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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道：“你怎么看？”
杨廷和给了毛澄一个任务。
“陛下身边还有何人？”杨廷和的意思，你光说有人设计可不行，你要说到底是谁给皇帝出谋划策。
在场大臣：“……”
杨廷和很恼火，刚才你怎么不说？
众大臣心想，只要你别再折腾，就算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
毛澄道：“从兴王府王妃弟弟回京，到提请朝堂议事，或都是有人设计好……那蒋家子的话多半也是有人教他那么说的，而陛下则借助其言以大孝之礼施压诸臣，介夫你不觉得陛下此作为太过刻意？”
“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场大臣听到这里，心说，你不会又想说，不给老子的爹立庙，老子又要撂挑子不干吧？
毕竟让蒋轮到朝堂上传达蒋王妃的意思，是经过他杨廷和首肯的，现在知道这件事是被人精心算计，难道我堂堂首辅大学士不要面子的吗？
毛澄立在原地，望着逐渐远去的杨廷和，内心也很纠结。
杨廷和当然看出来了。
毛澄出列道：“陛下，如此恐不妥。”
没当过皇帝，摆在朱厚照之后？
皇帝也说了，兴献帝到现在没有皇位加持，所以不会强求入太庙，所以只是另行供奉，难道这不算是皇帝的退让吗？
你让那小皇帝继续争执下去，非要给他爹追赠个“皇帝”的名位，要列于太庙内，那把朱祐杬的灵牌摆在哪儿？
杨廷和只是大致看了一眼，便点头。
凭什么不同意给一个追赠为帝的藩王在京师立庙？
杨廷和没正面回答问题，径直往内阁值房去了。
不料杨廷和好似也看出来了，皇帝就是想拿大礼议之事来打压文官，跟文官不断争锋，借机在朝中拉帮结派，也是看谁站在杨廷和一边，谁站在皇帝一边，以此笼络人心，同时为将来的打压异己做准备。
朱四又拿出孝子的神态：“朕不过是想在春秋两祭的时候有个地方去跟先帝说说话，你们怎就不能成全朕呢？朕……”
……
此时许多人心里都在琢磨，皇帝既然争取到了在皇宫奉养母亲的机会，应该不会再闹腾了吧？
蒋冕在旁道：“既然同意让陛下立兴献王为兴献帝，给先帝立庙便有了法理上的支持，难道这比先王追赠先帝之事，还要严重吗？”
皇帝不可能突然变得如此坚决，肯定是背后有人怂恿。
是不是那个人的名字就呼之欲出了？
“杨阁老，已商议好了，您看看？”
毛澄的话没说完，他只是想提醒一下杨廷和——你看看皇帝身边，什么人可能会动用这种不遵循常理的手段？
他本以为杨廷和会给出个方案，比如说跟皇帝谈谈，让其不要再执着，再比如说大家各退一步，把诉求说明白，以后不要再起争执等等。
因为蒋王妃从来就没当过皇后，就算儿子为皇帝，丈夫可不是皇帝，即便以“兴献帝”为名，也未加“皇”字，这意味着蒋王妃仍旧不是皇太后，只不过是以皇帝生母太后的身份进入皇宫。
毛澄提出一个设想。
商讨已有结果，对于这份奏疏杨廷和摆了摆手，让礼部的人拿走，意思是别指望让我同意在场所有人联名，这种“骂名”我不会去担，你们自行处置。
让你一步，本是想各退一步，相安无事，谁知你这还没完没了了？
连杨廷和都恼了。
杨廷和面色漆黑，对于唐寅，他早就无比憎恶，甚至生出除之而后快的心思。
“陛下此番态度坚决，只怕是背后有高人提点，所用之手段非常人能想出，应当小心戒备才是。”
……
杨廷和自然很不甘心。
杨廷和往内阁值房走去，礼部尚书毛澄跟了上来。
“那找人多去接触，或是规劝，或是鞭策教导，既然他做事不谙常理，那就教导他直至遵循常理为止……想在朝中长久为官，只靠一些机巧狡诈可不行，若他明白这一点，以后还想在朝有所作为，就必然会听从建议！”
毛澄心里在想：“莫不是这位杨中堂，后悔了昨日的决定，现在却要将妥协的罪责迁怒到我们这些人身上吧？这朝官，愈发不好当了！”
找人去“敲打”唐寅。
翌日。
意思是先妥协的是我们，既然都同意给兴献王追封为兴献帝了，就算没加皇字，但从法理上也是新皇赢了。
杨廷和黑着脸出列道：“陛下，此事容后再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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