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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摇头道，“我也没有想到王戚庸、汪伯潜等人会如此畏战，而父皇却又偏偏听信他们——想来王相在汴梁的日子更不好过啊！”
“他们二人都是你王家之人？”景王赵湍打量王华、王章问道。
徐四虎、乌敕海等人走过来，也是好奇的打量身穿西军衣甲的王华、王章等人。
这里面有曹师利所部强攻巩县不得，损失惨重的缘故，更主要的原因还是麻痹大意。
不算王章他们成年后成家所生养的子嗣，最初迁往华阴县的族人，在这十七八年间逝世已经超过半数，真是天人两隔。
说白了，徐怀现在就是要王华、王章他们收留在身边，郑怀忠他们不愿，大不了就再闹上一场，也不怕郑怀忠真有可能对他们兵戈相向；等到景王赵湍及钱尚端等人居中说项，叫郑怀忠等人不得不认下这既定的事实，再将妇孺接去桐柏山就是细枝末节。
而往西要经过函谷关、潼关，现在都是重兵把守的军事重镇，十数精锐可以翻山越岭绕过这些关隘，但二三十名妇孺去吃这苦，不知道途中又要殁没多少人。
王氏一族数代都是泾州将门，在与党项人的战事中，不仅王氏子弟人丁凋零，家将家兵为朝廷捐躯者更众。而徐怀生父王孝成为蔡铤矫诏所诛，身边最后一批家将也在护送徐怀母亲返还泾州的途中遇害。
虽然世人以从军为苦，但王氏数代为将，子弟更不愿意在田亩之间庸庸碌碌度过一生。在王华、王章充军之后，后续长大成年的王氏及家将子弟也都陆续赶去相投。
待准备过一番，徐怀才将范宗奇、徐四虎等人召来，跟他们介绍起王华、王章等人的身份来。
甚至郑怀忠等人内心深处都觉得他们才是对朝廷忠心耿耿，他们的做法才解大越危困之正道。
虽说这么做会多出很多烦琐、枯躁的工作，将卒会非常的辛苦，但诸营相对独立，除了更方便管治外，在遭遇敌军突袭或强袭时，也能最大限度的保障避免诱发连琐反应式的溃乱。
这一支人马在两名族老的带领下，扮作逃荒难民，在华阴县隐姓埋名定居下来。逃难携带的金银细软之物有限，从当地人那里购置几栋茅屋草舍栖身，无力添置田地耕种。
……
倘若郑怀忠真要派人过来讨人，反正他们绝对不可能承认就是。
下马后一边往军营里走去，一边吩咐范宗奇、徐四虎、乌敕海等人：“暗中吩咐下去，袭寨人马继续休整，其他人马都做好临战准备——其他事先进营再说。”
王华、王章他们乃是陕西诸路兵马行营辖下的军卒，郑怀忠、高纯年及西军前锋诸将，今日被他送上百颗敌军头颅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徐怀还是担心他们有可能借题发挥。
十年前关中大疫，族老以及几位年事渐高、身体弱的主母都没能逃过疫病的收割相继辞世，不多的积蓄也买药治病消耗一尽。
守陵军及蔡州援军分营驻扎在谒皇陵西北麓，一千桐柏山卒就在东侧建了两座营盘。
“得立刻安排人去华阴县将人都接走。”范宗奇怕郑怀忠这些人在他们这边讨不到便宜，会派人去扣押家眷作为人质相要挟，恨不得立马带上人马赶往华阴县，将还留在华阴县的族人迁往桐柏山去。
王举在范雍的协助下，从泾州州狱脱身后，就安排族人及数代追随王氏的家将眷属迁出泾州以避迫害，一百三十多族人里，主要都是老残妇孺，成年男丁都没有几人。
王华、王章他们是一个把柄，但他又必然要保，没有景王赵湍强硬相护，徐怀也担心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令他们陷入极大的被动之中。
范宗奇、徐四虎、乌敕海他们也没有多惊讶，还以为又要再次去偷袭敌营，便急步下去安排。
钱尚端坐一旁解释道：“郑经略原本就叫你气得够呛，得知王家族人藏在军中，私自出城，勃然大怒要派人马过来捉拿治罪，是殿下在殿中拍案怒斥，说朝廷负你王家太多，郑经略他们倘若在这等细枝末节上纠缠不休，只会惹天下人怨恨、嘲笑，郑经略他们这才作罢……”
王华、王章武技过人，进入山寨很快就成为头目，但他们知道落草为寇终非长久之计，在年幼子弟渐次成年、他们也暗中攒了一些财货添置田地，够山外妇孺维持生计之后，便在一次官兵的清剿中率部投降，编充军卒。
等了一个多时辰，巩县城中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却是景王赵湍、钱尚端等出城归营，派人过来唤徐怀、卢雄、王举过去。
范宗奇与徐四虎等人没有陪同前往巩县城中，这时候都没有歇下，一方面接纳俘兵入营安置，一方面加强营寨内外的警戒事宜。
所以，郑怀忠等人今天受到羞辱，有可能借逃军之罪派人过来缉拿王华、王章等人，但徐怀不觉得他们会将怨气撒到妇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