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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能再犹豫了！”葛怀聪在旁边低声说道。
“王禀相公！”
“已经拖了三天，能逃回来的兵卒也都差不多了，再拖延下去，即便能多收拾三五十人，但若使岚州失陷、河东失陷，我等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站在朔州城头，王禀抬头看着苍穹之上暗铅色浓云欲哭无泪。
左右扈卫慌忙上前将王禀与葛伯奕隔开。
虽说朔州城距离南面的边砦仅五十里路程，但要是先将朔州城里的数万汉民都撤完之后，兵马再后撤，说不定还要拖上几天。
“朝野数年心血，唾手可得的伐燕大功，四万大越男儿啊！都葬送了，都葬送了！我心里痛啊！”王禀拿着拐杖戳着城墙，声音嘶哑的锥心叫道。
“徐怀？！是徐怀的声音！快开城门，是徐怀护送朱沆他们逃回来。”王禀手脚颤抖起来，要城门洞里的守兵将城门打开，放徐怀他们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卢雄、郑寿同时解下腰刀站到前面，盯住葛伯奕、葛怀聪身边蠢蠢欲动的扈卫，暴喝质问道。
葛伯奕等人惊惧的朝东面看过去，就见一支骑兵约两百人左右，仿佛利箭一般在原野下驰骋，在暮色下快速往朔州城接近过来。
葛伯奕脸色阴晴不定。
朱桐磕磕巴巴跟王番说道：“姑父，我留……”
“完了！王禀相公，你一把半截入土的老骨头，跟我拗什么拗！最后一万兵马都被要你葬送了！”葛伯奕跺脚骂道。
葛伯奕这时候与曹师雄、曹师利、葛怀聪等人登上东城门楼，脸色阴沉的说道，
暮色已深，徐怀隔着两百多步，只能依稀辨得王禀、王番大概的样子，却看不清脸。
另一方面他也不清楚朔州与岚州之间，是不是已经有蕃虏骑兵切入，而朔州城目前在他们的完全控制之下，敌军想攻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与天雄军在大同城被困围的情形截然不同。
“城门开闭很是费事，而敌骑骤然强攻过来，仅需十数息光景，当奈何之？王禀相公，你便听我一劝！”葛伯奕也是跺脚叫道。
他心里对徐怀并无信任，也怀疑徐怀已经投敌了，是来助虏兵赚朔州的，但没有父亲一把年纪冒险出城，他却留在城上的道理。
“胡扯！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父子一般胆怯无耻！”王禀喷着唾沫星子骂道，“你要胆小，放我出城见徐怀，是否投敌，我王禀一见便知！”
“有敌骑接近！”
再说，数年伐燕绸缪，功亏一篑，数万将卒死于异域，他也能看到父亲心存死志，但他也同样难堪面对朝廷的问罪，心想徐怀真要投敌了，他父子二人死在朔州城前，或许还能保住最后的名声不败。
暮色四合，不需要再过多久，天色就会彻底暗沉。
王禀、王番父子不愿走，就将他们捆绑起来带走。
“葛老贼，”王禀怒骂道，“将卒有守城之心，一千兵卒也能叫这朔州城变成金汤池，万军莫越；而将帅无能，贪生怕死，虏兵杀来，再给你数倍人马，葛老贼你又能守住什么？你父子要逃，此时可以独逃，但我王禀这把老骨头不怕葬在朔州！此时，你父子也不可能将兵马带走，王番作为监军使，有权节制诸部！这朔州城就叫给我父子来守！”
“都他妈一群蠢货！”徐怀看着城头乱糟糟箭雨远远射来，在差不多五六十步就无力坠地，忍不住要骂这些慌了手脚的兵卒，当下勒住马，振声喊道：“可是王禀相公、王番郎君在城头？徐怀在此！”
“那我陪父亲过去。”王番说道。
王禀见左右兵卒都不为他的话所动，很显然他还没有能力越过葛伯奕、葛怀聪使唤他们的嫡系，叫道：“你找吊篮放我下城墙！”
敌骑隔得老远，城楼及两侧箭楼的守兵，就慌乱射箭出去，远远的在敌骑前落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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