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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浩道：“蒋同知你的北地口音说得不错，乍一听，都没听出蜀音来。”
“呀？朱大人也知晓蜀地口音？那是……呵呵，多年在北方生活，都快忘记乡音了，听说朱大人乃湖广安陆州出身，那可是潜龙所在，川蜀之地顺江做生意的，经常会行走于湖广、江西等处，想来朱先生与川蜀之地的人多有接触，才有此认知。”
蒋山同皱眉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要找本地士绅开矿？”
“这……好像是有的。”蒋山同道。
蒋山同一怔，我是四川举人，不是蜀中人又是哪里人？
朱浩正色道：“蒋同知，你先平心静气，姑且想想，若只是找矿场的麻烦，随便派个知府来就行，为何要派我来呢？或者不派人来，随便知会一声，让下面的人带人去矿场找点麻烦，也能解决问题。
……
朱浩笑道：“好啊，蒋同知能理解本官的思路，可喜可贺，本官正有此意。”
朱浩笑道：“那与杨阁老乃同乡啊。”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这么迂腐？
“接下来这些日子，各县都会派人来跟新知府您照会，照理说各县知县都会亲自前来，不过如今抚宁知县尚空缺，听闻朝廷很快就会派人来。另外……不知朱大人几时……动手呢？”
朱浩眯眼打量蒋山同：“你是蜀中人氏？”
难道你出京前，没人跟你说吗？
让你来做事，直接了当带人去干就行了，用得着跟皇帝讲理？天下间你最不好讲理的人就是皇帝，这道理你都不懂？
朱浩继续侃侃而谈，“你想啊，先前那位张知府，就是陛下委派的人，他用了什么手段？无非就是甜枣加大棒，给地方士绅一点好处，把闹事的人一概抓捕下狱，如此言官就算多番上奏，还是没起到任何效果……换作现在，我们找人去闹事，就能起效吗？”
蒋山同听朱浩提到杨廷和，脸上顿时满是自豪之色，笑道：“在京师时，多有上门拜会。”
朱浩道：“对了，蒋同知刚才说动手，什么意思？”
蒋山同道：“下官也是刚到任不久，那时前任张知府已卸任，听说其前两任知府，本地因朝廷开矿之事，多发生官民纠纷，也涉及到朝廷与民争利之事。”
“呃，可不能这么说，本官要做，也要有理有据有节，讲究个分寸和把控。”
朱浩问：“不知你祖籍何处？”
“啪！”
朱浩于闰四月初九，抵达永平府城卢龙。
蒋山同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懒得跟朱浩争辩。
朱浩道：“去找事，是因为矿场与本地士绅争利，出手伤人，也是因为争利，而御史言官上奏要取消矿场，也是因为矿场与民争利。我说得不对吗？”
“是啊。”
朱浩点头，如同侃大山一般道：“本官看来，就算带人去矿场闹事，造成矿场跟地方百姓纠纷，陛下也多会向着矿场之人，认为是地方士绅百姓无事生非，闹不好，锦衣卫还会抓人，到时吃亏的只会是去闹事的百姓。”
“嗯？”
我也才刚来不久，我哪里知道那么清楚？我是来找矿场麻烦的，又不是来开矿的，我调查这么多干嘛？
朱浩一拍桌子，把蒋山同吓了一大跳。
朱浩笑道：“不要称呼什么大人，都是为朝廷效命，何须如此客气？”
跟我绕这么一大圈，居然跟我说，要找人去开矿？你是嫌麻烦还不够大，再找点麻烦出来是吧？
蒋山同皱眉：“那大人的意思是……不愿意跟矿藏撕破脸咯？”
“是铁矿矿场吗？”朱浩再问。
蒋山同用鄙夷的目光望着朱浩。
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非要我直接捅破纸，你要发动地方官绅，带人去矿场跟他们火并吗？
蒋山同：“……”
朱浩厉声道，“既然是与民争利，那就要讲个实实在在的争利法，在这之前，本地有铁矿矿场吗？”
你知道还让我这么费劲给你讲？
饶是蒋山同精通人情世故，脾气也好，此时也不由想打人。
朱浩一听就明白了，蒋山同被调到永平府来当府同知，就是为了配合他给矿场搞破坏……分明是怕他到了永平府后势单力薄，凭自身招募不到好幕僚，于是就提供了个不错的助力人选。
你小子神经病吧？
朱浩道：“那我俩挺有缘的……对了，用叙考上进士时，杨府曾大宴宾客，当时我怎么没见到你？”
蒋山同回答：“乃成都府人氏。”
“听本官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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