的小型炼炉,水准比江淮荆湖地区更要差上一截。

    新的高炉就建造在石堰旁,像一座两丈余高的窄口阔肚巨瓶。

    虽然生煤熟炼,与上等白炭还存在一些差异,但当世所用的绝大部分铁器,对铁质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苛。

    最初为在上游溪谷多开垦一些坡田便于灌溉,方便铁场与矿场之间能用舟筏运输矿石,在铸锋堂时期,徐武良、徐武江就花费两三万贯钱粮,修造一道近一丈高的石堰,将溪涧上游的水位抬高起来。

    以往十八里坞铁场月出生铁料三万斤,折钱不过千余贯,直接运往南阳贩售,获利更是微薄,主要还是在淮源锻造成兵甲器械再贩售,才有足够的利润,养活这么多矿工、匠户——打造卖不出价的寻常铁器,运往南阳贩售都未必能回得了本。

    磁州炼铁业主要还是官营,磁州铁监目前所造瓶形高炉,一炉能炼两三千斤生铁,一年能产两百万斤良铁以供汴梁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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